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我们对自己说,还年轻奋斗什么还早;等到不年轻的时候,我们对自己说,应该在年轻的时候去做啊。
我们都曾有过一段名为青春的记忆,一部分像五颜六色的棉花糖,也有一部分像苦涩的黑咖啡。我们从天真稚嫩到懂事成熟,从纯粹到略有心计,那些密密麻麻的心事,你知我知他不知的点点滴滴,交织成一张名为回忆的网,粘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而回忆所烙下伤疤开始时不时隐隐作疼。曾有一缕清风拂过脸庞,曾有那样一个喜欢的少年。猜测在过去的年岁里,或许一直纠结和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罢了。还记得在梧桐树下踩石墩子的时候吗?我们就像萤火,跳跃在时光的记忆簿。
(一)
最快乐的时光是童年,的确,无忧无虑的时刻总会让人特别留恋,唱歌跳舞画画,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表现,就像文滢橙一样。长像普通,家境普通。妈妈是医院门诊的护士,爸爸是普通的上班族。没有瓜子脸,单眼皮,只有鼻子还算高挺,放在人群中毫无辨识度。但是小学四年级的文莹澄在城北小学表现得很出彩,是学校大队部的副队长,也是升旗仪式的主持人,受到老师们的器重。她喜欢表现自己,参加各类活动,剪纸、朗诵、写作,甚至还穿过一条鲜艳的的吊带裙子参加走秀比赛,在T台上沾沾自豪。在那样八九岁的年纪,她想要表现自己,更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叮铃铃”,新学期第一节课,熊孩子们飞奔到自己的座位上。班主任是一名中年男教师,抱着书缓缓走进了教室。
“我们先说一下一个活动,学校要进行朗诵经典的比赛,每个班组一个队进行评比,有没有同学有兴趣参加?”
“老师,推荐易尹杰啊,他那嗓子不能浪费啊!”
“是啊,这往上一站,肯定能拿第一”
男生们起哄地推着易尹杰,他那播音嗓和原有的朗诵底子无疑是领队的最佳人选。易尹杰,学校风云人物,相貌堂堂,眉宇间有一种英气,挺拔的身子加上一副天赐般的好嗓子,喜欢他的女生相信绝对不少。而他对女生也不是来者就拒,和女生男生都很谈得来。三年级的时候,文莹澄和他一起主持过一次学校活动的开幕式,站在他的身边拿着话筒,文莹澄少有的紧张表现了出来,努力让自己不出现口误。虽然两人在一个班,但是交流却不是很多,毕竟能和易尹杰扯上相关消息的人都是些漂亮的受欢迎的女生。
“那女生有没有愿意参加的?”
文莹澄喜欢朗诵,也被老师跨过音调拿捏的好,于是毫不犹豫的举了手。
“那就这样,易尹杰担任男生领队,文莹澄是女生领队,最后你们再合起来好好排练,上课。”
阳光穿过树枝透过窗,稀稀疏疏地洒在课桌上,文莹澄悄悄看了眼坐在斜前方的易尹杰,阳光照得他很温柔,很帅气。能够和他一起朗诵,真好。
在那样的年纪,对喜欢的男孩子都是悄悄放在心里,那样的喜欢很纯粹很青涩,文莹澄自己没有发现对易尹杰的喜欢超过了自己的估量……排队的时候,偷偷的看他,点到他名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小波动,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嬉笑还有点小嫉妒。
易尹杰有几个死党,罗一阳和张运帆。三人在班里也很是活跃,能够带动气氛。罗一阳的父母和文莹澄的父母都认识,所以和罗一阳的交流多了,也渐渐和易尹杰有了三言两语的交流。
可是,文莹澄没想到,易尹杰毒舌得很,甚至好像是有点讨厌她?
周二,文莹澄将新买来的某著名作家的散文放在桌子上开始认真的阅读,下课后准备跑操,易尹杰从身后走过,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就你,你看的懂吗?
文莹澄愣是在椅子上呆了半晌,才匆匆跑出去。“他会不会以为我是在装得很有学问很有品味的样子才读这本书的?”
那天下午,文莹澄完全没有心思认真做事,反反复复的揣摩着易尹杰的话,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莹澄的嘴唇曾经因为天气原因,导致一到秋冬季节就喜欢舔嘴唇,舔到发红,不舔就难受。还曾经在嘴唇周围长了一圈痂一样的东西。后来,就一定要随身带一只润唇膏,嘴唇外的一圈也要涂上厚厚的一层润唇膏,一方面为了湿润嘴唇,另一方面,克制自己不要去舔。但是在阳光下,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嘴巴就显得特别油。那天,文莹澄涂好了润唇膏,因为天气特别干燥,故意将圈涂的很大,快接近下巴了。
路过的易尹杰扔了一句:连润唇膏都不会涂。
再次将文莹澄的信心击碎了。
“我怎么就不会了,润唇膏我还能不会涂,你懂什么?”
文莹澄只是在心里嘀咕,没有说出来,怕他更讨厌自己。
(二)
易尹杰人气很高,这也让文莹澄看在眼里,心里劝自己说他是不是是个很花心的人?然而脑子里却一直不停地在想他朗诵诗的样子。
下午第一节体育活动课,文莹澄和陈云,班里的才女,杨艺,班里的女学霸一起跑出去玩。三人的关系谈不上亲密,但是会有聊得来的话题。陈云跑得很快,文莹澄马上追了上去。
“等等我!”想到可以玩了,文莹澄很兴奋。
正要追上陈云时,陈云突然摔倒了,手臂着地,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怎么样?”文莹澄着急的问。文莹澄和后赶来的杨艺架着陈云去了医务室。
“怎么摔的?手臂不能动,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医务室老师一边开着单子,一边说。
“嘶,疼。是被我同学给绊了一跤。”
“什么?”文莹澄很是惊讶,自己并没有绊她,还没拉到她手的时候人就已经摔倒了,怎么能说是她绊的?
文莹澄小声说:“我没有,是你自己摔的啊”……
后来,陈云被接走去了医院。回到教室,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陈云怎么不见了。还没等文莹澄有什么解释,“文莹澄绊倒陈云的事件就已经传开了”。
“我没有绊,她自己摔的”周围的人闲言碎语很是恼人,文莹澄无奈解释。
“我看到了,是你追着她,她摔得。”杨艺的这一句话一出,倒显得文莹澄是个做了错事却不承认的人,气氛一度尴尬到冰点。
“她为什么不道歉?”
“官大了不起么,是故意的吧”
“害人家摔倒了还不道歉吗”周围议论纷纷,文莹澄委屈,但是她不服。为什么都将矛头狠狠的指向了她,却没人听她的解释。
下午两节课后,文莹澄去交作业,刚进办公室,碰上李怡。
“陈云都骨折了,你应该去道个歉吧?”
“骨折?那么严重?她回来了?”文莹澄心里犹豫要不要去问一下情况。
但是固执充斥着头脑,我没做过,为什么要道歉?文文莹澄没有理会李怡,走向了班级。
班里,陈云已经回来了,手臂绑着石膏,周围围着一群嘘寒问暖,故作关心的人。
文莹澄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假装看书。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到了第二天,大家也就慢慢的开始忘记这件事情了。陈云虽然受了伤,也和大家一起笑得很开心。
“她不会是故意的,她只是误认为是我绊倒的吧……”文莹澄虽然这样想,但是却还是没有勇气去和陈云说话。
傍晚放学,一同做值日的是易尹杰,他一边理着书包,一边问:“是不准备道歉了吗?让别人受了伤”。
文莹澄那不值一分的自尊心瞬间再次燃烧,几乎是吼着:“我没有!”积累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可是没想到,是在他这里。
幸好,眼泪很争气,没有在他面前流下。文莹澄将东西往书包里一通乱扔,跑出了教室。
原来,你也不相信我。
回到家,躲进了房间。发泄了一通后,文莹澄将自己收拾的看不出任何破绽。面对着镜子,看着狼狈的自己,努力的挤出笑容。在学校的所有事情,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是文莹澄最体现成熟的一面。受了再大的委屈和痛苦,自己蒙头哭一哭就好了。
“我不想,把我的悲伤,带给我最爱的人,我要将那些不美好自己消化,忍痛咽下”。
(三)
过了几天,班里很是平静,“摔倒事件”的风波也已经渐渐过去。到了即将升学的时刻,大家也都投入了学习。
那年《仙剑奇侠传三》瞬间火了起来,各大电视频道都在播出,大家课间闲聊的话题都是“紫萱好可怜”、“我好喜欢雪见”、“雪见其实是颗果子诶”……文莹澄也很喜欢电视剧,一回到家便打开电视,雪见和景天的故事曲曲折折很是有趣,但是她更喜欢紫萱。紫萱爱的很卑微,徐长卿负了她,伤了她,甚至忘了她,但是紫萱依旧等候着他。卑微到骨子里的爱,真的有好结局吗?
因为喜欢《仙剑奇侠传》的主题曲,文莹澄便把歌词抄了下来,带在了身边。活动课,女生们在唱着剑三的主题曲,气氛很好,陈云带头领唱,忘记了歌词,文莹澄就把自己手写的歌词给了她。俩人的关系渐渐回到了从前,没有过多的亲密,像从前不冷不热。
爱恨纠缠的生生世世
心底执着的信念为你存在
多遥远的路都阻挡不住
再次拥有没距离的温度
失去自由的生生世世
有爱不懂相拥错过了最爱
送一剑祝福再默默相助
恐怕没以后不自觉留退路
文莹澄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她对易尹杰的喜欢,或许只是少女的一种恋慕,是可以渐渐淡忘的。但是后来的后来,一直很久,她发现,并不是。
过了四天,总算到了周五,文莹澄周五回家总是很晚,她喜欢校园角落里的梧桐树下跳石凳子,也喜欢在树下乘凉。慢慢走回到教室,只有易尹杰还没有走。瞟了他一眼,文莹澄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干脆不说了。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教教我唱那个电视的歌吧,你会吗?”
文莹澄反映了好几秒,“我……我……我会一点点吧”
从包里翻出歌词,文莹澄手指着一行行的歌词,一句句的唱给他听,真的很认真地在教。因为这首歌给了她很多想法,这首歌的歌词太揪人心弦。
他哼了几句后“行,谢谢了。回家了”
文莹澄慢条斯理的关着教室的灯和窗,不知名的情愫好像在心里慢慢在发芽。无意识地望向他的位子,文莹澄想了很多。
他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的吧。
没有精致的脸庞,没有出众的才华,玩的时候疯疯癫癫,安静的时候像是自闭了一样。
而他呢,会喜欢怎样的女生?这个问题,一直到N多年以后都不得而知。
回家的路上,行人匆匆,车水马龙。街边的小贩和买东西的学生,面包店里的师傅聊着天,文具店里的学生挑着各色的笔……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本故事书,不同的人,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我们兜兜转转,是这世间寻寻觅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