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
想起她的回答，季离咄咄逼人的语气瞬间停了下来。
阿凝当时的回答是：不是恋人。不是恋人，只是还不是恋人啊，又不是说不是恋人就不可以喜欢他。
这样想着，季离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白痴。
阿凝和师长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那个荷包一看就是绣了很长的时间，她绝对不可能是在这几天绣好的。所以说阿凝奋不顾身的来到战场是——为了师长？！
回想着阿凝来到战场之后和师长的点点滴滴，季离恍惚，终于将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绝望的自嘲冷笑：“原来是这样……你喜欢师长，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季离你到底怎么了？”阿凝担忧的看着他。
季离只是悲伤的看向她，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怪不得她刚来到军帐不久就一直找师长；怪不得她看不到师长是那样的失落；怪不得她会在看见师长受伤的那一刻哭得撕心裂肺；怪不得她会不分日夜的一直照顾他…
原来她的行动早就已经告诉了他，只是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罢了。
“是啊，师长那么优秀，谁会对他会不心动呢？”
除去已去世的唐楚诺，秦慕夜就是协军最年轻的师长，他创下的记录至今都还未有人打破。光是这几点，他季离就比不过了。
想着想着，又加了一分颓然。
“阿凝，要是你喜欢别人该多好…至少我还有希望。可是你喜欢的是师长啊，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呢？”
不是季离不够努力，还是有些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气质，是无论怎样努力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
喜欢别人？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你喜欢的是师长？我要怎样成为？——听完他的话，阿凝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两分，但她不敢确定。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够明显吗？阿凝，我喜欢你。从你来到战地的起，我就慢慢的喜欢上你了。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说。你还记得上次我问你跟师长是什么关系的那个问题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问吗？”
季离突然有些失控的双手紧拽住阿凝的双肩，满是不甘心的接着说：“那天我看到你趴在师长的身上哭，我就很害怕你们走到了一起。所以我就要亲口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当你说‘不是恋人’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但是现在你却…你却亲口跟我说你喜欢他，阿凝，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
阿凝怔怔的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对于季离的感情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这方面想过。虽说从来到战地开始，季离对她就非常的照顾，但她也只是觉得因为自己是女儿身，所以他对自己格外照顾些也是正常的。加上季离平常时的举动也只是出于士兵对医生的关心，从来没有越过界，也没有说过关于这方面的话，所以阿凝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喜欢她的。
不得不说在爱情的方面，阿凝是有些迟钝的。先是盛齐，再到季离，她都从未有真正的理解过他们对于她的感情，只是把他们对自己的好，当做了关心，没有留意过在关心中含有对她的爱情。
也许是她的世界太过于单纯，从来没有把友情当成过爱情。因为她的世界里，关于爱情的想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慕夜。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慕夜是她心中唯一一个会爱的人，也是她对于爱情的唯一的理解。
“阿凝我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师长，我也知道我自己比不过他。但是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你看看我好吗？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季离看着她的目光炯炯，语气中带着期待，又夹杂着惶恐。
季离很用力，阿凝被他攥的有些疼：“季离你先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她的脸色很难看，季离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用力了，急忙松开手：“对不起阿凝，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即使知道这样子会伤害他，但是为了他对自己不再抱有幻想，阿凝还是如实的说着：“季离你听我说，我喜欢慕夜很久了，两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什…什么！”
阿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季离的脑中炸开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两年前就认识？！”
忽然他脑中闪过那个荷包…
两年前就认识，说明那个荷包是早就已经绣好了的。说明两年前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突然间事情会变成这样？
若是说出两年前他们是夫妻，季离肯定会更加伤心。阿凝也不愿再提起伤心过往，只能试图的劝说他：“对不起季离，我喜欢的人真的只有慕夜一个人，无论过去多久，我的心中也只会有他。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骗你，所以你不要再对我抱有幻想了。你很好，我相信你以后也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看来是真的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情吧…
季离垂了眼，掩盖住眸中深深的难过，嘶哑着嗓音自嘲的答道：“阿凝，你不用给我发好人卡。我知道了。”
“季离……”
抬头望了望天，他用力的咽了咽喉。阿凝以为他还要再问什么的时候，却见他快速的背过身，不再看自己，留下一句话：
“天色晚了，我就先回去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你也早些回去吧。”
接着就快步的跑开了。
虽然他的语调淡淡，但是阿凝还是听出了语气中的失望。
看着他的背影，阿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伸手摸向荷包。和季离这一场对话过后，她原本已经下定好的决心，突然间又有点犹豫了。
慕夜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漠，如果现在贸然的把这个荷包送给他，他会接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