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心里边有个小算盘正打的啪啪响。
与大家想的一样,我也曾觉得段先生宛若嫡仙般完美无缺,正因如此,我才会期待着,能从顾知为身上打听到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坐得靠近了些,一脸好奇:“我看顾公子年纪轻轻,应当与我差不了几岁,虽说段先生年纪也不大,但你能与他成为挚友倒让挺我意外的。”
顾知为笑着答道:“段先生是人中君子,能与他结识,也是顾某人生之大幸。”
我继续问道:“那公子与先生相识多久了?”
顾知为略一思索,道:“仔细算来,也有三四年了吧。”
“如此说来,顾公子应当对先生很是了解才是。我有些问题,不知公子可否解答一二。”
“好。姑娘请说。”
我看他回答得一本正经,便干脆挑个不正经的问题。
“顾公子,你说段先生长得相貌堂堂,能文善武,为何一直未能娶妻生子?”
顾知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带着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莘儿姑娘问得好,顾某也一向对此深感不解。我也曾问过他这等问题,但他却羞于与我讨论,自然也没说出个结果,我还以为他在杏木村遇见了投缘的姑娘,才会对此恋恋不舍。”
我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说没有。”
“此话怎讲?”顾知为淡泊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致。
我缓缓道:“我们那有个姑娘,姓赵。这位赵姑娘不仅人生得清秀可人,还颇有才情,当年来向她提亲的媒婆,都快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可她倒好,一致对外称自己不想嫁人,把那些提亲的人通通赶出了门外。”
顾知为挑了挑眉,问道:“莫不是这个赵姑娘,看上了段玉?
一聊起八卦我便异常兴奋,我往桌上拍了一拍:“公子果然聪明!正是如此。自此之后,人人都传赵家姑娘性子刁钻刻薄,还说赵姑娘不嫁人,是因为生了病,要剃发出家为尼,却不想会有一天看到赵姑娘独自一人提着彩礼登门向男子提亲,一次不成便两次,两次不成便提第三次……可先生也是铁石心肠,来一次便拒绝一次。
“后来呢?”顾知为道。
“唉。”我叹了口气道:“后来,那赵姑娘为情所伤,心灰意冷,改天就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我说的这位中年商人便是小胖子的叔叔潘老板。当年赵姑娘不顾礼数独自上门给男子提亲的事闹得啼笑皆非,其中还不乏些不堪入耳的流言。
赵姑娘她爹气急败坏,嫌自家女儿丢尽颜面,便将女儿禁足于房中,为此赵姑娘还轰轰烈烈的大闹了一场。就在这么个热闹的日子里,潘老板居然不合时宜的带着一行人马抬聘礼扣门,赵老头正巧在急眼上,没等潘老板多说两句就立马把这门亲应下了。
也不知后面发生了何事,一向性情刚烈的赵姑娘反倒安安稳稳的没了动静,再也没人见她踏出过家门半步,直到她红绸盖头,风光出嫁的那一天。
以前我还惋惜着赵姑娘这种有才情的女子怎会甘心嫁给一个俗人,直到大家都说潘老板十分会疼爱妻子,我才想,这何尝不是一个的好结果。
顾知为笑着摇头道:“我原想他性子冷淡,不会与人有过多交情,却也没想他能对一个姑娘如此冷漠无情。不过,我倒是挺欣赏这位赵姑娘的直爽。”
我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话颇为认同,正当我想继续说道时,却见门前站了一人。那道人影静静逆光而立,身姿挺拔,仔细一看,他的腰上还佩了把剑。
“阁主,竹意轩有客。”那人开口道。
顾知为看了他一眼,对我说道:“莘儿姑娘,原谅顾某有客拜访,不能多陪了。”
我摆摆手道:“顾公子有事就先去忙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顾知为笑了笑,对着那人说道:“言风,送小莘姑娘回凌月殿吧。”
“是。”那人应道,却是眼睛也不抬一下。
我与顾知为走了出去,停至那人面前时,他微微侧了身为我让路。我瞧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却异常沉敛,没有一点与这个年纪相匹的少年稚气。
我忖思了片刻,便听顾知为说道:“莘儿姑娘,以后有什么,可随时来找我。”
我回头朝他感激一笑,回道:“顾公子,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