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爱人近来很不高兴,凤婕就说,大姐,你看看,你师弟这个样子那能行呀,要不我给你两天,帮帮他,让他缓缓那种压力吧。凤竹就说,傻丫头,这还有代替的事呀,糊涂。你休了他,我就要了。这姐妹俩逗了一气,老大就叫他进了屋里,说,师弟呀,你爱人凤婕说想让我调教你几天,你看咋样?他听了扭头就要离开,凤婕一把拽住他,别呀,三对面正好说清楚了呀,你怕啥,你当时可是自己愿意的,不是我强迫你的吧?
大姐凤竹就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谈谁是谁非了,咱姐妹俩都已成家结婚了,何必非要弄个底儿朝天呢。妹妹就说,大姐,不是啊,你看他神不守舍地还在爱着你,等你开恩接受他了,不说好了,我也不好受吧。你老住在这里,他怎么会没有想法呢。
要不我住校去?看着自己的爱人说得这般生硬,罗天星就说了这么一句。顿时,气氛凝固了,他们仨谁也不再说话。
一看这架势不对劲,凤竹就说,我明天就回去,也不用你撵我了。不是啊,大姐,我真不晓得你俩曾经是道友了,我当年拽着他出国,是我的不是,求大姐饶过我俩吧。
今天一下午,我都在跟他讲,我不怪你们这件事。再说了,我能碰到这样的事,也是我的一个机缘呀,我得谢谢你们俩的呀,怎么会怪你呢,不怪你。妹妹,一个修行之人,能遇上男女关系的坎儿,是我得以解脱的一件大事,你们就别难过了,我高兴。不要再说了。你们回国的这一年,我们这边的留学事业发展势头很好。现在这个事应该成为咱们全家的一件大事,你俩也要在学习和工作之余帮着做好。这一年中,通过你们的工作和关系,我们这里已经额外的接收了三十多名留学生过来学习,这就是你们的功劳,今后更要出力当成一件大事来做。你们也需要钱呀,对吧。我回去以后就拿出一个办案来,给你们留出一块利益。咱一起做,才能做大做强。也好照顾到弟弟国内的业务,还有各路朋友的关系,这是合力而为的事,加上你在欧洲这边的众多关系,我们会越做越好的。欧洲这边赴中国留学的业务,离开你也玩不转吧。
听了大姐一席话,老二凤婕也就没啥计较的了,就说,那就听大姐的,继续互派留学生的事业。
要说学汉语或德法语言,留学生代理公司是个好地方。那里既要面对华人,又要面对德国人、法国人,语言之间的翻译互译,每天都需要,时常能学习,实践。凤竹就是从那个窗口开始学习法语的。
凤婕夫妇开始代课了,她是一周在德国有三节课,隔周在巴黎还有两节课。这样两边跑的好处是,她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好了。咱们中国人是,汉语里夹杂几句外语,以显示自己还懂得外文。她却是德语和法语中间插进几句汉语,以显示自己是个华人。刚开始授课时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的她,不但很流利地转换两三种语言,还觉得很自豪,每每还有大中华一份子的豪迈与潇洒,尤其是讲到俗语类别时,她就格外地自信,她常说,我们的语言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语言,形、音、意三位一体,是最完美的语言系统,无论伦比。
罗天星有进教室当起了学生,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但他在课外的汉语班里也时不时地显摆一下优美的汉语,朗诵一段自由诗,你听,他又读起了赵振开的《回答》——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第一遍用法语,第二遍却用汉语,还提醒他的学员感受汉语的铿锵有力。
宗教哲学博士课程,也是很艰涩的,读得他眉飞色舞,又皱眉不悦的,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也没写一篇论文,他想,即使凤婕不问,他也觉得不像话。但他还是做了很多笔记和杂感的,这不,一本二十几万字的名为《被宗教遮蔽的欧陆》被国内一家出版社看中,很快就要出版了。
然而,王凤婕关心的并非学业,而是留学生的生意。她本人代课也不复杂,只要不是有意的研究性工作,单就教学来说,她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了增加收入,她也单独带了四个巴黎小孩学习汉语了。赴欧留学生事业,她也很积极,多方联系国内的好友。这个学习将要结束时,她就招揽了不少国内学生,这边赴中国留学生也有进展,一百多名本科生、研究生留学中国的事情办的已基本妥了。大姐那边的咨询和录用资讯也很及时,深得欧洲留学生的欢迎。这一年,公司又增加了一项内容,赴华留学汉语培训。这样一来,公司就有了固定的收入了。聘用的教师主要是旅欧的中国大学生和大学代课的汉语老师,教学效果没问题。
岳父、岳母也很支持大女儿的工作,积极联系国内的关系,吸引赴欧留学的人员。勤工俭学这一块,也有了起色,先后来了一百五十多名国内年轻人,中介费也收了不少。汉语教职也有安排。互换学生的事,虽然刚开始,但燕京和省城还是有人乐意做的。试验了十对家庭的孩子,还不错,他们就觉决定大量互换事宜。
假期里,罗天星去了一趟耶路撒冷,亲身感受了一次洗礼般的信仰之域,魔惑力,还走访了莫斯科,寻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墓地,想象着地下室手记的创作,也去有意地去看了看托尔斯泰最后的那个小车站,在北风呼啸中感同身受了一回被金钱和俗世抛弃的人间幻象,他想到亲人也会成为吞噬自己的魔鬼,因而对这个人世间再没了一丝同情与怜悯之情。他大声嚎啕着,在雪天里翻着跟头,一身伤痕之后,才坐上一辆事先租好的马车返回市区。他带着满身的沮丧回到了巴黎,整个假期,他都深居简出,再没了往日的喜兴与忙碌。
临开学时,有一组散文诗出现在一份华人报纸《华人世界》上。他用激愤的笔触抨击了俗世人的罪恶,揭示了金钱社会如魔窟的现实人性的恶与狠,刻画了一组俗世人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