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扒了两口早餐了事,兰刚撤了碗筷,叶老爷就进来了,看到叶曦,竟像是被摄了魂一般,傻愣在原地。
其实今天叶曦穿着的这一身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套很普通的白衣款式:白里透粉的裹胸,腰间一条同色系的丝带,所不同的是上头绣有白色的小花,同时挂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香包,反正闻着味道挺好闻的,裙子也是同色系的,百褶裙一般的样式,外头同样有一层淡如无存的绢纱罩着,肩上披着一件白纱披风。头发在她的坚持下简单的挽起来,其余的放着,眉心在她们的主张下,画了个花的形状,头上几朵简单雅致的珠花,看起来清秀自然,简单的装束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孩子果真长得跟她娘一模一样,这一不小心,差点就以为是她回来了,叶老爷忍不住内心一阵激荡,看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他以为能放下的人始终还是放不下啊。过了半晌,叶老爷才回过神来,“曦儿,昨日睡得可好?”
“极好,极好!”看到叶老爷看着她又红了眼眶的样子,叶曦差点也泪奔了,如果是爸爸妈妈看到她回来估计也是这样的眼神吧?这么一想,似乎也能理解叶老爷的心情。
看着叶曦笑起来的样子,叶老爷的眼神不由得又柔了几分,“一会让下人们带你出来吧!”
“要去哪儿吗?”叶曦好奇的问了一句。
“祭祖!”
“哦!”还说是什么大日子咧,原来是这事啊,这大户人家的祭祖估计阵仗也不小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爹,曦儿今日开始可以出屋了吗?”
“曦儿可是想通了?”叶老爷反问了一句。
“嗯,想通了,想通了,曦儿都想通了,再也不会忤逆爹还有祖宗们的遗愿了!”叶曦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的比了一个叉的动作,叶家的列祖列宗啊,实在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说谎的,真的是出于无奈,你们泉下有知可别怪罪到我头上呀!
“爹知道为难你了,但是……”其实他也不想关曦儿紧闭的,但是在这当下,为了保护曦儿,保护整个叶府的人,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怪爹!”叶曦表现得极为乖巧。
“如此甚好!”叶老爷欣慰的点点头。
叶曦笑嘻嘻的看着叶老爷,“爹,那一会能让梅也跟着曦儿一块去吗?”
没想到叶曦会有这样要求的叶老爷和梅还有立在一旁的下人们皆吓了一跳,这哪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女跟着去祭祖的道理,这可是没有先例的,莫非这梅也要翻身了不成?反倒是叶老爷率先回过神来,“如果曦儿想便让她跟着吧!”
“谢谢爹!”叶曦也不知道这府上的规矩,带着梅也不过是想让自己不会那么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为电视上不都那么演的吗?大户人家祭祖程序繁多,搞不好得折腾大半天甚至一天咧,多无聊啊,有个人说说话时间倒也过得快一些。
叶府的祠堂离叶府也不是很远,许是供奉着诸多叶家祖先牌位的关系,一进门便觉得阴冷异常,叶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在那个世界,爸爸妈妈都觉得那些地方阴气太重从来不让她跟着,想来也是这个原因吧,还真的是阴冷得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一些个繁杂的程序过后,就在叶曦站到腿开始发酸的时候,终于轮到她了,点了香,烧了纸,拜完了,就拉着梅出了祠堂,找了个能遮阴的树下坐了下来,“梅,那什么,我爹不是娶了妻子吗?她怎么没来祭祖啊?”
如果说祭祖女子不能来的话,那她也是女的啊,她都能来,怎么叶老爷的新夫人却连见都没见着?到今天,她都还不知道那新夫人长什么样的咧!
“回小姐的话,夫人非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夫人,故而不能前来祭祖!”这是叶府的规矩,这位新夫人其实人挺好的,配老爷其实真的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大家私下都这么说来着,不过大家虽然替新夫人惋惜,这叶府的规矩也不是他们能说什么的,弄个不好被打杀了出去,可不见得能再谋这么个好差事了。当然了,也不是说老爷对新夫人不好,只是老爷爱极了大房夫人,怕是难以分个角落出来给新夫人住进他的心里,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故而更是同情那新夫人吧!
“这大房夫人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夫人那就是大房夫人呀,为什么不能来啊?”这是歧视,还是严重的歧视好吗?都是一家人了竟然还这样!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她那个新来的妈长什么样。这大户人家的规矩还真的是奇怪。
“祭祖只有长女和大房夫人和老爷还有总管大人能来,其他人都不能来的,梅能来这里,乃是托小姐的福!”这府里的规矩,梅都能倒背如流了,不过她也没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能来祭拜叶氏的祖先,故而心情很是激动,毕竟像她地位这般低下原是不可能有机会来的。
这什么规矩啊?叶曦紧紧皱眉,“这是为什么?”
“这是规矩,梅也不知道!”这个规矩似乎由来已久,小姐这么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吧!”看来她是问错人了,“对了,这新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新夫人人挺好的,待下人们都很好,一点官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大家都挺喜欢她的!”梅据实以告。
“她是官家小姐啊?”看来这叶老爷来头不小嘛,二婚居然还能娶个官家小姐进来,好像还挺牛的嘛!
“是!”梅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其实也是个没落的官家小姐,只因为之前有恩于老爷,临终前将新夫人托付给老爷,老爷才将新夫人迎娶进府的!”
“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待人家嘛,怎么还冷落着呢?”叶曦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啊?小姐,你说什么?”没挺清楚叶曦说什么的梅傻愣愣的看着叶曦!
“没事,没事!”叶曦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我是说,我爹好福气,能娶到个官家小姐!”
“其实……”话没说完,梅就打住了!
“没事,你说吧!”叶曦鼓励梅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其实老爷好像并不想娶新夫人的,因为他爱极了大房夫人,会娶新夫人也是因为欠了他们的人情!”
叶曦试探的问了句,“所以,我爹其实并没有很喜欢新夫人?”
“也不完全是吧,老爷对新夫人也挺好的,毕竟是入了门,一家人了嘛!”梅也说不上什么情况,反正呢,比起老爷对大房夫人那种眸光满溢着温柔的模样,看向新夫人的眸光似乎总缺了点什么,简单的说就是有差异的。
“哦!”这种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别人看到的不见得是真的啦,也许人后,他们的感情比谁都好也不一定,也没必要去揣测人家的心理吧!而且那叶老爷看起来也是个性情中人,也不像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既然娶进门了应该是会好好对待才是。
现在的风有些大,不过阳光也不小,但是在这大树底下倒还是挺凉快的,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没什么污染的关系吗?要是在那个世界,这个点在太阳底下没被烤成干也已经半干的状态了。坤和萍格格他们都在忙什么呢?一想起他们,叶曦的心情就有点不太美丽了!
因为天气有些许热的关系,叶曦的脸有些粉嫩嫩的红,只画了个她要求的最淡的妆容,却仍掩不住她那清新素雅的感觉,梅看着叶曦,不由得脱口而出,“小姐,你真的好漂亮!”
“你在说什么啦!”叶曦被梅给逗笑了。
“梅说的是真的呀,看看小姐美若天仙的模样,是男子都会倾心的,要是梅是男子定也会为小姐而折腰!”梅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只可惜她大字不识几个,说不来那么多很贴切的形容词来,只能说上这么几句她觉得还不错的词句来。
“你有拿我寻开心了!”叶曦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我看哪,改天我去寻户好人家,将你嫁出去才行!”
“小姐也拿梅寻开心了!”梅的脸红得不像话,逗得叶曦笑得前仰后翻的,特别的逗趣。
“哎呀,这有什么呀,我们姐妹俩自娱自乐嘛!”她也是看梅能开玩笑才开的,兰其实也挺好的,不过就是严肃了点,能不能开得起玩笑还有待观察,不过这梅嘛倒是可以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没心没肺的跟梅开玩笑!
梅的脸依旧红红的,但还是板着脸装严肃的点醒叶曦,“小姐,在祠堂这处开玩笑是不合宜的!”
“不会啦,祖宗们要是知道我们谈论的是人生大事,绝对不会怪罪的啦!”叶曦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梅不知道怎么接话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