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慕容浩动了,他与我联手拿下了无痕,也令我有了回援徐佩的机会,可我还是晚了,明月郡主早已丧命于她的刀下,她却浑然不知,仍旧是落了一刀又一刀。她的身上全是血,有她的,也有明月郡主的,还有,陶子默的。我自身后将她抱住,她却不知停止,那怕此刻,我已自她手中夺去了兵器。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她击晕过去,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她,心中的痛苦,无以言表。若非我思虑不周,她又怎会伤心至此,而陶子默也不会……
可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父亲竟与那“徐佩”斗得不分伯仲,我只得将她交给了慕容浩,自己转身加入了父亲的战局。在我们父子二人的联手之下,终将此人拿下,然而揭下面具的那一刻,父亲却是一声长叹,原来此人竟是母亲的师兄,也是令母亲落下旧疾的罪魁祸首。当年此人曾试图染指墨阁,事败之后,父亲和母亲虽有意放其悔过自新,却不想,他最终还是择了一条不归路。慕容睿的谋士陆晓便是由他所扮,而我当日所擒获的“陆晓”,不过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替身。
如此,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东祁败北,慕容浩不仅收养了慕容睿的幼子,还在蕙兰宫中找到了兰皇后。也许是明月郡主的一时心软,也许是她更乐意见到兰皇后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总之,她并未伤害兰皇后,用的也不过是最普通的迷香。
但这善后和重办封后大典之事,慕容浩却交于了我,并命我不得与她相见。他将我一直视为情敌,也因此置过不少闷气,岂料我所爱之人却是徐佩,又怎会不恼。再加上如今诸事皆休,他自然要秋后算账,我若不随了他的心意,反倒会多生事端。更何况,我自平乱之后便交出了阳令,入宫虽易,但他若有心阻挠,任我如何心急,也是无法与她相见的。
好在慕容浩虽与我置气,但对于她的安好却是每日差人来报,我见她既已无碍,便放下了担忧,一心打理手中事务。
重办封后大典那日,慕容浩却当众宣布了三件大事,第一件是命我为巡国御史专查不平之事,并可自由出入皇宫;第二件是封徐佩为安平郡主以示嘉奖;这第三件,却是将徐佩指婚于我,并命我二人一个月后完婚。于是我又忙得是脚不沾地,但此时的心境却大有不同,因为我以为她会应允,定是知晓了真相,也原谅了我的隐瞒,心中自然欣喜。所以我才下定了决心,既然婚前不得相见,我便给她一场最隆重的婚礼。
所谓的忙中添乱,指的便是父亲,他竟突然留书而去,称他近日与医圣醉酒,方知母亲自离宫后便去了华山隐居,而原因却是为了成全我们父子二人的谋划。母亲与我别离之时,身体已大不如前,想来她是不愿成为我们的软肋,所以干脆断了与我们之间的音信,如今心愿已成,父亲又终于寻得了母亲的消息,哪里还能按耐得住。
只是父亲走得太急,全然将我的婚事抛在了脑后,这二拜高堂便成了难题。慕容浩知晓之后,竟以长兄如父为由,在大婚之日乐滋滋地坐上了高堂之位,也算是全了礼数。
那日,我满心欢喜地与她完成了婚礼,不待宾客离去,便回了新房。多日的不得相见,令我心生急切,想与她互诉衷肠,想与她紧紧相拥,想与她风月常新……然而这份急切与欢喜,却在推门而入的一刹那变得无力与苍白,因为等待我的,竟是人去房空,以及,她的一纸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