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沾上了血迹,华裳正准备换下,几块糕点从怀里掉出来,华裳连忙伸手将几块糕点捞到手里,这时院门突然“咣咣”的响声。华裳将糕点全塞进嘴里。脱下外面的外套,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只留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此时还在床上的刺客。
抬手示意她娘去开门。
此时糕点还在嘴里,华裳费力咀嚼着,只是糕点太干,又一次性吃进去这么多,此时也不便下地找水,华裳只好拼命咽下,一张小脸此时憋得通红。
此时门外站了十几个侍卫,一身戎装。身旁跟着柳侍郎。
一个男声响起:“府里进了刺客,惊扰了客人,如今刺客不知所踪,你在院子里可发现什么异样?”
孟姨娘站在门口,快速思索着。既然华裳救了那人,那自己就万万不可再将那人送出去。
她故作惊恐的回道:“刺客?裳儿一早起来身体就不舒服,我一直在院子里照顾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侍卫中走出来一个人,站在柳侍郎旁边,轻声说了句话。只见柳侍郎面色犹豫,不过还是侧身给侍卫们让了路,而他自己。则是直接走向了华裳的房间。
“哎,老爷——”
她娘眼看拦不住,索性就将声音放大些:“裳儿快起来,老爷来了。”
房门打开,柳侍郎站在门口,华裳假装起身行礼,刚一起来便又跌回了床上,
柳侍郎连忙问道:“裳儿病的重不重,要不要大夫前来看看?”
糕点还噎在嗓子里,华裳轻声道:“老毛病又犯了,吃几味药就好了,爹爹前来,可是有事找华裳?”。”
华裳被噎的面色通红,真像是发了高烧的样子。
“府里进了刺客,如今刺客重伤逃跑,下落不知。”柳侍郎并未多说,看了一眼她微红的面颊,闻到屋里淡淡的药香,便不疑有她,更何况那刺客也不会轻易找这里来。
这时已经搜完两边厢房的侍卫们汇集一处,就剩下华裳的闺房还未搜查。眼看着便要走进来。柳侍郎首当其冲地走出去,对着领头的人说道:“这是小女的闺房,刚才我已经进去看过了,并未发现什么贼人。”
那侍卫站在门边,屋子里那淡淡的血腥味并没有逃过他敏感的嗅觉。
怀疑地看了一眼柳侍郎,面无表情地说道:“屋子里有血腥味。”
华裳正好听见这句话,心里暗叫不好。低头在枕头底下摸索着,不一会拿出把精巧的匕首。这匕首还是师父送给她的,她一直藏在枕头底下。
略微地犹豫了下,她拿下刀鞘,将匕首朝自己大腿里侧扎了下去。
“嘶”可真疼啊。
顿时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里裤,正好几个侍卫进门。
华裳手伸进被里点了几处穴道,让血止住。
柳侍郎问道:“裳儿,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股血腥味。”
华裳假意思索了下,恍然大悟般答道:“昨天那个广善堂的大夫来府里给我看病,说我内里燥热,需要放血治疗。”
“放血?”柳侍郎一听,顿时有点发谎。
“是啊,足足放了一碗血呢。”孟姨娘接着说道。
这时一旁的侍卫有些质疑:“不知是在何处放血。”
“当然是在大腿里啦,要不我拿出来给你看看?”说着便要掀被,柳侍郎哪里允许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大腿被男人看到,赶忙阻止。“裳儿,不可。”
华裳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已经被血染红的里裤一角。
那侍卫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在下唐突,还请小姐原谅。”
柳侍郎又嘱咐了华裳几句好好养病的话,带着侍卫们出了院子。
“谢谢爹爹。”
直到听见大门关门声,华裳才彻底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孟姨娘进屋关门,走到她床边,掀开被,望着她,眼里满含心疼。
“娘,没事,我就划了个小口子。”
“出了这么多血。”
“娘,床上还有人呢。”华裳起身,先将大腿包扎好,随后找了干净的外衣穿上。孟姨娘看华裳没有大碍,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时那刺客已经悠悠转醒。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其实刚才自从侍卫进院他就已经醒过来了,所以华裳自伤他同样看在眼里。心下诸多感动凝聚在嘴边,却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你这回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
华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自顾自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今日来的是四皇子吧。”
皇帝一共五位皇子,一位公主。来的自然不可能是六皇子,太子一向深居简出,平日里甚少与大臣走动,更何况如此敏感的时刻,二皇子一向跟在太子身边,也不太可能,三皇子正在忙着纳妃事宜,更不太可能。那么,便只剩下一直与太子打擂台的四皇子了。
“当然,这本来就不是个秘密。关键的是,四皇子一来,就遇到了刺客,我爹首当其冲问罪,我想说的是,你联合四皇子给我爹下套,为的究竟是什么?”
那刺客一瞬间震惊又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姑娘聪慧,只是劳烦柳大人安置灾民时行个方便。”
“你们要往灾民队伍中安插人手?”
那刺客点了点头。
“那些人是什么人?”
“西域人。”
十几年前,那时西域人还能自由进出赵国,行走贸易,只是自从七年前当朝六皇子母妃死于西域人之手,皇帝便下令赵国禁止与西域人来往,违令者斩。
听到西域人三个字,华裳不由想到那个飘逸如仙的男子也是被西域人所伤,不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那你胸口那处伤又是怎么来的?”
晚风回想起前些时日面对着那位不苟言笑的侍卫,和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胸口处便传来蚀骨的疼,不过,此时伤口处正有一股淡淡的热流,抵抗着侵入骨髓的疼痛,虽然作用微乎其微。
他中的那毒,连京都里医术最高的太医,都没办法治好,这些日,自己更是时时忍受钻心的疼痛。更是每时每刻都面临着即死的危险,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急着还之前欠下四皇子的人情,和他演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