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间最为舒适的事情,就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无忧无虑的躺在躺椅上,然后静静的等待着一天过去,等待着太阳落下,然后再期待着明天太阳的重新升起。
李耐躺在竹子做的躺椅上,躺椅样式很是复古,底部弯弯呈现弧形的摇脚,两侧有些花黄的扶手,随着李耐稍稍用力,就在地上呼啦呼啦的摇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冒然上黑山不可取,山里各色的野兽蛇虫会让一个不熟悉大山的人寸步难行,但是现在也没有人会进山,这就是矛盾的所在地。
李耐想要进山,但是没有熟悉的当地人带路,他不可能一个人在山里乱走。
可是当地人都惧怕甚至有些恐惧进入到深山里面,他们只在附近活动。
所以只是干着急是没有用的,李耐便从楼上搬来了老村长不常用的摇椅,自己在坐在上面慢悠悠的摇动,伴着夕阳下的落日,时不时喝上一杯热茶。
这简直是老年人的生活啊,李耐拍了拍自己的脸,赶紧把自己打醒,可不能这么堕落了。
氛围总是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将身处其中的人同化的一模一样,用以来配合整个环境。
就比如身处在一个大城市之中,飞快的节奏,忙碌的脚步,来来往往急促不停的车辆,这些都能让一个闲着的人感觉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只有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才能让整个人舒适一些。
同样,悠闲的环境也是如此,别人都在慢悠悠的过着日子,需要急匆匆的去做某些事吗?
不需要,所以待在悠闲的环境里久了,整个人也就随之闲了下来,可能目标仍在,但它已不能再催动人前进了。
起身给老村长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踩景,便带上包里的摄影机,朝着山的方向走去。
临走时老村长还劝诫着不要往深山里去,李耐笑着回应,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然,这一次只是去附近山顶看看周边山的情况,也没有准备到深山里去,自己的几斤几两李耐还是清楚的。
山脚下是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农田,只不过现在是冬季,田里没有农作物,都是空着的,里面堆着高高的草堆。
顺着田坎,踩着枯黄的野草,李耐拿起路上捡起的树棍,小心的往前走着。
走过长长的田坎,才算是真正的来到了山脚,一堆一堆的枯枝烂叶被堆放在那里,三三两两的树枝桠垂在田边,只是没有了树叶,露出干瘦的枝干。
上山的路是有的,只不过如同鲁迅所说的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路上一代一代居住在山里的人踩出来的一条路,每次上山的时候,带有家伙的村民总是会顺手修剪一下生长出来的枝叶,好保证路的通顺,也方便着村民后来的出行。
靠山依山,人也是如此,路也是如此。
路是靠山修理出来的,自然就不会像是景区山路那样平整和连续和弯曲。
这条山路差不多是笔直的,仿佛可以葱山脚直接看到山顶,这是为了方便村民下山的时间,也是方便将山里的物资往村里搬运。
同样,直的代价就是高低不平,部分路的落差差不多有两三米,需要人极其小心才能爬的上去,有个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摔落下来。
甚至在整条路上还能看到条条的分割线,这是树棍被拖动所留下的痕迹,有的地方路边还整齐的摆放着粗大的树干,只是看那车轮大小的直径,想来也是实在搬不动才放在这里的。
仔细观察,也能在路边发现被野猪拱过的痕迹,那是一大片被翻过的泥土,有时也能看到散发着奇怪气味的粪便,成群的苍蝇在上面飞舞,难道这里的苍蝇不怕冷吗?
脸色稍红,气息稍稍有些紊乱,李耐轻松的爬上了山顶,看来平时的锻炼还是有作用的,也许是叶子的作用也说不定。
站在山顶的景色确实不一般,俯瞰山下三三两两的村民和村庄,似有一呼而百人应之感,仰望苍穹,似有手可摘日月星辰之能。
只是寒咧的冷风吹在人脸上并不好受,有种如同锋利刀子在脸上割肉,而血流不止的感觉,让人能瞬间从豪迈自大中清醒过来。
扭过头看着远处那村长所说辛吉父亲死亡和出现过火蝴蝶的地方,浓浓的白雾将整个山笼罩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时不时浓雾翻滚,似乎有什么巨兽在搅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