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杏儿呆呆地直视着黎灼,他那双眼中包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炙热的火焰。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姚杏儿的心脏砰砰地跳得越来越快,让她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你……你胡说什么啊……”姚杏儿娇嗔着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那犹如晚霞般通红而透亮的动人脸庞。
黎灼笑了,很平静地说:“我不是胡说,而是一直不敢说。我知道你心系曲兄,自己没有一点机会。但若此刻不说,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你……我……”再次得到确认,姚杏儿慌乱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甚至忘记了当前的境况,好在有人不想看这出爱情戏,出言提醒了。
只听独孤鸩羽怪笑一声。“我不想成心打扰你们两人浓情蜜意,但是,姚姑娘你没发现你的这位朋友有什么变化吗?”
姚杏儿顿时心头一凉,抬头观察黎灼,果然发现黎灼比起之前好像胖了一些。
不好,他的身体开始浮肿了!我必须救他。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姚杏儿顾不得再害羞了,立刻嘱咐黎灼:“黎兄,快来我这里,我必须为你把脉。”
黎灼闻言点头,虽然他刚刚表白,但他本就不求姚杏儿给他答案,所以没有什么扭捏之态,大大方方地来到了姚杏儿身边。姚杏儿也只是脸红了瞬间,但很快心思全都沉浸在了诊脉中。
大概过了四五个呼吸的功夫,姚杏儿皱起眉头,她又取出银针,针在了黎灼身上十几处关键穴位。
“你立刻开始打坐冥想,放空自己的精神。而且千万不要运功,运动只会加快你身上毒素的扩散。”
黎灼依言打坐冥想起来。而姚杏儿不敢怠慢,拖着劳累得近乎虚脱的身体开始翻找药材。
然而,奇怪的是姚杏儿接连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抽屉,却没有取出任何一味药材。渐渐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额头不停冒汗,脸色则越发苍白。忽然,姚杏儿打了个晃,幸亏她及时撑在了药柜上,才没有摔倒。
姚杏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默默地顺着眼角淌下来。她心里清楚,自己不仅身体到了极限,精神也如此。独孤鸩羽之前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这种以他名字命名的“霓鸩羽”确实是天下奇毒,恐怕就是她姚杏儿的师父也无法化解。
“不要哭,如果我死了,这不是你的错。”
姚杏儿急忙看向身后,黎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不过,他此刻不仅变“胖”了许多,皮肤也呈现妖艳的红色。
“谁让你动的,快坐下!”
姚杏儿说着想要搀扶黎灼,却再次险些摔倒,结果反而被黎灼扶住了。
“姚姑娘,你逃走吧。”黎灼忽然小声说道,“给我一些解毒药,我来拖住独孤鸩羽;你离开后立刻去找曲兄,他一定有办法保护你的。”
“不,我不……”
黎灼捂住了姚杏儿的嘴,阻止她大声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体力不够,如果你真的跑不动的话,就尽量让茶茶去给曲兄报信吧。”
姚杏儿忽然一个激灵:对啊,我怎么把茶茶忘了!想到茶茶,姚杏儿心中立刻燃起了希望,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黎灼就松开了她,猛然冲向了独孤鸩羽。
“别冲动!”姚杏儿大喊着想要制止,却是来不及了。
一道青光照亮了地牢,弑龙剑眨眼间就刺入了独孤鸩羽的心脏。然而,面对刺进身体的宝剑,独孤鸩羽只是笑了笑。
“不自量力!”
独孤鸩羽说着一挥手就震退了黎灼,黎灼震惊地看向拔出的弑龙剑,却发现上面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看到黎灼吃惊的模样,独孤鸩羽再次发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身体早就在我年轻时被毒物弄得畸形了,你以为刺中的是我的心脏,其实你根本没有刺中。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独孤鸩羽停顿了一瞬,就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你的愚蠢已经害死了你。”
独孤鸩羽话落,黎灼忽然全身颤抖起来;他松开了绝不会松开的弑龙剑,整个人如尸体般僵硬地倒向了地面。
“黎灼!”
姚杏儿挣扎着、蹒跚到黎灼身旁,将黎灼的头揽入怀中,焦急地大喊:“茶茶,茶茶!”
一旁的独孤鸩羽轻蔑地哼了一声,心道:这时候想喝茶吗?疯了吧?
再说茶茶,它其实自从进入地牢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偷懒,听到姚杏儿呼唤,它就是再懒也不能坐视黎灼出事啊。于是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姚杏儿身旁,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后,歪头看向姚杏儿。
“茶茶,求求你把我师父救出来,也只有他能帮助黎灼了!求求你了!”
茶茶很人性化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摇摇头。
姚杏儿顿时傻眼了,“为什么……”她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却见茶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就一头钻入了姚杏儿怀里。
“你……你给我出来!”感到茶茶在自己衣服里动弹,姚杏儿不禁羞恼交加。但当她看到茶茶含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时,却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老天爷,我真是个糊涂虫!”
茶茶将白色瓷瓶塞到姚杏儿手里,就自顾自地向着地牢最深处跑去。而姚杏儿急忙打开瓷瓶盖,向着黎灼嘴中倒去。然而黎灼此时牙关紧咬,姚杏儿一只手根本掰不开他的嘴巴。无奈,姚杏儿只有双手用力撑开黎灼的嘴,然后用自己的嘴将解药送入黎灼的口中。
“离别的吻吗?”一旁的独孤鸩羽不禁嘲笑起来,但随即他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就见黎灼身上的浮肿迅速消退,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黎灼就恢复了原貌。脸色甚至变得比之前更红润了;再看姚杏儿,她的气色也好了很多,甚至露出了笑容。
“独孤鸩羽,是我赢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解得了我的‘霓鸩羽’!”独孤鸩羽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这是我研究了多个被你师父的绝学‘地狱灼魂’毒死的人后,花了一辈子心血改造出来的,怎么可能被你轻易破解!”
独孤鸩羽注定得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了,他话音刚落,地牢深处就接连响起了两声巨响。接着,一个爽朗的笑声就响彻了整个地牢。
“哈哈,老夫终于自由啦!杏儿,你没事吧?为师这就来给你压阵!”
独孤鸩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抖如筛糠;而姚杏儿则高兴地大声回应道:“师父,我没事!而且我赢了!”
“不愧是我的徒弟!”
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个皮肤麦黄、又高又瘦,如同老农一样的老人来到了众人面前。吕石斛先看向自己的徒弟,确认姚杏儿确实平安后,瞪向了独孤鸩羽。
独孤鸩羽的注意力此时全都放到了吕石斛那,他颤抖着问:“你……你是怎么出来的?你的牢房全部用铸铁包裹,没有钥匙你根本不可能出来。”
“老夫也很好奇,我只是先听到两声巨响,接着看见一道白光,然后就自由了。”
“胡说!你们好卑鄙,竟然不顾约定搞小动作!”
“哼!卑鄙的是你!”姚杏儿忍不住嘲讽,“既然你要为你师父正名,那么就别仿制我师父的地狱灼魂来跟我比试!”
独孤鸩羽却不以为然地立刻反驳。“只有研究他我才能超越他,所以我甚至计划在赢了你之后向他学习。在我看来,这一点都不丢人!”
“哼!”姚杏儿冷哼一声,“我懒得跟你争。按照之前我们的赌约,你自裁吧。”
闻言,独孤鸩羽不禁呼吸一滞,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暗道,又扭头看了看吕石斛,放浪地大笑起来。
“没错!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看样貌,我大概要虚长你二十岁,可是我依然无法战胜你。我对不起我师父,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说着话的独孤鸩羽嘴角开始淌血,他又笑了起来,但这笑容却充满悲凉与不甘,最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吕石斛看着独孤鸩羽死去,对于他的死,吕石斛不感觉一丁点可惜。他几步来到姚杏儿身边,对还昏迷着的黎灼检查一番,又站起身来。
“喂,臭小子。在我乖徒弟的怀里睡够了没?”说着,他用脚踢了踢黎灼。
“师父,你干什么啊?”
“哎呀呀,你心疼了?这小子哪好啦?”
“师父你讨厌!”姚杏儿脸再次红了,“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啦……”
“哈哈哈。”吕石斛怜爱地摸了摸姚杏儿的头,表情严肃起来,“我们不开玩笑了。叫醒他吧,我们必须去看看焦府的情况。我估计老焦他情况不妙啊。”
“嗯,我知道了。”姚杏儿说着就要给黎灼针灸,但她忽然听到了牢房里传来了呻吟声,心中忍不住悲伤起来。她只能向师父请教:“师父,牢房里的那些人怎么办?”
吕石斛无奈地摇摇头。“我会让他们没有痛苦地离开的……”
“如果给他们解了毒,他们还……”
“杏儿,就算解了他们身上的毒,他们也没人能活过两天,还要在这期间忍受痛苦……”
姚杏儿知道师父说得没错,她只能强忍悲痛为黎灼治疗。不多时,黎灼就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吗?”
“嗯!活着哦。”姚杏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被笑容感染,黎灼也笑了。“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你小子死了算了,省得勾引我徒弟。”吕石斛不耐烦地催促起来,“快点起来,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吕石斛送走那些地牢中的人后,三人一兽结伴向着通道外走去。不多时,遇到了还被定身着的洪顶赫,这孩子一见姚杏儿等人走出来,立刻就开始流泪了。
姚杏儿解开了洪顶赫的穴道,说道:“你师父已经死了,要报仇的话,以后就来找我吧。”
“哼。”洪顶赫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他是罪有应得,我才不会替他报仇呢。”
“你难道是被他胁迫,才做他徒弟的吗?”
“我师父是对我最好的人。”洪顶赫狠狠瞪了姚杏儿一眼,自顾自向地牢内走去,“我讨厌你们,你们给我离开这!”
众人都呆呆地目送洪顶赫离开,好半天,吕石斛才笑道:“嘿嘿,这倒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
“咦?她是女孩吗?”
“你没看出来?”吕石斛忍不住摇头,“看来你的医术水平还差得远呢。不过我有点好奇了,你最后是怎么化解独孤鸩羽的毒的?他可是偷学的为师我啊,就算只学了个五六成,也能难住你吧?”
“嘻嘻,”姚杏儿神秘一笑说道:“我可是有一个血液里面流淌着万能解药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