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皇上接受不了,芸儿也很难接受。
她独自坐在台岩上,望着星空忧伤的说:“娘亲,父皇现在很伤心,女儿该怎么帮他?女儿真的好心疼父皇,可是女儿又很无力,要是娘亲在来多好。”芸儿默默的流泪。
“想什么呢?”子良突然出现坐在芸儿旁边。
芸儿见是子良说:“皇上怎么样了?吃饭了吗?”
“父皇还是不吃。他谁也不见,真是让人担心。”
“刚才听丫鬟们说你晚饭没吃,担心你会饿,特意让师傅做了莲子粥,本王亲自给你端了过来,趁热吃了吧。”
“多谢王爷。芸儿不饿,不想吃。”
“多少吃点吧。”
芸儿不想加重子良的担心,把粥端过来说:“我吃。”
“你心事重重,又一个人坐在着遥望天空,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子良只是想让芸儿说出来,可以舒心点。
“其实没有什么事,就是芸儿想娘亲了。”
“和你认识了这么久,还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娘亲呢。”
“我的娘亲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的父亲呢?”
“如果我能选择的话,宁愿父亲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为什么呢?”
“因为父亲的身份,使他不能享受家人一起灯火围护的温暖,不能让他感受这人间最平凡的亲情。最要命的是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脆弱,他活的很强大,却也很脆弱。”
子良很明白芸儿说的是父皇,所以安慰她说:“身份赋予了他强大的责任和使命,就必须失去些什么。作为儿女,只能全力为他排忧解难。”
“可难该怎么解?”
“会有办法的。”
“好了,快吃吧,粥快凉了。”
“嗯。”
太子的死,更另萧父惴惴不安。他忧心道:“萧家要大祸临头了。”
萧衍进来看见父亲唉唉叹气,忙走上问:“父亲是身体不舒服了吗?”
萧父见萧衍来了,收起愁容说:“为父没事,你不用担心。”
“有什么事不能给孩儿说吗?”
“没什么。”
“那儿臣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嗯。”
萧衍准备扭头走时,被萧父唤住说:“为父明天就奏请圣上许我回秣陵,日后你一个人在竟陵王手下做事,要万事小心些。”
“这么匆忙?父亲是有事要赶回家处理吗?”
“留在京城,为父怕圣上见我生气。”萧父小声的说。
“嗯?”
“没什么,你日后小心行事就行。”
“谢父亲关心,儿臣知道了。”
萧衍退下,萧父知道此后的不眠之夜就要开使了。
天将微明,萧父便起身进宫。皇帝这几夜,夜夜不寐,时常被噩梦惊醒。他醒来常常流泪说:“是朕害了太子,才让四儿报复。”
“这不怪皇上,是太子命薄,跟皇家的缘分浅。”
“是朕的错,朕要召见萧爱卿。”
“萧大人已在门外等候,等待皇上召进。”
“正好,请他进来。”
萧父被公公招进来,“微臣参见皇上。”
“萧爱卿快快请起。”
“谢陛下。”
“萧爱卿,你来的正好,朕有件事想问你。萧爱卿在正法四儿时,四儿可有说什么?”
皇上一言吓得萧父心里一颤,扑通跪下说:“四皇子临死前并无所言。”
“你不用紧张,朕就是问问,你起来吧。”
“谢陛下。”其实四皇子在临死前,说过请求大人饶命。可当时自己接收的圣旨是斩立决,就没有多听、多问处决了。现在皇上这样问,为了保住萧家,他不得不撒谎。
看着萧父胆胆惊惊的站着,想起女儿给自己说的话。“萧爱卿不必害怕,朕就是寻常问问。”
“微臣明白,多谢皇上。”
“萧爱卿这么早进宫,所谓何事?”
“启禀皇上,微臣在京中的事务已经完成,请允许微臣归地方上任。”
“朕准了。”
“微臣叩谢皇上。”
“临走前,陪朕去外面走走。”
“微臣荣幸。”
芸儿怕父皇因四哥之事怪罪萧家父子,给他讲了萧府对自己的恩情,并讲了自己的心事。所以他和萧大人讲的是关于萧衍的事。
“萧爱卿,你的爱子今日进宫了吗?”
“犬子如今在竟陵王手下做事,不可随意进宫。”
“他以后跟在子良手下,你大可放心。”
他们聊着聊着,便听到悲鸣声。皇上问:“这是从何而来的声音?”
后面的公公上来说:“这是前面院子里猿猴发出的悲鸣。”
“它为何悲鸣。”
“今早不知为何,这猿猴的孩子离开了。它因无力挽救自己的孩子,才发出悲鸣的叫声。”
皇上听后感叹道:“这世间最悲苦的,莫过于丧子之痛,我们走吧。”
他们走后,身边的公公敲了一下他。“你个死心眼的,明知道皇上刚刚丧子还如实禀告,你有几条命可丢。”
“是小的愚蠢,还好陛下仁慈。”
萧顺之顺利回到家乡,虽然在这段时间里,皇上没有找过他任何的麻烦,但是他还是惧怕皇上的多心,整天忧郁多疑,也终得了病。
远在京城的萧衍,得知父亲病重,便快马加鞭赶回萧府,可还是晚了一步。
萧衍回到家中,府里已挂满白布。他立刻跑进大堂,大堂已布置成灵堂。看着灵牌上父亲已逝的名字,他双腿摊跪,缓缓跪到萧父尸身前。看着已逝的父亲,他喃喃开口说:“前些日子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病故了?”
姨娘说:“老爷自京城回来,便每日担忧。整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个好好的人,活活给忧虑死了。”
“父亲在担心什么?”
“问了,老爷不说。只听老爷说,萧府难逃一劫。”
萧懿过来问:“三弟,是你跟父亲入的宫,父亲为何这般害怕?”
“父亲在入宫前一夜就忧心忡忡,难道父亲的死和皇上有关?”
“肯定是了。皇上必是觉得你们杀了他的皇子,所以才回环要了父亲的命。”萧敷激动的说
“这不可能。”萧衍立马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这很有可能,我看就是皇上杀了父亲。”
“二弟冷静,这话岂是你能胡言乱语的,你不要命了。”
“我只是为父亲感到不公。”
“这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什么都不重要了。”
“父亲,是孩儿对不起您,是孩儿对不起您。”萧衍跪在萧父的灵堂大哭,他十分懊悔没能问清父亲,排解他心中的忧虑。
萧衍跪在灵堂,滴水未进,郗徽很是担心。她端了一碗粥过来说:“家里现在需要你,你不能垮下。”
“我知道。”
“你知道就把粥喝了。”
“我不想吃。”
“你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呢?你身体扛不住的。”
“我说了没事。”
“你这样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萧衍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想静静。”
郗徽知道萧衍很伤心,可见他这样说,她很是伤心。
萧衍在灵堂前一遍又一遍的想:到底是不是皇上杀了父亲?到底是不是?
芸儿在得知萧伯伯突然离世时,也这样想过,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父皇。可自己相信又能怎样,她必须调查清楚萧伯伯的死因,才能去见萧衍。尽管她现在非常想待在萧哥哥的身边;尽管现在不安,担心的表情充斥着整个身体细胞,她都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