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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暑期之间

美人鱼家族要想在人类的大学中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件难事,只要像其他同学一样,保证每天的出勤与晚自习签到的时间,选修的课能够及格,考试再有意无意地挂上几科。就不会被人特别关注,他们不需要太出名,或者表现得太优异。

拥有宇文飞堂和林术这两个标标准准的人类作为榜样,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模仿,天天向上。

而对其他的神秘家族来讲,这样扮演普通人的规则也同样适用。正因如此,这才让穆韶云对于那些看起来根本不起眼的人,充满了提防——没有人不想要挖掘关于美人鱼家族的秘密。

所以,人不可貌相,穆韶云对于长相普通、丑陋,或者看似毫无存在感的人特别警惕。这使得她关注人的眼光在人群中也略有不同。

泽仙楼中的各种历练,如同去了迪士尼乐园一样,可对穆韶云来说,又是新奇而古怪的,由于在海底深层与人类世界中周旋了太久,这里千奇百怪的神秘种族太多而无法适应——每个神秘种族的人,都惧怕她的心脏,让她某种程度上成了被孤立的。

美人鱼家族强大的心脏影响力,是谁都无法避免的。包括要与之同行的程畔、白居献、洛迷嫣和宿长缤……宿长缤不得不将更多的领导权位交给穆韶云,每当穆韶云的心脏发挥能量,都会加快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效率。不得不说这是个不得以,但却很聪明的决定。

宿长缤擅长做这样的决定。

可是,这个暑期,这个第一次在泽仙楼中度过的暑期,在人类的青岛大学正式开学以后,它的影响力并没有消失。在这之前,穆韶云甚至不知道进入泽仙楼,就代表着,她与泽仙楼从此便命脉相连,今后无论她走到哪里,泽仙楼对于她,都是无处不在。

开学,不只是人类的青岛大学,还有神秘家族中现在三足鼎立的三所仙学院都在同时期,也就是每年的九月份开学——这让他们五个人都成了同时上着两所大学的人。

一心二用是三眼族的强项,所以像是洛迷嫣这样的角色,成为两所学校共同的校花,根本也不例外。

至于狐狸精家族,当然是学理科的多一些。女巫家族的程畔学化学了,美人鱼家族多报考的是艺术专业。选择的每一门专业都是和自己家族的势力有关。

有的时候,穆韶云和宿长缤他们五个,行走在大学生的人群中,不知道这些人类对于他们的存在到底有没有感到任何,或者哪怕那么一丁点的察觉。感受到他们与自己不同……

穆韶云观察到的人类大多是没有太多警觉性的,因为人群、集体潜意识的存在,他们更像是乌合之众囤积到一起,而不是勇敢的,用独立的眼光去看待周围的人和事物。他们喜欢结伴为伍,因为某一件小事而争论不休,宁可沉浸在争夺和矛盾中,也不会顾及到香烟上写着的吸烟有害健康,更何况,那些就是在抽着烟喝着酒打架的人。

盲目的活着。这就是穆韶云对于这些人类的总结。

想要成为不同的人,能够有这种想法的,大多也都是在完成自己的梦想。可和这些有梦想的人类不同,穆韶云从小就生活在他们所梦想的地方——人类的某种信仰,上天堂,或者主宰地狱——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

美人鱼家族特有的天赋便是对于艺术的深层理解,对于一切美的事物的感知能力要比其他神秘种族敏锐得多。因此,穆韶云报考的专业是美术专业,宿长缤在人类的公司系统中给她找了一份兼职:游戏原画设计师,这样看起来才像勤学打工的苦孩子,甚至,宿长缤在设计师集成店中,给她预定了好几套再普通不过的衣服。

在遇到宿长缤之前,穆韶云总是因为不留神频繁暴露自己的身份,被迫跳级已经好几次了。现在进了大学,她本来就才十六岁,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无论在神秘种族中还是人类的学校中,她总是年龄最小的那个,于是很自然就成为被他人监督、管教或者藐视的对象。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宿长缤才结束自己的长期请假,回到自己头等舱空少的工作岗位上。可五个人在泽仙楼中培养出的默契从未间断过,也不会间断,因为韶云那颗强大的心脏,只要遇到正确的人,每个人都会因为她而团结在一起。甚至,但凡只要她经过或所在的地方,气氛总会变得有些不一样:比往常更平和,人和人之间的友好更强烈,气氛有趣而令人感觉到心中的温暖。

这是宿长缤放心把其他三个人交给穆韶云的唯一原因。

因为单凭善良造就的默契,不足以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尤其是在泽仙楼中现身之后,尾随他们同样“报考”青岛大学的神秘种族开始增多,整个势态让宿长缤难以应对,他加派了更多狐狸精的眼线,在全球的每一所大学里。同时,包含全球飞机的空少。

“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啊!”宿长缤临行前,三眼族的洛迷嫣和女巫程畔不禁惊叹地看着穆韶云手里的那张布局地图。上面细致到标好了每个狐狸精的联系方式,用穆韶云的新手机VR扫描,还会出现证件照和所有的履历。

“就为了一个美人鱼的安全!”程畔接话道。

“谢谢,我们美人鱼不论个,论条。”穆韶云故意冷着一张脸,然后对宿长缤笑道:“我安全,所有人都会安全。”

“输给你的心脏吧!”程畔又无聊的感叹了一次:“搞不好,我会有高血压,心律不齐,心悸什么的。”

“万一你再莫名其妙控制我们的心跳,随便遇见个人就忽地心跳加速,岂不是哪里都要一见钟情了。”洛迷嫣也对于过去在泽仙楼待过的整个暑期,深觉不妙,因为她很多次发觉自己的脾气明显变好了,如果一味这样下去,说不定穆韶云的存在会调动她的整个人生,影响到她的未来,甚至是整个三眼族的未来。

所有的三眼族,还没有一个像她现在这样跑到美人鱼面前丢人的。

“行啊,你们俩,一个是学化学的,一个是全校的校花!没发现我在故意躲着你们吗?我担心一个把实验室弄得爆炸,又觉得你会把那群一卡车的男朋友给弄混。”穆韶云走到洛迷嫣跟前,盯着她香俏的鼻子说道。

白居献是五人当中最不合群的,可是,由于他和穆韶云都是美人鱼家族当中的,拥有和穆韶云一样强大的心脏掌控力,尽管他从未炫耀过这一点,可他同穆韶云一样,总是会受到同样的针对与厌恶。

所以,他被迫“选择”了大学二年级。成了所有人的学长。

当然,那种“选择”也不是仅仅只有通过金钱才能够解决的,对于狐狸精在人类世界中的势力,穆韶云还想要了解更多。她也并不排斥,由他们来解决美人鱼家族不能够长寿的诅咒,狐狸精满脑袋算盘,会做生意可是出了名的……兴许,会有某些巫术是可以解除生老病死的。

但最可惜的是,程畔只是一个被女巫家族逐出的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姑娘,不然,倒是可以问问她女巫家族中有没有这种巫术。哪怕是以做生意途径从她那里获知也可以。

程畔一个来自女巫家族的孤儿,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被宿长缤来资助其上学。宿长缤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是有目共睹的,因此,程畔看起来总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有时候会对宿长缤的每个决定都敏感到耿耿于怀。程畔内心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快被当成奴隶使唤到什么时候,尽管,她明白被收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注定了要被宿长缤牵制一生。

更可怕的是,程畔也是生而不死的——这就是宿长缤一直要把她绑在身边的原因,他想知道,女巫家族是因为天生就生而不死,还是拥有某种巫术,能够让任何生物长生不死。

不管如何,他们五个的命运已经彼此密密相关。而这种相关,是完全超出任何地界、种族歧视和利益的。新的纪元,仿佛正在这五个人身上发生,正在秘密开启着。

神嬗榜上的五大家族,除却外星人以外,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形——相聚在一起。彼此了解,彼此利用,彼此观察。而且还都是极为新鲜活跃的个体。

当然,这也是最大的难题。对谁都是。

狐狸精家族向来与美人鱼家族不和睦,而美人鱼家族向来独行往来,从不与其他神秘家族产生交集,其中,最恨美人鱼家族的,当属狐狸精家族。尽管在外形方面,美人鱼家族与狐狸精家族没得比,可美人鱼家族拥有的力量与魅力,却总是令狐狸精变得黯然失色,有几次骗婚事件,完全都是美人鱼家族路见不平,破坏了狐狸精的奸计。搅了狐狸精家族不知道多少的好事。

两方势力均不罢手,这在江湖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穆韶云对于宿长缤的跟随,和宿长缤对于穆韶云的异常疼爱,都令人觉得惊愕。两人坐在一起喝咖啡的照片甚至上了头版的娱乐绯闻。甚至包含同性恋的说辞都出现在版面上,猜疑两人是在抢同一个男朋友,才坐下来谈判商议。

倒是有记者和编辑大胆猜测,两个人是好朋友,但明显这种呼声不高。狐狸精家族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性别,所以怀疑两个宿敌家族争抢一个人,并且宿长缤以变成男性来掩藏真实目的,让谈判结果向有利于自己的情形发展,这样似乎看起来才更合理一些。

不管怎样,自从五人结伴去了泽仙楼,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存在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一个暑期过后,他们成了最让人警觉的存在。一切的发展十分迅速,从第一天在直升飞机上自杀式的冲进泽仙楼,到出离的最后一天。整个江湖的味道都已经变了。

他们五个,备受关注。

仿若船到桥头自然直,又好似一夜爆红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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