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傍晚的海风吹在南城的天空中，夹带着几分寒意。
黑暗战胜了最后一丝光明，吞噬了最后一朵微光，以胜利者的姿态降临大地，继续滋养着邪恶。
张小铭和另外三人走在街上，不禁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衣服，四人往老周烤鱼店走去。
这是他们几个最喜欢的一家夜宵店，小店规模不大，只做烤鱼，味道极好，每到夜晚时分都有蛮多豪车停在路边，只为了一口嫩滑回味香气四溢的鱼肉。
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汉子，穿着泛黄的白色短袖，脖子上戴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大金链子，说话声音非常粗旷。
“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们几个了，咋地，换地方了？”
老板眼见是老熟人，招呼四人坐下。
“没有没有，主要是学业繁重，所以不常来了。”
李春上前许了一根烟给老板。
“不抽了，我家娘们儿得了病，闻不得烟味，抽了几十年的大烟说戒就戒了，可真他娘够折腾。”
老板看着老板娘，眼里满是温柔。
老板娘是个朴素的中年女人，丢到人堆里一眨眼就认不出了的那种。
此刻正在忙着别桌的烤鱼。
“老娘又没叫你戒，你自己一厢情愿。”
老板娘笑骂道。
这本来就是爱情的模样吧。
李春讪讪的收回了香烟，给他们一人点上一根。
“挺好的，我也想戒，可是没有老板娘这样的女人督促我。”
李春哈哈大笑。
“年轻人戒什么烟啊，烦了累了抽两口，啥他妈烦恼全都随着烟雾飘走了，抽完烟老子还是一条汉子，特别是累了一天闲下来抽口烟那种快乐，真他娘爽，不抽烟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老板满嘴粗话。
几个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不bb了，老样子？”
老板正色道。
“老样子。”
李春道。
四个人当中李春最善于交际，这倒是随时都能看得出来的。
老板将烤鱼先上给了他们四人，虽然引起了旁桌小小的不满，但老板眼睛一瞪，旁桌的人便表示愿意多等会儿，反正不赶时间。
四人喝着冰啤酒吃着烤鱼，当真是生活乐无边，大概只有这会儿才是真正的放松下来了吧。
“啤酒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冰的才好喝。”
郭松干了一大杯，满足的说到。
“是哇，不提了，太舒服。”
张小铭也自顾自干了一杯。
“啤酒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冰的才好喝，那要看跟谁喝，什么心情喝。”
李春举杯干了一个。
“心情不好喝糖水都是苦的，别提酒了。”
李春说到。
“也对。”
张小铭附和道。
“啤酒要冰的才好喝，人要跟爱的人才最好，但总有些人喝不冰的啤酒，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李春说到。
“怎么了？”
郭松发现了李春的情绪。
李春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家里让他结婚了，对方是个不错的姑娘，商业联姻吧。”
刘杰辉道
“那姑娘愿意吗？”
张小铭问道，显然他慢半拍的性格没有抓住问题的所在。
“没什么同不同意的，都到了年纪，估计也是对爱情失去了希望的女孩子。”
刘杰辉笑笑。
“熬过了最好的年纪，我们就结婚，可是我们熬过了最好的年纪，共度了那么久的风风雨雨，却终究抵不过家庭，我曾经那么相信爱情，现在却要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孩子步入婚姻，想想真是可悲，以后整天要面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跟她做爱，生小孩。”
李春举起酒杯，四人干了一杯。
“你不是也没有拒绝嘛。”
刘杰辉道。
“身在这样的家庭，我没办法拒绝，我想我也不会再爱上谁了，还不如将就过了，反正日子总要过下去，就像当初我没有勇气为她放弃家庭放弃父母一样。”
李春道。
“每个人都会面临选择。”
张小铭道。
“只不过你们当初都没有义无反顾的选择对方，而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家庭，这大概每个人都一样吧，人嘛，多多少少都是自私的。”
张小铭又道。
“想开些，这种事是好事儿，你应该高兴才对。”
郭松也劝道。
“来，刚凉好的花生米，尝尝。”
老板送来一碟花生米。
“送给你们的，花生配酒，喝着不想走，多喝点儿。”
老板边说边抬了张凳子坐下。
现在还没到吃宵夜的时候，所以人比较少，老板也正巧有空。
“谢谢老板了。”
张小铭客气一声。
花生入口，很是酥脆。
“听你们几个年轻人唠了大半天，感情是为爱情发愁呢啊？”
老板也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叫老板娘另外拿了一瓶白酒过来。
“我爱喝这玩意儿，劲儿大，不胀肚子。”
老板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满脸都是满足的表情。
“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在为爱情发愁，我跟你们嫂子认识的时候也才二十来岁，咱俩也是媒人介绍的啊，那时候可是啥都没有，没钱没房没车，不过那会儿大趋势都是这样，我们那个年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没几个有车有房的，媒人一介绍看对眼了也就是了，结婚生娃过日子，想想那会儿刚结婚，我连个银戒指都拿不出来，你们嫂子搞了个铁圈往我这手指上一圈就圈了我几十年。”
老板又喝了一口。
“所以嘛，只要两个人都想安心过日子，爱情自然就有了，相反的，大家都是为了爱情，日子不一定能过得下去，对吧？”
老板抿抿嘴。
“谢谢你，老板。”
李春举起杯子跟老板干了一杯。
“年轻人，不要遇到点事儿就感觉天塌下来了，往后还有更多的苦日子等着你，你只有内心变得强大，才能更坦然面对生活，加油吧，我要先去忙了，你们自己先喝着。”
老板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带走了。
“剩下的送给你们喝。”
老板挥挥手。
“道理都是生活的累积，读了几十年的书，也不如人家过几十年的日子看得透。”
李春苦笑一声。
“是啊，石头不砸到自己的脚就永远不知道有多痛，书上写的，没有亲身经历过，到底还是纸上谈兵。”
郭松开口道。
“所以我们还是要学会向前看，别活在回忆里挣扎，那样只会让自己更难过，珍惜即将到来的，倒是每个人都该做的。”
刘杰辉点点头。
“喝酒吧。”
四人举起杯。
风吹下了一片树叶，再也没有束缚的树叶随着风飘向了远方，那是自由的方向。
也是对未来的向往。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这几天张小铭也没有主动联系唐晓颖，唐晓颖也没有联系张小铭，张小铭工作也蛮顺利，渐渐的也跟公司的人熟悉了起来。
期间，叶楠的司机辞了职，干脆叶楠叫张小铭把司机的职务也包了，每天早点起床去接她，晚上可以把车开回学校，张小铭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部车自己也方便，虽说突然开着一部奥迪A6回学校有些唐突，但解释解释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倒是郭松一开始还以为张小铭被包养了。
“卧槽老张，你啥情况？上了几天班奥迪都开上了？”
郭松迷迷瞪瞪表示很羡慕。
“别瞎想了，我上司的车，现在还兼职司机了。”
张小铭拍了一下郭松。
“好好干小伙子，哥们儿的前途就靠你了。”
郭松笑的很猥琐的看着张小铭。
张小铭不再理他。
今天张小铭还是跟往常一样早早的就送叶总到了公司，不过叶楠叫他去买早餐，停好车就奔向了早餐店。
“嘿，小思思，早呀。”
张小铭给陈思打了个招呼。
“张助早，赶快上去吧，叶总在等你呢。”
陈思见张小铭到了，跟张小铭说了一声。
“好嘞。”
张小铭心里嘀咕，这大领导一大早的找他干啥，不是刚把她送到嘛。
“买个早餐咋去了这么久？”
叶楠有心着急。
“我买好就上来啦，怎么了？”
张小铭把早餐放在叶楠的桌上，问道。
“也没什么，今晚有个应酬，你去订个地方。”
叶楠说。
“哦，好，还有别的事吗？”
张小铭心存疑惑，这点事干嘛这么着急。
“没事了，去吧。”
叶楠欲言又止。
张小铭心里嘀咕，但也没有逗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置，给刘杰辉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几句，没多久刘杰辉就把信息发了过来，大致就是已经搞定了。
其实张小铭并不是很想麻烦刘杰辉，但一时也只想起了他，而且自己这边也不是百吃白喝，所以也就没有顾忌太多。
交代完之后，张小铭才开始看起来那些公司的报表之类的，每日的工作项目除了给叶楠端茶倒水之外，也就帮叶楠处理处理这些滞留的文件了。
“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叶楠隔着桌子说了一声。
“好。”
张小铭一愣，但也没有过多疑惑，当即就答应了。
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张小铭送叶楠回家洗漱换衣服之后，自己不方便上楼，也就把车停在叶楠楼下，点燃了一根烟。
到目前为止，张小铭只知道叶楠住在哪栋楼里，连具体几楼都不知道，更不提几号了。
叶楠明显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住在哪儿，因为她是一个单亲妈妈，需要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女儿，当然这些事情现在张小铭并不知道。
女人的闲暇时间，总要花三分之二在化妆打扮上，张小铭在车里等了快两个小时，叶楠才从门口慢慢走来。
“你今天真漂亮。”
叶楠上了车，张小铭一时竟有些呆了，他跟叶楠共事也好几天了，这才是第一次看到叶楠穿自己的衣服，着实把张小铭惊艳了一把。
细腰长腿被叶楠展现到了极致，身上有一股唐晓颖她们这种女生没有的气质，对男人来说，正常男人应该没有谁能拒绝。
“看好了就开车。”
叶楠倒是显得很自然，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见到这样的目光了。
张小铭开着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一路两人都没有讲话，气氛倒也融洽，车里的歌单早在张小铭的请求下换成了他比较喜欢的崔健的歌，叶楠倒也没有体现出反感，倒是偶尔会轻声跟着哼。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
崔健的悲哀就是领先了人们的摇滚认知至少二十年。
两人到了酒店门口之后，张小铭把车交给了泊车员。
叶楠将手轻轻的挽上了张小铭的手上。
“当真该给你买件好点的衣服。”
叶楠轻轻说到。
张小铭本来想把手拿开。
“别动。”
叶楠又轻轻说了一声，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张小铭放弃了抵抗，二人就这样在别人注视的目光中走进了事先就定好的包厢。
“哎呀，小楠，你总算到了。”
一个肥头大耳满身油腻的中年男人握住了叶楠的手，显然不是很想松开。
“嗯，久等了，王总。”
叶楠轻轻地说道，将手拿开。
“这位年轻人是？”
王总显然对叶楠还带了个人表示不满。
“这位是我的助理小张。”
叶楠摆摆手。
“年轻人嘛，多给他点机会让他出来锻炼锻炼。”
叶楠对张小铭眨了眨眼，张小铭现在才知道怎么回事。
“还要多谢叶总给机会。”
张小铭道。
“哦，好，那你们坐，你看，你们公司安排的晚宴，我们倒是先到了。”
另一个男人说道，戴着副金丝眼睛，没几根头发梳成一个大背头，一丝不苟。
“李总，不好意思您久等了，今天周五嘛，有些堵车还请见谅。”
叶楠举起酒杯。
张小铭这才注意到全场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了五个人，三个男人戴着两个女伴，好像只有王总身边没有，显然他可能不知道叶楠会带着张小铭来。
“那我先敬各位一杯。”
叶楠举起酒杯，一口杯中是事先准备好的矿泉水瓶子装的五粮液，这玩意儿张小铭可不太驾驭得住，事先在车上吃了一颗解酒药，以备不时之需嘛。
“好好好。”
众人举杯，即饮而尽。
两个女生同张小铭一样，显然跟这个酒局没有太大关系，都各怀心事没有多言。
“王总，您看我们谈的那个项目，是否可以表态了。”
酒过三巡，叶楠终于说到了点子上。
“不急不急，慢慢说，你看我都还没吃饱，你看你着急啥。”
王总故作有些生气，看着叶楠。
叶楠当然知道这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她可不是对面那两个一样初步职场的小姑娘了。
她和张小铭一样，也是985，211双一流大学满奖学金学生。
“好的王总，那咱继续。”
“小叶，你看你都离婚六年了，这么大好的年纪，真的不打算再交个男朋友吗？”
说话的是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装，也没有戴眼镜，但一看就给人一种成熟干练的味道。
“肖总，小叶也想谈呀，但是现在呀，歪心思的人太多了呀，小叶不得不擦亮眼睛找。”
张小楠道，看得出来她对这个肖总也很是尊敬。
“倒也是，慢慢找也不着急，但是小叶，你一定要坦诚告诉人家，你有个女儿。”
肖总又道。
“知道的肖总，谢谢您还记挂着。”
叶楠道。
“我可是你叔叔辈的人了，眼看着你从小姑娘到现在，说没几分心疼那是假的。”
肖总继续说道。
“哎呀，小叶啊，我看我就蛮合适，哈哈，你看我老婆前几年刚死。哈哈哈。”
王总看着叶楠面泛桃花。
“咳咳，王总说笑了。”
叶楠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即笑道。
“好了好了，孩子的事儿我们不多说，喝酒喝酒。”
倒是李总又出来打圆场。
张小铭听的一知半解，整理一下思绪，倒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这叶楠离婚独居、自己一个人带着小孩，难怪她一般不告诉别人她的住址。
张小铭心下暗道，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不怕贼偷就怕惦记，永远也不要对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放下戒心。
直到晚宴快要结束，王总也丝毫没有提到项目的事儿，每次叶楠想提都被王总轻轻带过，由于张小铭要开车，从一进酒店开始，叶楠就没有让他喝酒，叶楠想让一个人保持清醒。
只是张小铭觉得解酒药白吃了。
“听说你们还预定了会所吗？”
王总终于说话了。
“是的王总。”
叶楠给张小铭使了一个眼色张小铭识趣的回答道。
其实叶楠也是真的想带张小铭出来看看，锻炼一下工作，因为经过这几天工作相处，她觉得张小铭有时候反应慢点之外，其余的都还可以慢慢培养，不过有时候或许反应慢也能成为他的优势。
“好好好，那我们走。”
王总带头起身，其余的人纷纷跟着站了起来，没人提结账的事。
张小铭跟叶楠耳语两句，他们先走，张小铭自然是留下来买单的那个，叶楠怕张小铭身上钱不够，把公司的信用卡给了张小铭。
“王总，您看这项目的事儿……”
叶楠跟王总走在最后面，王总的手总是想趁机揩点油，但叶楠何其精明，距离保持的十分微妙。
“不急哈，等我舒服了，项目的事自然好说。”
王总看着叶楠两眼放光。
叶楠心下无奈，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叶总。”
几人在门口稍稍等了一小会儿，张小铭一路小跑从里面出来。
这一顿饭吃了六七万，张小铭心下感叹，也没太多表露，反正是公司的钱。
“走吧，小叶，你坐我车。”
王总将自己的车门打开，他的司机一直在车上，这个王总并没有将司机带上去。
其余两人带着自己的女伴都相继上了车，往一代风华去了。
“不用了，我坐我自己的车就好了。”
叶楠淡淡的拒绝。
张小铭见势拉开车门，叶楠斜跨进了后车厢。
王总瞪了张小铭一眼，自己上了自己的车，张小铭也只是笑笑，进入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平时反应挺慢的，今天你还挺聪明。”
叶楠看着前面的张小铭，夸了一声。
“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那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小铭义愤填膺。
“谁都不想跟这样子的人打交道，但有些事情哪怕自己不想但也一定要去做，人在屋檐下，要学会低头。”
叶楠感慨一声。
张小铭看着后视镜里的叶楠，喝了几杯酒之后整个脸红扑扑的，除了忧郁一些，倒像个小姑娘。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哪怕你不喜欢，也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你喜欢的人，人家却不一定愿意和自己打交道。”
张小铭说道。
“嗯，好好开车，我歇会儿。”
叶楠将座位稍调了一些，躺了下去。
“到了，叶总。”
张小铭将车子停下。
叶楠对张小铭说过，在公司或者有外人面前就要叫她叶总，没人的时候就可以叫她楠姐，倒是张小铭一般都是叫叶总，楠姐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叫出口，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仿但实际比自己大蛮多的女人，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叫个姐也没啥，张小铭有自己的心结。
“好，扶我。”
叶楠起身。
这是南城一家颇具规模的大型商务夜总会，在南城也颇负盛名，一起被刘氏收购了，现在是刘杰辉的产业。
叶楠还是斜挎着张小铭的手，二人往包厢走去。
“你俩这么慢，还不如做我的车。”
王总抱怨。
“不好意思王总。”
叶楠道。
几人相继坐下，公主开了酒之后站到了一旁。
王总叫叶楠坐到他的身边，叶楠不好拒绝，只好过去。
“你们来了吗？”
刘杰辉发来信息。
“刚到。”
张小铭掏出手机，见是刘杰辉，便回了过去。
“刚好我也在这边，来我办公室喝杯茶？估计他们谈生意也没你啥事儿。”
刘杰辉道。
“好，我跟领导说一句。”
张小铭走到叶楠身边耳语几句，叶楠便答应了。
张小铭只是告诉他恰巧有个朋友在这边。
张小铭找了个服务员带路走出了包厢，这诺大的会所，诺大的包厢，每天都在见证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要是他们会说话，他们的所见可能写一本书都不够。
“我就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呆不住。”
刘杰辉递了根烟给张小铭。
“是啊，要不是你也在，我肯定要在那灯光灰暗的房间里呆坐一晚上。”
张小铭点燃，顺势坐在了沙发上，在刘杰辉面前，他没那么多顾忌。
“是，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地方，下贱。”
刘杰辉拿了一包茶叶。
“下贱到不说，人不下贱，下贱的是人心。”
张小铭说。
“哟，两天不见，你倒变得能说会道了，看来新工作不错嘛。”
刘杰辉给张小铭道上一杯茶。
“还不错，挺如意的。”
张小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种地方工作的姑娘，多多少少应该有些自己的苦衷吧。”
张小铭道。
“什么苦衷，也不乏一些好逸恶劳想赚快钱的人。”
刘杰辉显然比张小铭看得更多，没那么感性。
“我觉得给乞丐一百块的小姐比嫌乞丐脏的白领要干净。”
张小铭往自己杯中斟了一杯。
“境遇不同吧，其实做这行大多贫困人家出身，没什么学历知识，也能吃苦受累，白领女性大多家庭条件不错，所以看待事情的本质也不一样，她们愿意给乞丐施舍，因为她们感同身受，而她们不愿给是因为她们眼光略高，不在一个层面上，不能说明什么。”
刘杰辉说道。
“也对，有钱才有地位，谁管你做什么的，酒店的牌子上，白领比少妇还便宜。”
张小铭说。
“老手？”
刘杰辉显然抓住了问题所在。
“李春是老手常客。”
张小铭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二人相谈甚欢之际，张小铭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叶楠打来的电话，张小铭接了起来，那边却是非常安静，但随即音乐又响起。
“喂？”
张小铭试探一声，没有人说话，张小铭心道奇怪，挂了电话。
“怎么了？”
刘杰辉见势不妙。
“我们领导打来电话，又不说话，那边安静了几秒。”
“没事，估计打错了。”
张小铭说道。
“不对，走，赶紧看看去。”
刘杰辉将张小铭拖了出去。
王总见张小铭走了出去，喜上眉梢，不停的劝叶楠喝酒，几人开始倒是没什么异样，相谈甚欢，喝了几杯之后，酒上脸颊，其余两人也不再顾忌，抱着各自的女伴互相缠绵，公主们对这种事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倒也不觉得奇怪，王总眼见心急，趁叶楠举杯之际，给服务员打了一个眼色，那服务员心领神会，给叶楠满酒之时，放了一点白色的粉末。
叶楠觉得自己的酒量一般，也不算太差，但今天好像醉得特别快，但眼见还有旁人在，也没有多想，但稍过一会儿，头越来越晕才知道自己被下药了，趁着最后一丝理智丧失之前拨通了张小铭的电话。
王总自然不知道叶楠给张小铭打了电话，这垂涎已久的女神在自己面前，再也顾不得许多，另外几人见状，也觉得叶楠年轻貌美，有需要或者可以理解，便也不再理会。
正在王总准备进一步的时候，张小铭和刘杰辉推开了包厢的门。
此时叶楠的衣服已经被退去一半，偌大的兔子若隐若现，她却全然不知，意识中只觉得身体很热，很想释放。
“卧槽。”
张小铭爆呵一声，一拳打在了王总肥胖的脸上，其余四人被吓一跳，纷纷停止了动作。
几个包厢服务员和公主不知所以面面相觑。
张小铭一把推开王总，抱过叶楠。
“叶总你醒醒，叶总。”
张小铭很是焦急，但不知道叶总这是怎么了，单纯如他，当然不知道叶楠被下了药。
“卧槽，你他妈敢坏老子好事，看我不弄死你。”
王总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张小铭的头扔了过去。
杯子砸在张小铭头上应声而碎。
“你们还他妈给我愣着干嘛，还不快拉住他。”
服务员等人此刻才看到站在门口的正是自己老板，赶忙上前拉住王总。
张小铭此刻心急如焚，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总，两眼像是着火一般。
吓得王总不住一哆嗦，但嘴上依旧不松。
“老子做什么关你屁事，一个小小的公司助理，敢坏老子的好事。”
其余两人见状，赶紧放开自己的女伴，跑过来劝架。
“老刘，她怎么了？”
张小铭眼见自己怀中的叶楠不住扭动自己的躯体，张小铭把衣服给她盖上，她却又自己掀开。
刘杰辉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她被下药了，你赶紧打120，把她送去医院，或者去我的办公室暗格给她解了，不然事态严重会烧坏脑子。”
张小铭赶紧掏出手机打了出去。
王总心知不妙，作势要走。
“你等下。”
刘杰辉指了指他。
“你他妈敢跟我这样说话，你算老几？”
王总依旧叫嚣。
“你先别管我是谁，在我的店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然要搞清楚，不能污蔑我的员工，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刘杰辉气场十足。
“说，怎么回事。”
刘杰辉此刻已经生气了，拉过一个服务员。
“是他在进来的时候给了我五百块钱小费，叫我在趁机在那个女人杯子里下药。”
服务员经不住刘杰辉的气场，一下托盘而出。
“你先抱着她去门口等120吧，这里我来解决就好了。”
刘杰辉看了看张小铭，还有在他怀里很不安分的叶楠。
“好，谢谢你了。”
张小铭叫一个公主拉住叶楠免得她掀自己衣服，自己将叶楠抱起往楼下走去。
叶楠在张小铭怀中不停扭动，自己的衣服扒不动，居然跑去扒张小铭的衣服。
张小铭心下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