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魏夫人恰好抬头看到这一幕,华裳的淡定如斯和玉瓣的争强好胜瞬间落入她眼里。她在心里微微对着华裳点了点头。
这时,大夫人突然提议让玉瓣弹琴助兴。
玉瓣转身取了琴来,弹了一曲月亭归。
琴音时而低沉婉转,时而空灵飘渺。屏风后玉瓣的身影,似云彩掩住月色,自迷蒙中透出些许清冷的光晕来。
魏夫人眼神亮了亮,盯着玉瓣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华裳低头抿了抿唇。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猜测的果然没错。
今日大夫人邀请这几位夫人上门,看来打的便是嫁女儿的主意。
来的这几户人家家里都有适龄尚未婚配的男子,哪怕不能嫁到这几家,只要今天玉瓣在这几位夫人面前露了脸,名声打响,难道还愁嫁不出去?
不过,她今日将自己叫了来,如今看来,不只是让她给香茵,玉瓣两人做绿叶,大夫人甚至还有毁了她婚事的想法。
想到这里,华裳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依旧保持温和的浅笑,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
玉瓣弹完,向几位夫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几位夫人无一不赞赏玉瓣的琴技出神入化。尤其是魏夫人,更是连连赞赏,大夫人虽然面上谦虚着,实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华裳心里明白,经此一事,玉瓣在京都里的名声便是彻底打响了。
玉瓣走过来坐在她身旁,特意用身子碰了她一下,眼角不经意在她身上一扫,用只有她能听见声音冷哼了一声。
华裳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下身子,不期然又收到了玉瓣的一记白眼。
香茵瞧着这幕,悄悄在身下拉了拉玉瓣的手。
玉瓣嘟了嘟嘴,转头对上魏夫人的目光,立即露出甜甜的笑意。
华裳眼角余光撇着一旁,手下轻轻一弹,一粒小药丸落到玉瓣身上,立马消失不见。
随后,香茵又在大夫人眼光的催促下,跳了一段舞蹈。
如果华裳没看错的话,香茵眼里分明写着不愿意。
这倒是让她惊了惊。
香茵身材修长,杨柳细腰。一头墨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四处飞扬,风姿绰约,宛若仙人之姿。
粉色的纱裙摇曳,转动间露出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她轻轻一笑,如牡丹盛放,露出万种风情。
下一瞬,又恢复了清冷高雅的神态,一颦一笑,如月上仙子。
令人不知不觉的沉浸在她曼妙的舞姿当中。
不得不说,她的舞姿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大家了。
恐怕这京都里的女子没有几个可以比得上她的。
连华裳都忍不住在心里连连赞叹。
几位夫人更是看的如痴如醉。
“阿嚏!”
玉瓣连忙掩住口鼻,“阿嚏!”
接连两声,打断了众人沉浸在舞蹈中的思绪。
大夫人皱了皱眉,撇了一眼其余几位夫人,见她们并没有朝这边望过来,心里舒了一口气,瞪了玉瓣一眼。
“阿嚏!”
又是一声。
这回几位夫人纷纷向这边望过来。玉瓣羞涩地低下头。
手附在脸上,借着衣袖的遮掩掐着鼻子。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华裳关心地望着她,轻轻柔柔地问候道:“姐姐,你是生病了吗?”
玉瓣原本就心里焦躁,看着华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甩手,刚要说话。
一个大喷嚏差点喷到华裳脸上。她连忙掩住,眼神有些愤恨地瞪了华裳一眼。
华裳睁着大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玉瓣。模样有些可怜。
几位夫人就坐在玉瓣对面,此时,盯着桌上的茶杯,都蹙着眉头,面上有些为难,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大夫人连忙命丫鬟重新换了茶。
玉瓣的喷嚏还在不停的打着,她拼命地捏着鼻子,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几位夫人表情越来越郁闷,香茵也没了跳舞的兴致,草草结束了舞蹈。
大夫人已有不悦,表面上仍旧笑着为几位夫人斟茶。
“五小姐是不是着了风寒?”魏夫人关切地问到。
此时,玉瓣一张小脸早已涨得通红,她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多谢夫人关心,小女...”
“阿嚏”
她刚才说话时,放下袖子,这么一来,又喷到了几位夫人的茶杯。
这下,就连原本对玉瓣有好感的魏夫人也不禁皱紧了眉头。
大夫人见事态有些不妙,连忙对着几位夫人赔礼,随后叫丫鬟将玉瓣带了出去。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香茵和华裳二人。
大夫人终于将主意打到了华裳的身上。
今日华裳一直低眉敛目,只管低头斟茶,与她两个才华出众的女儿更是没法比,她不像一个小姐,更像是一个丫鬟。
大夫人心里着实满意,想到:果然是一个天性痴傻的丫头,真是不配做她柳府的小姐。
这回,她带她出来见世面,是她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再也不会有人说是她这个大娘做的不够了。
“柳夫人,难得你有这么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儿,竟然藏到今日,才被我们发现。”
胡夫人佯怒道。
“胡夫人这是说的那里话,她们这点才艺,哪能入你们几位夫人的眼。”大夫人十分谦虚,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柳夫人,你可莫要再谦虚了,还有什么精彩的才艺尽管拿出来,让我们几个好好开开眼。”
大夫人看了华裳一眼,试探性地问道“裳儿,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快去给几位夫人展示展示。”
大夫人明知道她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还特意这样说,分明是想让她难堪。
如果她真的上场了,那么不止她丢了面子,几位夫人更是会将玉瓣刚才的失礼忘的一干二净。
华裳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几位夫人都不解地望着她。
“华裳先在这里跟几位夫人道个歉,原本我和妹妹特意准备了双飞燕奇天舞,可她今日不舒服,这舞,我自己是跳不成了。”
众人听到双飞燕奇天舞时,眼睛一亮,接着听到跳不成时,脸上皆是遗憾之色。
双飞燕奇天舞是最近京都里最有名的舞蹈,但至今除了发明此舞的绝代双淑跳得出来之外,还从未有人能跳得出来。
所以几人才会觉得特别遗憾。
这么一想,更是有些埋怨起玉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