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夜里，天空只点缀着几颗零散的星。信义路上，深红色现代车疾驰而过，这是朴美妍从宝庆车行租来的。
车内的幽静与车外的喧嚣形成对比，开车的朴美妍不说话，坐在后座的柳星恒亦没有开口。
行驶在汹涌的车流中，右手边是地标性建筑，101大厦。大厦上的灯，是高亮度的节能灯管，灯光透过车玻璃打在柳星恒的脸上，让原本就十分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竟有些病态的苍白。
车辆行驶上信义快速线，终于101大厦被甩在了身后，快速路上的路灯和刚刚大厦上的灯光比起来，就像是田野间的萤火虫，车内也重新归于幽暗。
“她们去夜市了？”
车内只有两人，柳星恒明显问的是SM公司的那两位。
“嗯。”朴美妍应了一声，继续安静地开车。
“刚刚在体育馆里你接的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么？”柳星恒继续问道，但双眼有些无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朴美妍的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在整理思绪，紧接着便开口道，“代表打来的，但是好像正好有什么人去拜访代表了，所以代表说了句没事了就挂了。”
“嗯。”
听到代表两个字，柳星恒涣散的眼神终于凝聚了些，粉墨筹备在即，任何裴勇俊那里的消息都得上点心。
柳星恒想了想，片刻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过去有两个小时了吧。”
柳星恒要确保，他不会打扰到代表会客。
朴美妍看了一眼右手上的女式腕表，“应该有了，你要打电话给代表吗？”
“嗯，问一下比较好。”柳星恒舒展双眉，滑动了两下手机屏幕，调出了裴勇俊的号码。
嘟……嘟……
“哟不塞哟。”裴勇俊的语速很快，且平淡，应该是正在思考什么。
“代表，是我，您刚刚打电话过来了？”柳星恒很家常的问道。
“嗯，打了。”裴勇俊的语气忽然又变得轻松，看来刚刚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大影响。
“其实是有两个事想问你的，但是刚刚东勋他直接把CJ Music的人带过来了，我就先挂了。”
“CJ Music？”柳星恒听见陌生公司的名字先是疑惑了一下，但想到他最近刚和裴勇俊说的，便直接问道，“代表，您从他们那里买练习生了？”
“不是买。”电话那头的裴勇俊竟然轻轻笑了笑，“是合作，基本上等于白借练习生给我们。”
“白借？”柳星恒惊疑道，对于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第一时间选择了不相信。
“看来你也不知情啊……”裴勇俊从柳星恒的反应得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CJ好好的……”柳星恒很疑惑，但他的话刚脱口便止住了，然后若有所思的喃喃道，“CJ……李家……”
“怎么？你知道为什么了？”裴勇俊听见听筒里的柳星恒止住了话语，很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我……”柳星恒有些犹豫，苦笑着不知道该如何给裴勇俊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但他知道的是，这件事他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他和裴勇俊交谈的时候连朴美妍都不在场。组女团这件事，Keyeast那边只有裴勇俊和公司的操作团队知道，而这件事的发起者是柳星恒这件事，全公司上下只有裴勇俊知道……
“代表……”柳星恒一字一句问道，“我和组建女团这件事有关系，还有谁知道？”
裴勇俊思索了两秒，肯定的说道，“我跟东勋说过，还有尹总监他也知道，就这两个人了。”
东勋……尹总监……
东勋？
柳星恒忽然冒出一个极度不确定却又非常像是事实的想法，“代表，您说的东勋……”
“朴东勋啊。”裴勇俊奇怪道，他还以为柳星恒知道他说的东勋是谁，所以也没解释，就一直东勋东勋的。
而且柳星恒这种对于大部分事情都冷淡的人，老朋友复职这种事他没什么反应也是在裴勇俊的接受范围内的。
“朴……之前带我的那个朴东勋？”柳星恒问道。
“对啊。”裴勇俊反倒笑了笑，“就是那个被你气的三次申请调动的朴东勋，他上个月回的公司，我觉得他工作能力还不错，就让他在艺人部先当个室长了，这次CJ Music来的人也是他接待的。”
三次申请调动？这是我穿越来之前的柳星恒干的事了，和我没关系。
把没用的想法甩到一边，柳星恒再度问道，“代表，东勋哥他在吗？你问问他有把这事和谁说吗？”
“东勋？东勋他能和谁说啊？”尽管裴勇俊对于柳星恒的要求很疑惑，但还是按了下面前的电话机。
“金秘书，帮我喊一下朴东勋室长，他现在应该在地下室扩建的那里。”
“好的。”
两人的对话透过话筒传到柳星恒耳朵里，他现在只能等待朴东勋过来，说出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的答案。
“话说代表，你把她们的练习室安排在地下室了？”听见对话内容的柳星恒猜测着问道。
“是啊，别的部门人都挺多的，首尔这地方寸土寸金，只能先调一下地下室了。”裴勇俊很家常的说道。
“那不会通风不好吧。”柳星恒有些担忧，都是十几岁花一样年纪的小姑娘，要是在地下室憋坏了可不好。
“你在想什么呢，这种最基本的肯定会做好的，最多就是少晒点太阳。”裴勇俊很肯定的说道。
“那岂不是都是矮子了。”柳星恒打趣道。
“你……”电话那头的裴勇俊刚想骂柳星恒一句，言语就顿住了，然后便听他说说道，“东勋啊，你过来，星恒有点事要问你。”
“星恒吗？”朴东勋熟悉的声音飘过空气，从话筒里传到柳星恒耳中。
裴勇俊按了免提，“星恒你说吧。”
“哥，我要弄女团的事情，你是不是和我爸说了？”柳星恒开门见山的问道。
站在办公桌前的故人朴东勋刚准备问候，但柳星恒的问题已经问出。朴东勋一脸懵逼地摸了下后脑勺，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疑惑的说道，“是啊，怎么了？”
“阿西。”柳星恒忍不住直接爆出一句南韩经典粗口。
“歪？怎么了。”裴勇俊忙问道，而他对面的朴东勋则更加懵逼。
“嗯……这事，应该和我父亲有关系。”柳星恒犹豫了一下，只能先这么说。
“你父亲？柳……柳镇永xi？”裴勇俊十分不确定的问道。
“是这样。”柳星恒有点头疼了，“CJ那里，有一个领导，和我父亲的关系非常好，所以……”
“这样吗……”裴勇俊若有所思的念叨道，但随即便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应该是好事啊，你听上去怎么不高兴啊？”
柳星恒更加痛苦地拍了下脑门，“代表，你不懂，将来都是要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