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群白花,萧衍拉着芸儿的手。
“你还好吗?”
芸儿不敢直视萧衍的眼睛,抽出手说:“我很好,你呢?”
“我想你。”
“嗯。”
“你喜欢这里?”
芸儿强忍着悲伤说:“府里的人对我都不错。”
“特别是王爷?”
萧衍的话让芸儿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停顿了几秒对萧衍说:“徽儿还好吗?她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妻子吧。”
萧衍略显惊讶的说:“你都知道了?”
“你们成亲的那一天,我就在现场。”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那天人那么多,你是不可能一眼看到我的。”
“既然你在萧府,为什么不出来与我相见?”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不想再提了。”
萧衍激动的问:“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萧府,为什么不出来阻止这一切?我成亲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吗?”
芸儿扭过头来,看着萧衍的眼睛反问道:“我怎么去阻止?让你在成亲之时抛弃徽儿吗?我们的感情亲如姐妹,我能这么做吗?更何况你答应和她成亲,就说明你对她是有感情的,我还怎么前去阻止一对新人。”
“我……说到底我还是没她重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芸儿隐藏的泪水,慢慢流下来。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别哭了,谁能想到你没有去北魏和亲。对了,你没有去北魏和亲,那谁替你去了?”
“是灵儿,是灵儿冒充了我的身份去的,她是瞒着我走的。”
“灵儿?也是,她为什么要瞒着你前去北魏和亲?”
“因为灵儿看出来我喜欢上了你,才替我嫁往北魏,让我能来找你的。”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萧府。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灵儿。”
“这不怪你。世事难料,只怪我们的缘分太浅了。”
萧衍无可奈何,他知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你是怎么来到王爷府的?”
“你成亲后,我便离开了。只是在回客栈的路上遇到了酒徒,是王爷救的我。那时我无家可归,就随王爷来了西邸。”
“你遇到了酒徒,你没事吧。”萧衍紧张的说。
“嗯,王爷来得及时,我没事。”
“幸亏王爷出现了,不然我真后悔一辈子。”
“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我把名字改成陌然,只是为了掩饰我的身份。”
“王爷知道你的身份,还帮你瞒着。并且把你带到他的身边,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芸儿不语,萧衍接着说:“那你呢?你喜欢王爷吗?”
“我只把王爷当作哥哥,其他什么都没想。”
“虽然我和徽儿成亲已有半年之久,可我还没有与她同房。”
芸儿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不知道该笑还是哭。她有一丝的气愤上头,训斥着萧衍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徽儿,你既然娶了她,为何又不要她?”
“我以为你会有点高兴的。”
“我……”芸儿被问的低头。
“答应娶徽儿,只是想忘记你重新开始。可是,我还是逼迫不了自己的心,我还是忘不了你。”
听到这个消息,芸儿怎会不高兴,不过她要保持一点理智。
“那你知道你这样对徽儿有多残忍吗?”
“我知道是我亏欠了徽儿。”
“萧哥哥,不要再这样对徽儿了,她是个好姑娘,他值得你的爱。”
“那你呢?”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亏欠我。”
“那我呢?”
“我想,我今生是换不了了。”
萧衍很是伤心。“陌陌而归,顺其自然,陌然这个名字是王爷给你取的吗?”
“是我自己。”
“意思是就算日后与我再见,也要形同陌路一般?”
“不是。”
“那顺其自然呢?说明了一切,我们真的就互不相欠了?”
芸儿不能回答,因为她没有另一个身份婉兮,也是亏欠萧衍哥哥。哪怕有一点拉扯,她也不想断了这份情缘,只是她得隐瞒。
“忘了我吧,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忘了你?哈哈,我明白了。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我也没有资格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萧衍的话,无不是在芸儿心上扎刀子,刀刀不见血,这比任何行为都伤害她。可她还是嘴硬的说:“不要告诉徽儿我们的一切,不然那样对她太残忍了。”
“我知道。好好珍惜王爷对你的好,开心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把一个全心全意的爱当作是亲情,那样对他也很残忍。”
“我知道了。”芸儿点了点头。
“我们这算什么?哈……”萧衍无奈的笑着,比哭还难看。
芸儿明白,可她不会挽留。“既然我已经知晓了一切,明天便离开这里。我怕多留一刻,都会不顾一切的带你走,尽管你现在已经不愿意了。”
芸儿还是没有言语,萧衍继续说:“原来我们相见就是为了分离。”
“也好,为了爱我们的人,我们是应该再也不见的。”
“那我们呢?”
“老天爷,说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呢?都是骗人的吗?为什么你让我们再见,又不让我们永远?你对我咋那么吝啬呢?”
萧衍话的老天爷是芸儿,她明白的。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如此吝啬,不肯将自己的内心托出,也许这样对所有人才是好的。
见芸儿无动于衷,萧衍头也不回的走了。辛亏他走的快而坚决,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跑上去抱住他说:“此生,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可是为了更好的忘记,更快的忘记,只能忍着自己的内心和他少一点回忆。
天已经黑了,芸儿和萧衍还没有回来。琴音在庭院里对着子良说:“王爷,天已经这么晚了,陌然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有事吧?”
“我相信陌然,也相信萧衍。”子良虽然脸上淡定的说,但是他也怕陌然跟他惺惺相惜,不再回来。
啾啾在一旁悄悄的对着琴心说:“芸儿姑娘是不会回来了,她会跟着我家公子的。”
“你想的美,陌然会回来的。”
“你忘记今天我跟你讲的事了?你不觉得他们挺可惜的吗?”
“是挺可惜的。可如果陌然真跟你家公子走了,那我家王爷怎么办?”
“靠边站呗。”
“你是不想活了吗?陌然才不会跟着你家公子走呢,他已经成亲了。”
“你家王爷日后成亲,芸儿不也做不成正室吗?”
“你…”琴心揪住啾啾的耳朵。“我家王爷,真心对陌然,他们不在一起也是很可惜的。”
“陌然回来了。”琴音说。
子良激动的走上前说:“你回来了。”
啾啾也赶忙的走上去说:“芸儿姑娘,公子呢?”
“他应该回客栈了。”
“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啾啾有些惊讶的说。
“嗯。明天你家公子就要离开西邸,你也快回去吧。”
“什么?”啾啾被搞的一头雾水。
突然萧衍出现在他们面前说:“是的,明天我就会离开西邸,特来向王爷请辞。”
“你不是……”
“我怕你出意外,所以跟在你的后面。”
芸儿很是感动,却没说一句。搞得啾啾一脸疑惑,都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子良走过来说:“决定了?”
“嗯。”
“有些东西你放弃了,就真的无法挽留了。”
“好好照顾她。”
“放心,一路平安。”子良拍了拍萧衍的肩。
这一次,萧衍真的走了,真的不会回来了。芸儿突然像没了阳光一样,眼前一片漆黑。
“为什么不挽留呢?”
“这样对他的伤害是最少的。”
“那你呢?你算什么?你为自己考虑过吗?”
芸儿泪流雨下,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子良不明白芸儿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但是他知道她比萧衍更舍不得。
琴心、琴音也不敢上去安慰,她们明白,芸儿不喜欢看见她的脆弱。
一夜的泪,似乎把悲伤冲淡了一些。第二天,陌然便早早的收拾好来到王爷身边。“王爷,感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陌然是来告辞的。”
陌然的话,对子良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惊慌的说:“为什么你要离开呢?是因为他?”
“不是,是因为我自己。”
“你自己?”
“我想明白了。如果我要真正的释怀和放下,就必须靠自己努力去生活。我不想依靠你们,我想去外面看看。打开自己的胸怀,让自己更容易接纳一切。”
“说到底,你还是因为他。”
“让陌然去外面见识见识吧。体会人生百态,不再纠结于小情小爱。”
“可是你在外面都没有朋友,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走呢?”
“相信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芸儿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王爷,你就答应陌然吧。你放心,我每个月都给你写信报平安的。”
“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我还会回来的。”
子良知道陌然心已以决。“既然我拦不住你,就只能支持你。”说完子良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刀放在陌然的手里:“拿好它,千万不要弄丢了。”
陌然疑惑的说:“你给我刀干嘛?”
“你忘了你上一次经历过的危险了?给你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日后还得靠自己。”
“谢谢王爷。”
“让我送你一程好吗?”
“恩?”
看着陌然思考的表情,子良说:“我就送到你城门口,行吗?”
“好吧。”
不一会子良就把陌然送到了城门口,子良扶着陌然下了车,陌然说:“谢谢你王爷,陌然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替我给琴音和琴心告别,我不想让她们伤心。”
“我明白。你记得,王府永远是你的家,王府的大门永远欢迎你。”
“嗯。”
“路上小心,保重自己,记得早点回来。”
“恩,陌然记得了。”
“既然要选择彻底的忘记,还是换回芸儿这个名字好,毕竟是芸儿陪他有过一切。”
“我听王爷的。那芸儿就此告辞。”
芸儿扭头快走到城门口洞的时候,子良喊了一声:“芸儿。”就跑过去抱住芸儿说:“记得早点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的。”
芸儿拍了拍子良的肩膀说:“我知道了。”说完,芸儿就潇洒的离去。
看着王爷不舍得与芸儿姑娘分离,小高说:“王爷既然不忍心芸儿姑娘离去,为何还要放她走呢?”
“喜欢的前提是尊重,我尊重芸儿的选择。”
“芸儿姑娘一走,不知何时王爷才能再见到她,王爷舍得?”
“我只想让她快乐。不管多长时间,我都在原地等她回来。”
芸儿选择离开,也是有这样一个原因的。自己不能再纵容王爷对自己的感情了,毕竟两个人是兄妹。可这个实情对王爷太残忍了,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让时间遗忘所有,让时间治愈所有。
芸儿眺望远方,想着这些。“芸儿,你终于可以飞翔了。无论你飞到哪里,那都是你该去的远方。加油,你会遇到不一样的精彩。”
芸儿欢喜的踏着脚步走了。留在地上的脚印,会记录她的离开,成长,可能还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