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璃,你往日说话多么不拘,我都未曾苛责过,可你是要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沐声音低冷了几分,往日温良的脸上也没了笑意。
“我不喜欢她,从她第一天上玄水,我就讨厌她。”
“你到底讨厌的是苏霁歌,还是她的那一身红衣。”
一句话让白流璃没了话,曾封存在她内心深处的血腥画面不绝的在她脑海里闪过。在白沐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白流璃手指紧攥,竟一时红了眼眶。
她强作镇定,“我都讨厌,我恨不能杀了她。”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如此说话只会让她被白沐警告,再无其他,果真白沐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可她偏就气不过,“就算我不动手,你觉得父亲又会放任她多久。”
你觉得父亲又会放任她多久。
白沐清楚,父亲就是想借着冰苍睚眦一事将苏霁歌处理了,不单是让她离开玄水,甚至于……甚至于要了她的命。
“就像兄长说的,从前我如何玩闹你都不会苛责我,如今为何你们都护着那苏霁歌,兄长是,源骋是,就连母亲也是,她到底有何不同,值得你们这般对她。”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白沐说完,便挥袖离开了。
白流璃侧身看着白沐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在了殿外,她并不想知道白沐说的那些事,她现在只知道一个苏霁歌已经将白家搅地乱七八糟,她虽早已对家里的一切不做所谓,但她总感觉若再由着苏霁歌待在玄水,这是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得不说,她莫名相信苏霁歌有这个能力,毁了白家的能力。
自虚灵境一事后,白家就乱得一团糟,白源骋出逃,苏霁歌下落不明,每日回来禀告的修灵司,几乎都是被白云战怒喝出去的,无非就是没有寻得白源骋的下落,和没有找到苏霁歌的尸体。
足足半月,白家都处在一种混乱不堪的场面。
而水华殿却是另一种场景,安稳自得。
夫人还是如往日品茶剪枝,甚为平静,并且外面越混乱,她越冷静。
所有人都说夫人许是着了魔,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则是自己故人托付的孩子,二人均下落不明,她又怎能不着急,定是急得入了魔。
终于,苏霁歌回来了。
那日,夫人依旧品着花茶,只听殿外一仆从高声,“夫人,夫人,苏姑娘回来了。”
一句苏姑娘回来了,让夫人手中的茶盏不觉的抖了几下,她眼中兴喜,泪水快要盈了眶。
“当真回来了?”说这话时,夫人语气有着难以控制的激动。
“恩,我听人说,苏姑娘就降身于月缺巅下,现在怕是已经回了琼空殿了。”
夫人手中捏着帕子,拍了拍那仆从的手,“你随我去看看。”
这恐是夫人在玄水走得最快一次,就连仆从都不断劝道让她走慢些,可夫人哪能慢的了,她生怕自己一个差错就害了苏霁歌,如今知道她回来了,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落地了。
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琼空殿外,殿门大敞着,屋内只那背对着她的一身红衣。
“孩子。”这一声,让那红衣女子身躯一震,她闻声转了过来,迎面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那个怀抱像极了小时候母亲抱她的时候,轻柔却安稳。
夫人抚着苏霁歌的头发,声音不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可苏霁歌就站在那里,没有出声回应,也没有伸手抱抱夫人,她就僵硬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