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看了几种药架上的灵草，扭头对边上的伙计说道：“青汁草、紫心花、黄叶莲，这三样各给我来一百份。”
“啊？一百份？”伙计听到这数字不禁愣了一下。
张辰所说的这三种灵草都是非常常见的低级灵草，价格也不贵。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构成了一种常见一星丹药的经典配方。这种一星丹药的名字叫做聚气丹，能够稍稍增加武者对灵气的吸引力，提高修炼效率。手头灵石比较富裕的低阶武者多半都会买一些聚气丹备用。
这种丹药除了实用价值以外，因为炼制难度比较低的缘故，也常常被炼丹初学者拿来当做练习之用。平日里会有不少怀揣着炼丹师梦想的炼丹学徒来玉丹坊购买这三种炼丹材料，但是绝大多数也就买个三五份而已。
毕竟这三种材料再怎么便宜，凑一份聚气丹的材料也要个一百块下品灵石左右。这对于还没有熟练掌握炼丹技巧，没办法靠炼丹挣灵石的炼丹学徒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先买个几份，炼出丹药来以后再把成品丹药卖掉，回收一波成本，然后再买新的材料，如是循环。
像张辰这样，上来就要买一百份材料的家伙是很少见的。若非伙计看他身上穿着的锦绣长衫确实价值不菲，或许真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子，恐怕早就把他当成捣乱的人赶走了。
“怎么？没有你们这么大一个丹药坊，竟然凑不出一百份聚气丹的材料？”张辰面露不悦之色，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听见张辰叫破“聚气丹”三个字，伙计松了口气。
虽然聚气丹的配方并非绝密，但除了学习炼丹一道的人以外，很少有人会特意关注，因此知道的人也不算多。既然张辰明确地知道他念出来的这三种灵草就是聚气丹的配方，那至少说明他多少懂些炼丹的知识，不是随随便便就过来捣乱的家伙。
伙计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说道：“当然不是，只是您要的材料比较多，我没有权限处理。请您跟我上二楼贵宾室吧，我去请管事的来跟您详谈。”
张辰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道：“不就是一百份材料嘛，磨磨唧唧的还要请管事的来，这也太麻烦了吧，小地方就是小地方。”
东岳府倒是真的算不上什么大型城市。
伙计的脸色变得更加恭敬，欠身回答：“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但是店里的规矩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
张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前面带路吧。”
伙计应了一声，顺从地转身走在前面，默默带张辰往二楼走去。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之后，刚才跟他对话的这个华服男子脸色一松，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
玉丹坊的一楼是一个大卖场，平时来往的都是散客，大多数人的交易额也就在一千块灵石左右。在这个前提下，伙计要是突然接待到了一个开口就要买一百份材料的家伙，多半是要去请店里的管事出来处置的。
这正是张辰想要的结果。至少到目前为止，事情的进展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张辰跟着带路的伙计来到二楼的一个茶室。伙计为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在这里稍等片刻，然后便离开茶室去请店里的管事了。
不多时，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胖大男子推开茶室的门，快步走到了张辰面前，热情地自我介绍道：“鄙人姓蔡，贱名铁东，是这里的管事。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张辰看了一眼跟在这位蔡管事身后的侍女，随意地答道：“萧言。”
蔡铁东点了点头，在张辰对面坐下，问道：“萧先生想要买一百份聚气丹的材料？”他重读了“一百份”这三个字，似乎想寻求某种肯定。
“是啊。”张辰点点头，面露不满道，“就一百份材料，你们的伙计非要我上来这里跟管事谈，我真是服了。你们平时的生意都做得那么小吗？不过一万多灵石的生意，也值得这么小心？”
蔡铁东的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口气竟然这么大。一两万灵石的生意虽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至少没有小到可以随便对待的程度。玉丹坊有玉丹坊的规矩，单笔交易涉及到一万灵石以上，必须有管事经手，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
“哈哈哈，没办法，上面有上面的考虑，我们这些底下人只能遵守丹坊的规定。”蔡铁东苦笑着回答。他问道：“萧先生刚开始学习炼丹术？”
张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又如何？关你什么事？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别墨迹了行不？”
蔡铁东歉意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两天我们玉丹坊刚刚大量炼制了一批聚气丹预备出售，所以店里的材料所剩不多。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差人为您去库房调货了。我们就在这里一边等，一边随便聊聊。东西来了之后，我会让他们立刻送上来。”
张辰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敢问萧先生是自学炼丹术，还是有明师指点呢？”蔡铁东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张辰笑了笑，道：“你这话倒是问得好笑。炼丹之道如此博大精深，单靠自学能走多远？当然是要师从名家，才能有所成就。”
蔡铁东点头表示赞同：“正是这个道理。不瞒萧先生说，我时常碰到一些自以为天才的家伙，抱着一两本炼丹术的典籍就来店里买炼丹材料。其实，炼丹哪有那么简单？这些人到最后，绝大多数都是白白浪费灵石而已。真正能有所成就，走上炼丹师之路的，一百个里面也不见得能碰上两三个。”
这话说得很是巧妙，不留痕迹地恭维了张辰一番。
张辰笑着点了点头，显出满意的样子。
蔡铁东跟着笑了两声，问道：“若是不嫌冒昧的话，我能否问一问萧先生师尊的名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