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名小公公就迈着碎步走了进来,轻云看到这人立即喜上眉梢。
“可是陛下召见?”
那小公公却是先看了我一眼,并未回答。
轻云见此又道:“但说无妨。”
小公公这才开口道:“回兰妃娘娘的话,正是,请娘娘一切照旧。”
“好,本宫知道了,请公公在门外稍候。”
将人请出了门,轻云便提起裙角跑去换衣服了。
“我的那份午餐就留给你了,记得替我守好门,有人来了记得让人去宣政殿找我,还有,说话隐晦些,别人可还不知道这事呢。”
我无奈叹道:“真是重色轻友。”
已经换上太监服饰的轻云,却一边向外跑,一边向我抛着飞吻。
“乖啦乖啦,等姐回来再好好疼你。”
说完,人就随那小公公快步离开了。
我想了想,觉得今天这事还是得查上一查,所以在用过午餐之后,对门外的宫女们交待了一番,便向着华清宫去了。
当然,这白日晴空的,我可没打算现在就去打探,所以我的想法是先去溜达一圈,踩踩点,晚上才是夜黑风高好办事。只是不成想,这一逛还真逛出了事情,比如说眼前这人,黑头发黑胡子黑衣服黑鞋子的,要不是模样和剑仙师父大不相同,我还真以为是他老人家改了喜好呢。
“唉,我说小丫头,你就让我给你解了这毒吧,我好不容易来这皇宫玩一趟,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毒,要是不解,可真叫人寝食难安!”
我看着这位将我拦得水泄不通,自称是医圣的黑衣老头——医无双,头痛不已。可我已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都依旧摆脱不了眼前的困境,看来这人的身手是远在我之上啊!
“老人家……”
“叫我医圣。”
好吧,我改口。
“医圣前辈……”
“我才六十来岁,不老不老。”
得,又说错了。
“医圣先生……”
我停了停,见黑衣老头不再打断,这才继续说道:“您的确医术高明,仅是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中奇毒。可这毒呢,我是自愿服的,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事也不劳您费心了。”
其实我想的是,这人的确是有些能耐,但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他却这样热情,别是什么圈套才好。
可这位医圣先生固执得很,说什么也不愿让步,我一时将他逼得急了,他竟将衣袖一扬,我以为他是要对我用迷香之类的东西,正准备向后急退,却发现周身已然动弹不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道:原来扬袖不一定是撒药,还有可能是点穴啊!
医圣先生没有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葫芦,一边给我放血,一边说道:“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你既不愿随我离开,那便留些血液于我,待我研制出了解药,就给你送进宫来,到时你是解或是不解,但凭喜好,但毒久伤身,时间越久伤害就越大,小丫头,还是要三思呀。”
我能说不吗?我现在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而且除了越来越明显的眩晕感,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医圣先生给我止了血,还给我喂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入口极苦,让人作呕。
医圣先生看着我的表情解释道:“这药可是我研制多年的补血圣品,味道虽苦了些,但你这样一直含着,能不苦吗?这药,可是用来吞的。”
说完,医圣先生摇了摇头,理了理衣衫,然后哼着小曲扬长而去了,可怜的我,依旧被定在原地,含着那苦到极致的药丸,满脸清泪。我充分肯定这人就是故意的,不然,也该给我解了穴再走呀!还有,不扬头,这药怎么吞得下去呀呀呀!
结果我想做的事情还是没做成,因为后来虽然恢复了自由,但身子却软弱无力,直到第二日清晨,我才算真正恢复了过来。
不过,皇后倒是突然安分了下来,轻云与我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皇后动了胎气急需静养,于是慕容浩大笔一挥,命华清宫从即日起,若无皇命,一律不许擅自探望,也不许皇后随意出宫走动。就连太医院的几位圣手,也都被留在了华清宫,以便随传随到。如今的华清宫,要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皇后出不来,罗昭仪又不敢找轻云攀关系,我们自然就清闲起来。只是,轻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心情低落,我知道她这是在吃醋,便想着法子陪她玩,却远不及慕容浩来一次蕙兰宫来得有效,看得我是频频摇头,只得不断感叹: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令我欣慰的是,经过玉门关一事后,慕容浩终于放下了对我的防备,这让我安心不少。毕竟这位才是皇宫里的大BOSS,得罪不起呀。
又这样过了近两个多月,皇后的胎,总算是稳住了,但要想哪个啥,喔,隐晦地说,叫承泽圣恩,是万万不可的,再加上轻云的地位比罗昭仪要高,慕容浩这明目张胆的来蕙兰殿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看着轻云和慕容浩的那股甜蜜劲儿,真真是秒虐了我这只单身狗,于是只要慕容浩来蕙兰宫,我就非常自觉地去找那些宫门守卫们聊天了,也算是给上朝的百官们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咳咳,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别有用心,谁让半年之期将至,丞相大人却依旧没有赐药的动静呢,他又不能常去蕙兰宫转悠,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权当提醒。
可这样持续了多日,丞相大人每每见我都只是点头而过,并无其它举动,我想,这兴许是在考验我的耐力,所以并未放弃。
有一句话叫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丞相大人终于对我说道:“听闻兰妃近日胃口不佳,我命府中做了些她平日里爱吃的点心,但走得匆忙,落在了车上,要烦请柳护卫亲自去取了。”
我那里会推脱,赶紧开口道:“大人客气了,柳欣这就取了给娘娘送去。”
待我走到马车面前,那名带刀护卫果然递给我了一个食盒,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我以为,他会将东西交到我的手上,却不料他只是从中倒出了一颗,并示意我服下。
我暗自撇了撇嘴,二话不说拿起就放入口中,这带刀护卫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头至尾是未置一词,要不是那晚听过他开口,我想我一定会误会他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