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呻吟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撕扯卫生纸的声音。
过了一分钟，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短袖的中年男子一摇一晃地走了出来。
“黄大夫，您怎么来了？”刘启宗上下扫了沈霄一遍，“这位是……”
“我师，我们学校药园的承包人，沈先生。”黄柏介绍道。
刘启宗捋了捋油亮的头发：“出什么事了，您亲自过来？”
黄柏道：“最近仓库各项指标还正常吗？”
刘启宗从机器上拿起一本小册子，翻了几页：“没什么问题啊。”
“最近存放福尔马林的罐子指标没出问题吧，我刚才在蓄水池里检测到了福尔马林超标，怀疑可能是仓库的罐子坏掉了。”
“没有没有。”刘启宗连连摇头，“您放心，有问题我肯定就上报了。”
沈霄朝房间里面走去：“我去里面看看情况。”
刘启宗赶紧追过去想拦住沈霄。
黄柏抓住刘启宗：“我们一起去看看。”
进入仓库，地上埋着很多的管道，下面就是存放各种废料以及危险物品的罐子了。
罐子上面都有压力检测计，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异常。
沈霄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刚才刘启宗说话的时候，沈霄看出他在掩盖什么，所以想进来一探究竟。
注意到罐子旁白还有一条通道，沈霄朝通道走去。
刘启宗突然拦住沈霄：“里面不能进，那是标本制作室，不是仓库的一部分。”
从刘启宗的反应来看，标本制作室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甩开刘启宗的手臂，沈霄快步向标本制作室走去。
刘启宗跟黄柏紧随其后，不明白沈霄到底想干什么。
推开门，沈霄闻到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门后面是一个一百平米的的房间，正对着的一面墙放着冷冻柜，有十几个存放位置。
门边的解剖台上面躺着一具全裸的男性尸体。
尸体的胸口被打开，旁边放着电锯，剪刀等器械。
看起来是很正规的人体标本制作间，那刘启宗到底为什么如此紧张？
穿上鞋套进入房间，沈霄走到冷冻柜前方，拉出一格存放柜。
里面躺着的是一具女性尸体，体表完整，应该还没有被解剖。
刘启宗急匆匆跑过来：“您这是干嘛啊，万一弄坏了尸体，我肯定得被那些人骂死，搞不好这个月奖金都没了。”
黄柏也过来劝道：“咱们走吧，回去找几个工人把蓄水池修一下，三四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不急。”沈霄还不罢休，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事。
关上柜子，沈霄又抽出隔壁的冰柜，里面是空的。
打开第三个柜子，还是空的。
“哗哗哗哗！”
沈霄一口气把所有柜子全拉出来看了一遍，除了那个女尸没找到一具尸体。
刘启宗愣在原地，脸上冷汗直流。
黄柏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可是标本室啊，常年都存放着十几具尸体，有出有进，什么时候也不可能出现只剩下两具尸体的情况。
黄柏第一反应就是刘启宗联合其他人在盗取尸体贩卖。
这里面的很多尸体都是无人认领的，或者是遗体捐赠所得，成本几乎没有。
如果贩卖给专门加工尸体标本的工厂，一具尸体能赚十几万。
之前其他医学院也出过类似的事件。
“刘启宗你是怎么办事的？”黄柏怒道，“万一传出去，我们云山医学院的脸还要不要了！”
“你们这是犯罪，要坐牢的，清楚吗？”黄柏将刘启宗逼到角落，“你现在把同伙供出来，我们可以内部处理这件事，别等我报警！”
“黄大夫！”刘启宗就快跪下了，“我真的就是个看门的，他们干的这些事我真不知道啊，就是每次他们从我这走货，给我点好处。”
刘启宗口中的他们，就是标本制作室的工作人员了。
据黄柏所知，工作人员一共就两名，都是干了好几年的老员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黄柏揪住刘启宗的领子。
刘启宗继续哭着说道：“好几年了。”
“好几年？”黄柏震惊了，“一天十几具尸体，好几年，你们究竟卖了多少！”
“不不不。”刘启宗身体抖如筛糠：“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好几天才出一具尸体，不过从今天凌晨开始，他们突然一口气把所有尸体都运出去了。”
“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尸体都是以标本的名义运出去的，等出了仓库再倒掉福尔马林，只把尸体弄走。大量的福尔马林我一时半刻根本处理不掉，只能倒进了下水道。”
怪不得蓄水池里有残留，还真是蓄水池破损导致跟下水道连接在一起，福尔马林随着污水进入了蓄水池。
黄柏冷哼：“看来是做了一单大买卖啊！他们最好没有逃跑，不然责任可就全由你一人承担了。”
黄柏拍了拍刘启宗的肩膀威胁道：“你也别想跑，整个江源市我还是有点手段的，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柏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几个人将刘启宗带走了。
“师父，您怎么知道标本制作室这边有猫腻？”黄柏佩服地说道。
“我不知道。”沈霄坦白。
“师父别谦虚了。”
我有什么好谦虚的呢，沈霄感觉跟黄柏对话很头疼，选择直接走人。
药园里的草药已经不能用了，沈霄要去找新的供货商。
按照黄柏给的手机号，沈霄拨通了这个叫刘畅的中草药商的电话。
刘畅一听是黄柏介绍来的，对沈霄热情了许多，立即许诺药材打八折，要的多还可以更优惠。
约定好见面地点，刘畅表示现在就可以去仓库提货。
药材自然是越早到手越好，沈霄立即驱车赶往刘畅所说的仓库。
到地方之后，沈霄发现仓库外面停了好几辆货车。
一名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在仓库门口跟保安争执着什么。
沈霄一向是不喜欢管闲事的，除非与他有关，或者是他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显然，中年男子那边不属于任何一种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