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帝正是喧哗热闹之时,来来往往的金主本来就是来寻热闹找刺激的,夜夜笙歌也会乏腻,眼下突然这么一闹腾,立刻兴奋地凑了过来,连门口保安都作壁上观,有的人还掏出了手机。
任小六终于醒过神来,再次打手势示意把这个疯女人弄走。
保镖如梦初醒般上前,将她拽起来,她又是捶打又是踢腿,徒劳的挣扎了一会还是被拖走了,余音还飘荡在深夜的上空:“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也不要你那几个臭钱,我缠着你,要你偿命……”
生命应该分高低贵贱吗?有钱有势就命比金贵?生若浮萍便命如草芥?生命应该被敬畏,不管你身家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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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六对着手机大发雷霆:“人刚在我眼前撒完泼。都丢了一个小时你们还不知道,啊?几个大男人竟守不住一个婆子?养你们有他妈什么用,都给我滚回来。”他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一抬头,刚才的两个扑克脸保镖又蔫蔫的站在旁边,两手空空。
他脸色瞬间狰狞:“人呢?弄哪去了?”
“那边有警察,老婆子动静闹得太大,我们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先锁车里了。”
“那倒是守着去啊,别一会又他妈跑了。”
两个大个子立刻转身抬脚。
任小六一记佛山无影脚重重踢在其中一个保镖屁股上,“你们俩是连体还是怎么着?一个人还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婆子是不是?我这边倒是留一个啊。”他点着其中一个,“雷子你留下,小四儿过去守着,这回别再给我出问题。”
叫小四的刚起步,任小六又叫住他:“等会儿,”他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还是先弄回村里去,让那什么去安抚下,给钱给房子都行,就是别他妈再这么没完没了地闹下去了,指不定哪天就捅了马蜂窝了。”
小四预备他没交代完,所以站着没动弹,任小六一抬头,看见他一张扑克脸还近在眼前,又是抬腿一脚踹过去,“去啊,还杵着做什么,抓紧时间。机灵点,多动动脑子,教都教不会,滚。”
应冕一副要跟他道别又不好意思干扰他的样子,远远的站开。
风势渐大,呼呼的声音像一头被猎人击中要害的牲畜发出痛苦的嚎叫,穿过漆黑的夜空。
梁美珍甩甩头,想把脑袋里那股沉甸甸的浆糊感甩出去,她是喝了不少酒,但她非常清楚自己的酒量,应该还不至于喝醉,难道……她双手交握,使劲掐着自己的虎口穴,想借此保持清醒。
张程把车子停在马路对面,嘀嘀两声,潘欣瞳欢快的跑过去拉开门坐了进去,“张助,小应哥到底有多少辆车啊,这车真酷。嗯?珍珍怎么没来?”
梁美珍也很想上车,很想离开,她觉得她调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抬得动自己的脚,沉甸甸的浆糊脑袋忽然轻飘飘了,眼前天旋地转,一双臂膀托住了她。
应冕一双眼睛又酷又冷,声音却轻轻柔柔:“是不是很难受?没关系,很快你就感觉不到了。”
梁美珍声音哆哆嗦嗦,“为什么?”
他的声音化作一把冰冷的利剑终于斩断了她今夜最后一丝意识,“平安夜,四季。祝你好运。”
“看来梁小姐喝醉了,估计用不着我送她回家了。潘小姐,地址,我送你。”张程耸耸肩。
潘欣瞳眼睛里飞出嫉妒的小飞刀,刺向亲密的靠在应冕身上的绿婊,“还学会装醉了,好手段,牛逼,甘拜下风。”
张程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噢,”张程启动车子,“潘小姐很可爱。”
“可爱又不是可笑,你到底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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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六支使走了自己的人,一扭身看见梁美珍靠在应冕怀里。他一双眼睛凸成金鱼眼:“什么情况?”
应冕做出无奈状,“醉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助理开我车送另一个去了,我自己还得打车回去。任总能不能帮个忙,代为照顾一晚,方便吗?”
“方便方便,”任小六很热心,“你放心,前面几百米就是我的宾馆,我把她安顿到那去。”
“行,那就拜托了。”应冕说着把昏迷的梁美珍丢到任小六身上,“现在就过去吧,这大冷天的,风又大,别吹感冒了。”
“是,应少考虑真周到,我现在就带她过去。”任小六接过来,“雷子,开车去。”
应冕寒风中挺立,看着任小六迫不及待的抱着女人上了车,车子犹如一根离弦的箭,贴地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