倘若没有被退租的意外,简桑其实打算找个时间去警局询问调查结果。
但按眼下的情况看,显然没有那个必要了。
歉疚地朝小杨警官一笑,简桑说:“我已经找到了砸店的人。”
小杨警官大吃一惊。
现在的小姑娘这么有能耐吗?自己做生意开店,还能破案!
惊觉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姑娘厉害,小杨警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好奇心让他忍不住继续杵在简桑跟前说话:“是谁啊?”
“一个小混混。”
简桑看得出小杨警官一心破案,会心一笑:“他是刚上高中的小年轻,那天跟朋友吵架,心气不顺,就顺手把我的店给砸了。”
小杨警官:“啊?”
“他的家长昨天亲自跟我道歉赔偿了。”
小杨警官听得一愣一愣,末了,听简桑又说:“所以就不麻烦杨警官您了。”
小杨警官这才勉强回了神,摸摸帽子,尴尬地说:“没关系,你能得到赔偿就行。”
不用接着查案子,小杨警官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不好意思面对简桑,笨嘴拙舌地说:“下次有事可以继续找我。哎,说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呢!”
简桑神色蓦地一肃,“大人物?”
小杨警官眼中流露出一抹羞色,摆摆手说:“是个误会。”
事情发生在昨天中午,小杨警官去吃饭,无意间撞到张哥跟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男人一起,那男的长了一副猥琐的模样,衣着打扮却紧跟着当下的潮流。
小杨警官路过他们旁边的时候,正听见猥琐男说:“一个小姑娘还不配被我们二少放在眼里,我们二少伸两根指头就能捏死她。不过凡事都有万一,所以我先来提醒你一下,老张,你可看好手底下的人,别没事去查案,平白让我们二少不开心。”
小杨警官听见后,当时心里就是一咯噔,他们办的案子多,但对象是个姑娘,而且还跟店铺有联系的,除了简桑别无他人。
鉴于没听到具体的名字,小杨警官虽然不满张哥的行为,但暂时把这事埋在了心里,没跟外面的人提。
眼下想来,八成是他多想了。
小杨警官嘿嘿一笑,跟简桑摆摆手告辞。
看着小杨警官远去,简桑只觉得身前出现了一层雾,雾气深浓,而她迷茫地找不到出口。
她到底得罪了谁?这人要如此对她?
难道是因为她的炸串生意好?
简桑想不出答案。
*
回到家,简桑先把店铺被收回的消息跟柳月萍说了。只是她没说实话,只找了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理由。
“怎么会出这种事啊!”柳月萍心疼钱也心疼简桑,“不是有合同吗?”
简桑抱住她,顺便给自己打气,“妈,没关系,我们再重新找店铺。我后来想了想,卫真姐的店铺位置确实不大好,不适合开小吃店,但是因为签了合同,我就没说。现在正好,她主动提了。”
“可是还有几个月的租金。”简荔端着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忍不住说:“差不多是咱们家一个月的收入了。”
“没事,钱没有了我们就再赚。”简桑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这次算长个教训,下次租店前,一定考虑好方方面面。”
不论如何心塞,事情终归已经发生了,柳月萍也不想给简桑压力,又说一会儿就住了嘴。
*
在家坐了一阵子,简桑提着饭盒给秦樾送晚饭。
然而秦樾破天荒地不在医院。
“他出去买书去了。”任姐提到书,纳闷道:“只要你不在,小秦就看书,那书有什么好看的吗?”
简桑随手泛着床上的经济杂志,说:“可能秦樾哥喜欢吧。”
“我宁愿他看故事书,这样好歹能给我讲故事。”任姐无聊地瞪着天花板翻白眼。
简桑哭笑不得。
不过确实奇怪,以前秦樾也看书,但看得少,在家的时候,他偶尔看她给简宋买的文学名著,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秦樾对经济杂志感兴趣。
简桑随意翻着,才翻两页,旁边任姐又忍不住说话:“小简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吧,你看你的气色,还有那个黑眼圈。”
简桑摸摸脸,笑着说:“可能,最近有点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虽说你现在年轻,但也不能乱来,该休息就休息,这样老了才能少受罪。”
多活了一世,怕是没有人比简桑更懂的健康的重要性,想到上辈子最后的那段时间,简桑定下心神说:“我记住了,会注意。”
任姐点头。
*
秦樾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抱着一摞杂志回病房。
因为病房里有任姐和大爷在,加上他有读书的兴趣是好事,简桑就没问他买这么多杂志干什么,看着他吃完饭,她才说:“秦樾哥,我们一起去楼下逛逛吧。”
外面天已经暗了,医院住院部后面的草坪上,坐了十几个聊天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简桑找到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站定,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秦樾哥,你那天被打的时候,听那些打人的同事说什么了吗?”
秦樾倏地抬眸。
简桑与他对视一眼,说:“你这几天住院,所以我没告诉你,家里出了事。”
不等秦樾问,简桑主动地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最后总结说:“目前据我所知,店铺被砸跟那位大人物有关,宋宋被退学,我估计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巧。
店铺被砸,秦樾受伤,简宋被退学,所有的坏事扎堆发生。简桑越想越觉得是那位所谓的安城大人物在背后搞的鬼。
简桑扭脸,语气坚定地说:“秦樾哥你好好想一下,有什么话不必瞒着我,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原因。”
昏暗的光线里,简桑的眸中仿佛燃起了一簇火,火焰灼热而明亮。
秦樾看着她的眼,突然侧身。
下一刻,简桑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鼻间是一股淡淡的药水味,夹杂属于成年男人的味道,铺天盖地地朝简桑脸上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