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沫然在心中算计小算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殊不知林清离的脸色铁青,这理由亏她想的出。
做戏要做足,才逼真,林清离刻意问道:“昕姑娘,请问是否快到了。”
小六憋住嘴笑,“哥,昕府这么大,刚出来不足半盏茶的时间,怎会到呢?”
“还需要拐过两个弯,途中经过一个长廊才到。”昕沫然用手指画着,反正他也不懂。
“昕姑娘带路便好,林某实在记不住。”林清离回头看向小六,“得空让昕姑娘带你走十回八回的,省着迷路。”
“十回八回?莫非林姑娘同林大哥一样,不认识路。”一听说昕沫然又惊又喜,惊得是林家莫非都不认路,喜的是可以随意甩掉林姑娘,她定追不上。
林清离漏出尴尬的笑容,“实不相瞒,令妹比我强一点。”
还举起洁白的手指比划一点。
这无疑是给昕沫然最好的解释,那么一点,跟不认识有何区别。
“还望昕姑娘千万不要说出去,林某在此先行谢过。”林清离双手礼貌有理。
可就是这样子,昕沫然自认为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知晓了他们的秘密,“放心,我昕沫然最守信用,定不会乱说的。”
林清离道:“一言为定。”
还不忘撇小六一眼,小六心中发笑:林大哥何时有趣了。
昕沫然对林姑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要说爱屋及乌未有,却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她自己都不知为何。
到达寿福轩,老太夫人旁边早已围了一群人,包括近日才露面的昕靖霖。
昕靖霖一双未睡醒的眸子乜视,当见到林清离眼睛睁的陡大,直直跟着他走。
“我先替老太夫人把脉。”林清离坐到木杌上,仔细认真。
如果问林清离何时最迷人,那就是认真给病人把脉,严谨的一丝不苟,留给人俊秀非凡的侧脸。
众人屏住呼吸,似乎怕是打破这可遇不可求的美好。
林清离对着旁边的丫鬟问道:“老太夫人近日可有醒过来的迹象?”
兴许是太专注,兴许是他太俊美,丫鬟竟然傻愣在原地。
杨氏‘嗯哼’的一声,将丫鬟从呆愣中拉回。
松儿忙跪倒,慌忙道:“奴婢,奴婢……一直照顾老太夫人,并……并未醒来”
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昕沫然小声嘀咕,“丢人。”
“倘若今日戊时老太夫人还未醒来,烦请这位姑娘去翠玉轩厢叫我。”今晚便是很好的时机,他要让老太夫人醒来。
“奴婢。”松儿抬头看向杨氏。
杨氏微微点头。
松儿答道:“松儿明白。”
林清离将老太夫人的胳膊放在锦衾中,“老大夫人近日的熬的汤药喝下多少?”
松儿胆怯道,“老太夫人一直昏迷,喝的连一半皆不到。”
“辛苦松儿了。”和预想的差不多,还能喝下点,算是不错的,当初的小六连一口都喝不下,当时他想尽办法才将药灌进去。
松儿红着脸将头压得更低,“奴婢,奴婢分内之事。”
“这是新的药方。”将药方递给张管家,“每种药记得抓双份。”
交代好事情,林清离起身收拾东西,“倘若无其他的事情,林某先告辞。”
“林公子,稍等。”昕靖霖走上前,“好久不见。”
昕靖霖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改口道:“林公子,别来无恙。”
“昕公子,别来无恙。”林清离抬起头对着杨氏说道:“老太夫人需安静。”
杨氏心领神会,吩咐道:“大家无事变散了吧!”
说到这小六才发现,今日赵氏似乎极为安静,跟个透明人般,从他们进入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未说。
小六还注意赵氏似乎很想逃离这里,杨氏刚说完,立即走出去。
完全没了那日的嚣张气焰。
“母亲,孩儿先告退。”昕靖霖瞥了一眼林清离,要不是他长得俊美身份显贵,早将他扔出昕府。
“阿霖,母亲有事找你。”杨氏想要叫做昕靖霖,可他早已一只脚迈出门外。
“母亲,改日吧!”每次皆是尝遍大论,听着就烦,说着还打个哈欠。
昕靖霖有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毛病,就是男女俊美的都喜欢,但他自己认为这是对俊美的一种升华,一种崇高的敬业,林清离如此俊美肯定让他喜欢。
可他最年年无法忘记的还是那日的魅惑凌涟柔。
怦然心动,就是那种感觉。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面打听。
“林某先行告退。”
林清离说完带着小六要走,昕沫然在后面紧追其后。
“母亲,女儿先行告退。”
……
夜晚安静的连一丝的风都未有,安静得让人发憷,
当林清离在寿福轩为老太夫人行针后,老太夫人醒了。
一家人别提多高兴,围着老太夫人家长里短说个不停。
而在这期间,未曾有人注意到,楚小六并不在这。
按照近几日摸索的路线,整个昕府进入后分别歆歆堂,中修堂,无水堂和月清堂,往西是昕棘霸的书房,老太夫人居住的寿福轩及大夫人杨氏的安华轩。
而小六和林清离住的翠玉轩厢是最北面的厢房,表面上位置优越条件便利,可却是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四面八方全部有人轮班值守,必经的路只有西面,出入必有人见到。
可见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昕府人监视。
老太夫人居住寿福轩靠近昕棘霸的书房,是她唯一潜入的机会。
此时昕棘霸不在府内,这将是最好的机会。
小六趁大家沉浸在老太夫人醒来的风浪中,偷偷潜入昕棘霸的书房。
借着昏暗的灯光,能够瞧见屋内摆设很古朴典雅,却又不是有一种华丽的霸气。
博古架上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瓷器玉器,各个价值连城。
案几上放着一个装满字画的箧,小六随手检查几幅,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可当她低头的时候,发现案几放着一个未画完的画,上面描绘的是一副山水景色:在高山峻岭之下,一人手拿卷宗,仰望崇山峻岭……仔细检查后,并未有何异常,小六用后触碰下……
这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想要进入书房。
……
林清离坐在木杌上,面上风平浪静,可内心焦躁不安。
小六已然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为何还不回来。
昕沫然见林清离独坐,便凑上前,“太祖母醒了,林大哥真乃妙手回春。”
林清离心中着急,却还不动声色道:“这是医者的本能。”
白日之时,明明昕沫然觉得自己朝林大哥靠近一步,为何此时觉得他周身冷漠疏远,语气冰冷。
但他瞥见小六的身影时,心终于落下,语气和善道:“老太夫人刚醒,切莫过多打扰,麻烦昕姑娘去告知下。”
许方才是自己的错觉,“林大哥稍等,我去去就回。”
当小六踏进来时,旁边并未有他人。
他上前抓住小六的手,还未等说话,他便问道一股特殊的香味,“你身上……”
来不及解释,他立即道:“抓紧回去,换身衣裳。”
小六来不及去问,转身便出去,当昕沫然出来时便见似乎是林姑娘,“方才是林姑娘出去吗?”
林清离抑制心中波澜道:“天色太晚,近日家妹身体不适,让她先回去休息,稍后还望昕姑娘同大夫人解释下。”
“没问题。”可昕沫然似乎觉得刚才出来时并未见到林姑娘,莫非林姑娘太过普通很容易被忽视。
见杨氏一行人出来,杨氏上前,眼中含着泪花,“谢谢林大夫。”
林清离回礼道:“大夫人客气,这是林某的分内之事,何来之谢。”
“近日辛苦林公子,老太夫人虽已醒,但还需烦劳林公子在府上呆几日。”杨氏看向林清离的身旁,并未见林姑娘,心生怀疑道:“林姑娘呢?”
昕沫然心直口快,特别是林清离交代的是更是上心,“昕姑娘近日身体不适,先行回去。”
“苦了林姑娘了。”杨氏转过身吩咐道:“张管家近日的饮食对林姑娘要多上上心。”
张管家答应道:“是。”
林清离心中猜疑,杨氏定有所察觉,道:“如未有其他事,林某先告辞了。”
“管家送送林公子。”杨氏并未阻拦,她近日忧心忡忡,如今老太夫人醒了,便心中落石。
昕沫然道:“母亲,我想送林公子。”
杨氏有事要问她,她总觉得然儿有事瞒着她,“然儿,林公子最近繁累,勿要再去叨扰林公子了。”
“不,我要去。”昕沫然说着还偷看林清离一眼。
“然儿。”杨氏加重语气,“太祖母想你,希望你能多陪陪她老人家。”
一提到老太夫人,杨氏的语气都在变软。
“好吧!”昕沫然心不甘的答应,“林大哥,明日我再去看你。”
林清离微笑,不同意不拒绝。
待林清离离开后,其他人也纷纷的离开。
“你们也下去吧!”杨氏将众人支开。
“是。”丫鬟们同声回答。
今日杨氏发现,然儿林大哥林大哥的称呼,两个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然儿,母亲问你,你何时与林公子的关系这般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