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社会上竞争愈加激烈,想进体制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成为体制内的临时工简单,想要成为一名体制内有编制的稳定人员,却不是那么容易。
这是需要考试的,先是笔试,再是面试,每一关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总之,这一路上都是需要付出心血和汗水的。
诚然,有的人考试的时候随便蒙,结果也撞大运进了体制,但对于大多数人,这条路绝对是千军万马独木桥。
考生在过这条独木桥的时候,特别希望有人给他们指引,所以有需求,自然就会有供给,面对如此大的培训市场,公考机构和公考培训老师应运而生。
而且不得不说,公考培训老师的收入还是蛮高的,就算是靠坑蒙拐骗不学无术的老师,也能轻松月入过万。
刘越的同学就是一名公考培训师,现在还问刘越要不要一起干,尽管他们毕业才不到六个月。
一幢办公楼的卫生间的隔间里,刘越跟自己的同学陈飞鹏打着电话:“兄弟,你说我进你们公司有没有谱啊?你们可是教考公务员的,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陈飞鹏在电话里打着包票:“刘越你怕什么啊,我和你不是一个大学,不是一个专业么,小平还是和你一个寝室呢,我们两个都做了小半年老师了,你怕什么。咱们大学又不差,说明脑子是好的,公司会给我们培训的,咱们培训的时候好好学,就是顶呱呱的好老师。”
刘越心中有些忐忑,他是个善良的人,想着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公考,去做公考老师不就是误人子弟么?
但是刘越又想起毕业以来经济上的窘境,简直穷得响叮当,又听陈飞鹏说他们培训老师收入特别高,这才下定了决心。
“好,那我明天跟我现在的公司请个假,去你们公司面试?”
陈飞鹏在电话那边嘱咐道:“你明天穿得正式一点,我们公司上班都是要穿正装的,然后估计会让你试讲,你今晚准备一下就行了。”
“啊?”一听试讲,刘越心里就慌了,“试讲是什么啊?”
陈飞鹏在电话那边解释道:“就是你随便挑个东西,当上课一样讲给别人听,没事的刘越,你说话又不结巴,胆子又大,没关系的,我马上要上课了,先挂了啊。”
刘越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才握着手机走出了厕所的隔间。但是一出厕所的隔间,刘越就看到了同事张一剑在抽烟。
刘越的心里有些慌,他担心张一剑听了自己刚才的电话,然后领导那里告状?要是陈飞鹏那边不要他,那他现在这个工作不是也要保不住。
张一剑也看到了刘越,笑眯眯地给刘越递了一根烟:“诶,刘越上厕所呐,要不要抽根烟?”
刘越连忙拒了说不用,然后问道:“剑哥啥时候来的啊?”
张一剑指了指自己的烟,说:“喏,才抽上呢。”
刘越一看,张一剑手上的烟果然没有抽多少,心里一下就放心了大半。
刘越和张一剑唠了几句就会到了办公室开始工作。
刘越现在这家公司是家小互联网公司,但刘越不是程序员,就是个小运营,事情是没多少,但是一个月也没多少钱。
工资也就三千五。
这可是在号称新一线的临安市。
想刘越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是两千,现在毕业了,爸妈也不给生活费了,三千块钱够个毛啊。
真是毕业不如不毕业。
但是陈飞鹏不一样,他毕业之后就去了公考教育机构,叫做政工教育,是国内最大的公考机构之一。
不过半年,他的收入就破了八千,而刘越的另一个同学洪小平更加夸张,他实习的时候就在政工教育,现在的收入已经破万了。
可这才十二月份,他们六月份才毕业的。
刚毕业就有这份工资收入,可真是不错的。
刘越和身边的卞千祥说了这事,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卞千祥是刘越的小老弟,高中同学,性格比较内向,来这家公司也是刘越介绍的。卞千祥听了刘越说这事,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这人不敢讲话的,不敢去做老师。”
刘越拍了拍卞千祥的肩膀,说没事,等他过去探探路,要是机会合适就介绍卞千祥过去。
好不容易下了班,刘越跟总监请了明天的假,整理整理了东西,便要回去。
不过没想到却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本科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要给我们专科生打工?”
说这话的是公司里的一个女领导,不到三十。刘越知道这个领导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应该是说别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越心里就跟刀插了一样难受。
看来真是要到一个能实现自身价值的地方去。
刘越来到了公司办公楼下,柯雀儿已经在楼下等了。
柯雀儿是刘越的女朋友,和刘越是同一幢楼上班。
两个人从大二就开始谈了,大学里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毕业之后,生活不如大学里舒服了,柯雀儿的脾气就渐渐大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柯雀儿,毕竟毕业之后,刘越父母断了他的生活费,生活的确比较窘迫。
刘越牵过柯雀儿的手,说道:“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柯雀儿有些无奈地说道:“还不是那个王总监,我今天跟他说辞职的事情,他居然说我没耐心,沉不住气,总想搞个大事情。我就想问了,我一个大学本科生,每天认认真真上班,工资才三千五,回老家当个临时工都比这个快活。”
听了这个话,刘越有些沉默。
柯雀儿也想辞职,而且还想回老家。柯雀儿的老家在二百公里之外的瓯江,那么两个人的感情怎么办?
“快走啦你,整天傻头傻脑的。”
听到柯雀儿的催促,刘越跟上柯雀儿的脚步,说道:“我明天去政工面试,飞鹏说那边的工资待遇都不错的。”
“那你就去了咯,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这里离职之后都要回瓯江去的,我在这里跟着你难受死了。”
刘越一时语噎,他不敢挽留柯雀儿,因为柯雀儿已经给了他机会,已经陪他在临安的十平米小单间生活了五个月,可这苦日子似乎都没有到头的希望。
他也不敢问柯雀儿她回老家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办,他怕听到“分手”两个字。
刘越和柯雀儿乘着公交车摇摇晃晃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出租屋。出租屋地段好,就在临安东站边上,交通发达,所以价格也比较贵,才十平米的单间,就要一千四的价格。
进了屋,刘越看着自己和柯雀儿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小单间,心里有些难受,两人似乎注定要分开,这一切温馨都如梦幻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