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昊勇将花溪放到自己的酸枝木拔步床上,摸了摸花溪的额头,还好没有汗。
花云松也站在一旁看着花溪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道:“溪儿,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到。”
花溪咬着牙回道:“好。”不对,她好像忘了什么,她这是在装病,大夫来了她就露馅了。
“哥,我不疼了,不用请大夫了。”花溪立马从酸枝木拔步床上坐起来,面色如常地说道。
“啊!”贾昊勇和花云松都是一惊,他们都被这小丫头给骗了?
贾昊勇招来一个丫鬟道:“花溪姑娘好了,大夫不用过来了。”
“好的,公子。”丫鬟说完就退下了。
花云松看了看贾昊勇,又看看了看花溪。
花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不说话。
贾昊勇看到花溪这样,要说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贾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舍妹一般计较。”花云松说话了。
贾昊勇没答话,沉默了一阵后,贾昊勇坐到酸枝木拔步床边上,拿起花溪的手看起来。
花溪被贾昊勇这么一动,惊了一下,就想要抽回手来。
“花溪,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手。”贾昊勇的话里不带任何感情道。
花溪听了,就安静下来。
“花溪,我问你,我出事那天是不是你救的我?还有你的手,你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连个痕迹都没有?”贾昊勇抬起他的星目,安安静静地看着花溪的脸庞。
花溪这时也抬起头瞧着贾昊勇,花溪只觉得贾昊勇的星目里似要流下泪来,让她不忍心再去看
“我……我没有救你,手也没有受伤,那天我是骗你的。对不起啊,贾昊勇,是我不好,对不起!”花溪真诚地说道。
贾昊勇真希望花溪能够一直骗他,哪怕是谎言也好。
贾昊勇的嘴角扯出一抹凄冷的笑来,是他错了吗?
贾昊勇放下花溪的手,从酸枝木拔步床上站起身来,他背过身问花溪道:“花溪,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花溪看着贾昊勇那宽阔的背,好想过去拍拍他,可是她不能。
半歇,花溪才回答道:“没有……但是跟你接触多了,我发现你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吧嘴巴毒了一点,就那么一点。”
花溪说完贾昊勇又是一阵沉默。
花云松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穿过江山画屏,在外间等着花溪。
贾昊勇转过身来,平静地对花溪说道:“你不喜欢我,你就当场拒绝我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装病,弄得我虚惊一场。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你以后不喜欢我,我会继续努力的。还有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了,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小爷我也是有骨气的人。”
花溪原本以为贾昊勇会大骂自己一场,就以你那大爷的脾气,如果自己当场拒绝你,你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好啦,我知道了。”花溪从酸枝木拔步床上走下来,然后拍了拍贾昊勇的肩膀说道。
“花溪,你现在就走吧,趁大家还没注意到。”贾昊勇从外面叫来一个家丁,安排花溪和花云松从偏门离开。
坐在马车里,花溪和花云松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花溪只是单手托着腮帮子,盯着马车厢发呆,原来贾昊勇喜欢我,我刚才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贾昊勇又是何时喜欢上我的呢?花溪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心烦意乱。
天色刚刚暗下来,贾昊勇就急不可耐地往南山苑赶去。
今夜月牙弯弯高挂在夜空中。
贾昊勇在屋顶上面穿梭,在他身后暗卫隐在暗处,紧紧地跟着贾昊勇。他们悄无声息,只有衣袂发出了一点响动。
贾昊勇来到了南山苑,一下子就跃上了清溪厅的屋顶之上。
“南山你给我出来!”贾昊勇站在屋顶上面喊南山道。
被他这么一喊,南山苑里的家丁抄着家伙全出来了。
高山院里站了密密麻麻的人,火把照得整个院子通明透亮。
“屋顶上是谁,报上名来!”李安在下头喊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贾昊勇!快叫南山出来。”贾昊勇抽出桃花折扇对着低下的人大声说道。
这时南山出现在了高山院中,一眨眼间,南山也跃上了屋顶。
南山站在贾昊勇的身旁边问道:“贾昊勇,你大晚上跑我南山苑来做什么?”
“我还真就是没事找事,我就是来找你的。”贾昊勇话里带气道。
南山听贾昊勇这么一说,看来今天贾昊勇就是来找他茬的。
“那你说,你来找我干什么?”南山回道。
贾昊勇将桃花折扇指向南山的鼻尖道:“我、是、来、找、你、打、架、的!”
南山轻笑道:“原来你是来找我打架的,我还以为你是来杀人的。”
“李安,拿紫云龙影剑来!”南山伸手,准备接剑。
贾昊勇见南山答应得痛快,算是个男人。
“在哪里打,我说了算。”贾昊勇又刁难起来。
“好!”南山接过李安抛上来的紫云龙影剑,“带路!”
“到时候,跟不上我,你可别哭!”贾昊勇抛下一句话就往前面的屋顶跃去。
李安在下面喊道:“公子,小心啊!”李安本以为两个人打架就打架呗,还怎么跑出去打了。
“快,备马!”李安说着就要追出去。
贾昊勇快如闪电,跳跃过一个又一个的屋顶往城外的拂尘竹林赶去。
南山拿着紫云龙影剑,步步紧跟,两人不分前后,身影快速在夜色中闪过。
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高高的城墙之上,只听得风猎猎作响。
南山双手抱着剑,贾昊勇双手插腰,露出一脸的不屑。
“南山。”贾昊勇用手指着不远处那一片茫茫的竹林道,“我们就去拂尘竹林里打一架。”
说完贾昊勇就大步跃下了那高高的城墙,那城墙实在是太高了,贾昊勇用扇子借着墙的力才顺利落到地上。
南山也丝毫没有犹豫跟着贾昊勇就跳了下去,他轻功自胜别人一筹,毫无借力,稳稳落到地上。但在前头的贾昊勇只顾向拂尘竹林奔去,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李安因为城门紧闭,出不了城,只好登上城楼去找南山,刚看到南山,他就见到了刚刚惊险的一幕。
“公子!”可是李安面对这高高的城墙,只能干着急。
贾昊勇带着南山来到了拂尘竹林里头,只有天上的月牙儿,发出一点清冷的光来,不过也足够了。
风吹动着竹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拂尘竹林里一阵“叮当叮当”兵器相接的声音,随即竹子倒了一片又一片。
满竹林的叶子乱飞舞,风的气流也被搅乱了。
白月霜正在拂尘竹林子里的竹屋外头给她去世的母亲烧纸钱,突然一阵子大风刮来,吹得她手中的纸钱乱飞舞。随后又是竹子轰然倒下的声音,竹叶子也乱飞舞起来,这竹林里好生怪异,前几次来也不是这样的。
白月霜去追那飞走的纸钱,追着追着就看到了正在打斗的两人。
白月霜躲在竹竿的后面看着他们,可白月霜看不清楚那两人的样子,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突然那两个人的身影朝她这边闪过来……
她躲藏着的那个竹竿被一劈为二。
白月霜站在一旁,双眼紧闭。
“谁在那?”
声音一出,南山和贾昊勇顿时停止了打斗。
“我,白月霜。”白月霜听到身旁的声音停了下来,才睁开了紧闭地双眼。
贾昊勇和南山走过去看白月霜。
贾昊勇看见是个女扮男装的人,穿着一身青衣,看着还有点眼熟。贾昊勇出于对女子的怜爱,便问道:“你没伤着吧?”
白月霜看到贾昊勇,浑身颤抖了一下,是贾昊勇,是贾公子!
“你没事吧?”南山将剑插入剑鞘里也问道。
白月霜这时才回过神来,道:“没事。”
“不知二位公子在这儿打斗是为何事?不如到我的竹屋子子里喝杯茶歇会儿吧。”白月霜还盯着贾昊勇看,没有移开她的眼睛。
“哦,没什么事。”贾昊勇说着用桃花折扇戳了一下南山,“是吧,南山?既然有人邀请了,我们就不客气了,正好我也累了。”
还没等南山回答,贾昊勇就拉着南山的衣袖,要跟着白月霜向前走。
“贾昊勇,你放开,我警告你!”南山说着就要去扯开贾昊勇。
白月霜听着南山和贾昊勇吵了一路,不禁掩嘴偷笑,看来,是她自己多虑了。
“请进。”白月霜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南山和贾昊勇在竹椅上坐下来,白月霜给他们烧了热水,用竹筒冲了两杯薄荷茶。
“没什么东西招待你们的。”白月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贾昊勇喝着这薄荷茶感觉味道着实不错。
南山也觉得这茶味道清新可人,便赞道:“这茶味道不错!”
白月霜笑了笑,那笑很纯粹,不带一点杂质。
“那个,姑娘,你大半夜就住这儿?”贾昊勇喝了这茶好奇起来。
“你看出来啦?”白月霜紧了紧衣领子道。
“我今天来给我娘烧纸钱,我平时不住这儿的,就今天,我娘的祭日,我来看她,我想她了。”白月霜越说声音越轻。
南山用剑鞘捅了捅贾昊勇,示意他不要那么多废话。
“这样啊,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贾昊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加了一句上去。
“没事,没事。”白月霜连忙摆手道。
南山看这个女子也柔柔弱弱的,就提议道:“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这么晚回去城门也关了。”
“对,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城不安全,跟着我们,就是这城门关了,我们还能送你进城。”贾昊勇见刚刚说错了话,忙要弥补。
白月霜看着贾昊勇的星目,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多谢二位公子。”
一路上贾昊勇不停地逗白月霜笑,许是可怜那白月霜年幼就失去了母亲。
“两位公子,我就在赤县衙门任职,在那当法医,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白月霜看两人对自己如此照顾,让她很暖心。更重要的是,让她心暖不是别人,正是贾昊勇。
“那就多谢姑娘了。”南山回道。
“人家有名字,叫月霜。”贾昊勇在一旁提醒南山,“你说是不是?月霜姑娘。”
白月霜一下子就笑了:“贾公子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