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始一确实太累了,挨着那刚采的草,便沉沉睡了过去。
待得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刘始一只觉身子原先的疲惫尽数退去,又恢复了元气满满的精神头儿。
环顾四周,洞里漆黑,看不出外面此时是什么时辰,便急忙起身,来到洞外一看:只见外面已是阳光灿烂,日头正中。
想想,最多呆到明天傍晚,若那白莲还不全开的话,自己也只得返身回神医谷,重新寻找能救离心的法子了。
刘始一复又转身,折身返回洞中,对着那点点白光半开半闭的白莲双手合什,用心祈念起来:“白莲,白莲,看我诚心二次前来相求的份儿上,拜托能不能全部开了,始一心中有一位朋友亟需借您一用。”
正用心祈祷间,忽间手上一疼,刘始一在黑夜中忙用心细瞧,竟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下。
还好,不象有毒的样子,忙用力一甩手,然后用嘴吸了几口那被咬处流出的血来。
怪事儿发生了...
不知是不是刘始一的血甩到了那白莲之上,还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
黑漆漆的洞里,就见有阵阵白光在那白莲四周散了开来,白光过去,竟见那白莲居然姗姗然的闪闪绽放了。
刘始一大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白莲姿态曼妙的悄悄绽放。
待那白莲开到足处,脚尖轻点,向那白莲的茎下摘去。
心里是心愿得偿的雀跃欢喜:离心有救了。
看来,那离心真是天可怜见,命不该绝。
想自己临行时,院将军含泪的期待与嘱托,这竟是感动了上苍么?
手正要采上那莲,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仅仅一秒之差,那莲竟是被那后来之人给摘了过去。
眼见那人摘好白莲,身形瞬间转换,快速的向洞外飞去。
刘始一见到手的白莲飞了,心下大惊。
亦忙暗吸一口真气,飞速的转过身,向那人影追去。
来到洞外,刘始一抬头看去,只见那摘莲之人:一袭白衣迎着夏风衣袂飘飞,一把白伞轻执手中,背对着自已长身而立。
刘始一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着:喜白衣,爱执白伞,武功比我还要厉害。瞧他刚刚的手法,与我似如出一辙。难不成,是以前师父跟我说起的他的师弟,那“玉面郎君”慕容风?自己的师叔?
我且先试探一番,忙对着前面的身影施了一礼,道:“敢问前辈可是人称‘玉面郎君’的慕容风慕师叔?”
“哦...”
那慕容风缓缓的转过身来,对着刘始一露出邪魅的一笑,道:“你...认识我?”
刘始一抬起眸子,笑了笑道:
“晚辈刘始一,是谷灵风谷神医的弟子。以前听师父说起过风师叔:喜白衣而又以一柄白伞为器,刚刚看阁下的身手,天下怕是没有几人能及。放眼当今江湖,这般的容色,这般的白衣,这般的身手,定是师叔无疑。晚辈这厢有礼了。”
“哈哈哈哈...,想我慕容风,一直久居苍冥峰,极少过问这世间之事,没想到,小师侄倒也聪明,竟是能认出我来。”
笑完,对那刘始一道:
“免礼。没想到谷老球儿还收了个徒弟。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始一正欲再开口...
那慕容风象有心灵感应似的,望向那刘始一,
道:“师侄一定很奇怪,心里一定想问:师叔为什么夺了我等了好些时间才绽放的白莲。”
刘始一愣怔了一下,
谦谦的笑了,道:“师叔当真灵巧,这也能猜到。”
慕容风复又对着那刘始一邪魅一笑,笑得刘始一竟是晃花了眼。
心道:这师叔以前只是听师父提及过,从师父的寥寥数语里,可以感受到,对于这个师弟,并不多少待见。
现今一看,生了个男人,倒是长得比那女人还好看,且这笑法,莫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关键,跟他在一起,他似是总能有本事,让人生出不爽的情绪来。
就说这白莲,明明我在他前面候着的,却生生的把那白莲给抢先采了。
“其实呢,任何东西,哪有先候着,后候着之理?”
只听那慕容风不疾不徐的道:“世事只有先来后到,所有的守护都不算的。谁先到手,才算是谁的。”
停了一下,把伞换了一只手,那慕容风凝眉望向远方,风轻云淡的道:“想来你那棱角分明的圆球师傅,也不会教你这些道理。”
“不如...”
就见那慕容风向前一步,笑道:“看你倒也生得清秀可人,不如...改做我的徒弟,如何?”
说完,用手托起刘始一的下巴:“做我的徒弟,我们都是玉树临风的人,哪象那球师傅,除了研究医术,什么都不会,长得么,天性不讨喜。懂的人,知道他是神医,不懂的人,还以为是什么...”
刘始一听了,竟浑身起鸡皮疙瘩,莫名的不自然的后退一步,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怪怪的。
忙又作了一辑道:“师侄不敢。一日为师,便终生为师,岂有朝令夕改之理。”
慕容风听了刘始一的话,仰头大笑:
“哈哈---,世人果真大多迂腐。人生苦短,活的就是一个舒心,哪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么多的不可而为。算了,本看你骨格清奇,却亦同样是与世人同流合污之流,话不投机半句多,告...”
“且慢------”
刘始一见那慕容风作势要走,忙出言留了下来,
“师叔...”
心内思道:我这心里还想着要那百年的白莲呢,若他走了,我到哪里找去?
他若真走了,那么,那院离心岂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哦...?”慕容风挑眉,
道:“你想阻挡我离去?”
嘴角向上扬了扬:
“还想拿回白莲?”
“不...不...师叔您误会了。”刘始一连连摆手,
“只是...只是...我家师傅前些日子还念叨着师叔您呢,吩咐弟子,他日若有幸遇上师叔,定要相邀到神医谷一聚。”
呵...还真上勾了。
只见那慕容风勾唇一笑,道:“如此?甚好!倒是劳烦那球老头儿念着了,既然师哥如此想念,我亦正好有时间,还请师侄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