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出征在外已有一月,夜宸生迁营后一直派人留守旧地等着夜逐阳他们回来。七月第六日黄昏时刻,大军在长达一个月的奔波后生擒北部首领裹着疲惫终于归营。
大军归营,伤亡人数就报到了夜宸生手里,季夜忙着安顿人,还不过两个时辰,换了行头的夜逐阳就来了主帐。
“我听说南宫叛逃李卓死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夜宸生没抬头。“嗯。”
“看来你没尽全力啊三弟。”男人见状坐在左侧的文案前神态慵懒。
男人不作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掉里面的水。夜逐阳继续追问。“营里人说,军饷失窃粮草被毁,现在营里什么都没有了。”
夜逐阳话落,男人眉头皱起。“差不多吧,但也没有你听到的那么严重。”
“你这话说的,有没有严重不严重你心里不清楚的很。”
夜逐阳话里有明显的试探,夜宸生面色无常。“我亲自处理,自然清楚的很。”
室内瞬间安静,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呵,你心里清楚,拿哪一件事说事,你都在朝堂上没法交代。”
“军饷是在营里丢的,想要查有一百个方法,而且我已经抓住了一个人,从他嘴里能套出多少话,是看我们的本事。”
夜宸生不卑不吭,就像陈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样,倒是夜逐阳眉头挑起了。
“那粮草呢?”
“有的吃不就好了。”
意思就是粮草没事,夜逐阳捏紧拳头,盯着坐在主坐上整理卷轴的夜宸生。“粮草在哪里?”
“这种机密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未免想的太多,那人失败了一次,而且你是皇子,谁敢再动你。”
夜宸生轻笑,他正视夜逐阳的眼睛。“是啊,谁,敢动我?”
夜逐阳眸子微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并没有。”
夜宸生未看夜逐阳铁青的脸,他把卷轴放在臂弯里起身,临走之际还关心了下夜逐阳。“大哥,时候不早了,你奔波一月应该累了吧,早点休息,明日还有事情要处理呢。”话落人就出了主帐,独留夜逐阳一人在内面色铁青。
离开边境走了有七日,季童坐在车辕前看着渐渐清晰的京城心中升起悸动。漂泊近两个月总算回到熟悉的故土,不免有些感慨。
“公子,您先进去吧,京城周围人多眼杂我们小心些。”车夫边驾车边对季童说。“进城后我们先去客栈,等安顿好躲过眼线我在送您去丞相府。”
季童闻言答应下来,随后起身回了车厢里。
进城有文凭守城的人并没有多加阻拦,车夫顺利的驾车过了城门。
从延兴门进去向北,车夫带着季童在平康坊落了脚。这里外地人聚集不会引人注意,车夫卸了马车后就带着季童离开了。
丞相府位于崇义坊,宅门对着正街开,但是季童不能从这进,她必须进入坊间从丞相府侧门进去。
来到门口车夫没有和守门的侍卫打招呼,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二人就放季童他们进去了。
消息传得快,季童刚走到正厅,她的母亲曲涵就迎了出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季童失踪这么久回来,曲涵激动的热泪盈眶。“童童,童童。”
季童迎着女人的方向走过去,被拥进怀里。“阿娘。”
“你去哪里了啊,让阿娘担心。”
“您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季童安慰着母亲,而一直站着的季龄却面无表情。
安慰好曲涵,季童回自己的院子梳洗后,只身来到书房面见季龄。
“阿耶。”进去第一句话,季童先唤了季龄,男人守着炉子指了指边上,季童听话的走过去坐下。
“给我说说吧。”男人拿着姜放在面前的案板上,季童瞧了一眼便娓娓道来。
“路过龙阳县我在客栈落脚,却被经营客栈的夫妇迷晕替他们的儿子去了北疆,正好碰上阿兄和三皇子他们,阿兄就让我回来了。”
季龄将切好的姜扔进冒泡的沸水里把刀扎进案板里。“那家人家具体在龙阳哪里?”
“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依稀记得女的姓巩,这名很少见。”
“找人容易,只是你不仅仅就这点事吧。”
“我顶替的人被人扣了叛国的罪名,而且有个游医知晓我是谁,阿兄希望您能出手,抹平我的空窗期,以免牵连季氏。”
季龄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给季童另一杯捧在手里吹气,随后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季夜怎么样了?”
“之前不清楚,我见他之后,他一直跟着三皇子留在军营,反倒是大皇子和五皇子两人带兵出去。”
男人闻言只是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身边盘腿沉默。
“千算万算,算漏了你这子。”
季童迷惑。“什么?”
“刘将军招兵买马是对外公开的,这样绝好的机会不管是对夜朝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是朝廷内部均衡势力都是绝佳。我原本想着季夜和三皇子去了做个陪衬,没想到却因为你的失踪而扣上了叛国罪。”季龄解释一番,女子听后略显疲倦。
“阿耶。”
“你别往心里去,这事我会替你处理掉的。”季龄打断季童。“这段时间也多和你阿娘出去走动,莫让京城里的起疑。”
季童抿嘴,最后点头答应。“是。”
男人瞧着垂头丧气的人没在说话,起身摸了摸季童的头就离开了,而跪坐的人却迟迟没有动弹。这种事她根本帮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个官家小姐一样,弱不禁风深养闺中。
另一边。
夜逐阳还是不放过询问粮草的位置,夜宸生不耐带他们去看了。回来之后,几人坐在主帐里,夜宸生将抓了的人带了上来。
火长和小兵跪在地上,夜逐阳开口问话。“哪来的胆子,尽然敢私自动用军饷?”
“殿下饶命,这军饷我们怎么敢随意乱动,我们也是受人指使。”
“谁指使你们的?”
火长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