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头点成磕头机,“你说,你说。”别说一句,一千句都行,只求你尽快放过我。
“别人对你客客气气,不过是希望你也能客气交流,不是来看你表演什么叫做得寸进尺的。”
男人被说的脸色青红交加,“你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客气。那什么,能不能……”他指指他手里的钱,“我能不能走了?”
被何诗意大意追了尾的倒霉车主本来想借机狠狠敲诈一笔,没成想却敲在钢板上,讹钱不成反遭踹车,大冷天里辛苦一小时才收入七千块,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嘴上却不敢表露半分,接了应冕的钱利索地开溜了。
“智妙,我这有事不过来了。麻烦你帮我把车开走。搁哪都行,回头我让张程去提。嗯,没事了,都处理好了,谢谢。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应冕收了电话,对何诗意一摆头,“上车。愣着干吗呢?嫌自己感冒不严重?”
“啊?噢,好的。”何诗意转过身来,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应冕直接拉着绕到了右车门,“我来开车。”
这么一会功夫里,她被他连拽带拖地塞进自己的车里,两次。
“去哪?”应冕系好安全带,缓缓发动汽车,“安全带。”
“啊?”看来何诗意的大脑被冻出了故障,目前尚在自我修复中。
“我说系好你的安全带。”她迟钝的样子实在可爱,应冕忍不住笑出声。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在自己眼角余光里捕捉到她脸颊上迅速飞上一抹绯红。她怎么那么容易脸红呢。
“哦。”何诗意慌忙拉着身旁的安全带系好。
“去哪?”
“啊?”她的语言功能也被冻坏了,蜕化到只能发几个单音字。
应冕又笑起来,“我问你去哪,我送你。”
“我去,我去方辛路,怡沁园。”何诗意大脑修复完毕,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小应哥,我自己能开啊,而且这是我的车,你现在是要劫车吗……”
应冕心情愉快,低低笑道,“你这车有什么好抢的,还不如劫个色划算呢。”
何诗意:“……”
应冕:“……”我这是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声,将她调xi了吗?
车厢里突然安静,只剩不解风情的暖风呼呼作响。
一个暗暗责备自己孟浪,担心唐突了佳人,一个偷偷提醒自己装傻,别太开不起玩笑。
气氛有些诡异,二人都在寻找着可以缓解的话题,猝不及防,同时开了口。
应冕:“我不认识……”
何诗意:“前面路口……”
应冕翘着嘴角,“我不认识路,你要提前告诉我,我好换车道。”
何诗意的语言功能又失灵了,“哦。”
“前面路口左拐还是右拐?”
“左拐。”
车厢内又是一阵短暂安静。临近十字路口,应冕拨下转向杆,哒哒哒的节奏响起来。
“你怎么知道刚才那车维修需要七千块呢?”他寻了个话题。
何诗意本来轻声细语地回答:“我朋友有辆一样的车,我大概也知道点。如果你后来不踹那几脚,估计三四千就够了。”突然又急急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踹了他的车。那人就是个强盗无赖,我不仅想踹车,我还想踹人呢。”
应冕知道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徐隽,当初起了收购直云的心思时,自己便对他做了一番调查。
他笑了笑,不再言语。
何诗意却打开了话匣子,“话说,你今天又帮了我一次,我得多加一顿羊蝎子。你是正好路过这附近吗?简直就是奇兵天降啊,要不是你,指不定我还得在那喝上几壶的西北风呢。还有你怎么随身装那么多现金啊?多不安全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多亏了你身上有那么多现金,货银两讫,省事了。但是这事归根还是我的错,明知自己技术不行还......”
她说得兴致高昂,突然停了下来,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天呐!我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她伸手在座位底下一顿乱摸,没摸到自己的手机,又翻中央扶手,找到了数据线,手机还是没找到,她稍稍探出点身子快速地掠过驾驶员的两腿中间,她觉得手机应该是掉在了驾驶座底下了。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道火辣辣的视线会引起什么后果。
尽管应冕已经极力保持镇定,但是浮光掠影的一眼扫射,还是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察觉到自己身体刹那僵硬,尤其一双大腿,像被一道极低压电流导过,又酥又麻。
“嗯,咳......找什么,要不要我靠边停车?”他连嗓音都变得沙哑低沉。
“好的,好的,靠边停车。”何诗意举着数据线,“我在找我的手机。应该是掉你座位底下,也可能在你脚脚底下。”
“我来给你找吧。”应冕慢慢地松了油门,探手在座位底下一摸,就拿到了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