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阿牛见没什么客人,便关了门,回到屋子里。老人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阿一咿咿呀呀地叫唤着。老人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道长他们都是得道高人,不会有什么事的。”阿牛听完,没有继续叫唤,走到桌子前,拿起剑轻轻地擦拭着。
剑已经打磨好,锋利无比,剑身在夜色中透着寒光。剑把上已经缠好了细绳,平整有序,阿牛还帮剑弄了一把剑鞘。剑鞘漆黑如墨,又有些许祥云图案点缀。擦拭完剑,收入剑鞘,只等明天阿一回来取便好了。
逐渐入了夜,阿牛熄了炉子的火。把剑放进玲珑鼎内,盖好,便去扶老人回屋休息。然而阿牛与老人都没发觉,自己的头顶之上,有个精瘦黑衣人,一直趴在屋檐之上,静静地看着阿牛把剑收进玲珑鼎内。
老人与阿牛就住在铁房旁边的一间破屋里,关上铁匠铺的门,阿牛搀扶着老人,慢慢地向屋子走去。
屋上的人静静地等着,不动声色,见两人进了屋一会了,没有动静,才慢慢跳了下来,落在玲珑鼎旁。探探脑袋,见没有什么异常,伸手便要去揭玲珑鼎的鼎盖,但这鼎盖儿,却怎么揭都揭不开。黑衣人心里纳闷,怎么回事,方才明明看见那哑巴是直接打开的,如今为何打不开。
黑衣人在玲珑鼎上摸索着,屋子那边却忽然传出了老人的声音:“阿牛啊,铁铺那边好像有动静,你过去看看。”随后屋子便传出锡锡索索的声音。
黑衣人眉头一皱,用力扳动鼎盖,只听见咔嚓一声,黑衣人心中一喜,开了?伸手去掀玲珑鼎盖,却依然纹丝不动。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黑衣人心急如焚,没有办法,只好先上屋檐先躲一会。正要翻身爬梁,玲珑鼎却突然闷响一声,鼎身击出一颗铁珠子,直奔黑衣人来。黑衣人躲避不及,脚肚吃了一发铁珠,铁珠陷入骨头重,黑衣人吃痛,大叫一声。阿牛在门外听见动静,马上去开门。进到铁匠铺中,发现并没有人,又见玲珑鼎有异动,急忙忙把玲珑鼎盖上的一个花纹按了下去,玲珑鼎才恢复正常。
阿牛打开玲珑鼎,发现里面的陨铁宝剑还在,松了一口气,盖好鼎盖,在铁匠铺内细细插看着,见旁边的屋梁上,留有血迹,顺着血迹的方向向上望去,只见铁匠铺屋顶已经开了个小洞。铺内并没有其他人,阿牛觉得不放心,两三下功夫爬到屋檐上,见并没有其他异常,又翻身下来,在原地驻了一会,也没想出什么,便找了块木板,想着把屋顶上的洞给补一补。
这时候老人也慢慢摸索着来到了铁匠铺前,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宝剑有误?”
阿牛咿咿呀呀地回到着,又拍了拍玲珑鼎。
“没事啊,没事那就好了。”老人松了口气。阿牛又扶着老人来到屋梁边,老人嗅到了血腥味,忽然裂开嘴笑道:“哈哈哈,咳咳,不知是何方小贼,主意打到了我孔之安的地方里来了,慢走一步,怕是小命难保啊。”又对阿牛说:“没事,把血迹擦一擦便可,那小贼中了玲珑鼎的机关,也得吃上不少苦头,今晚应该不敢再来了。”
阿牛应诺一句,看看手上的木板,又看看破烂的屋顶。
黑衣人拖着残腿在夜色之中踉跄前行,痛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声张,小腿已经被打烂,鲜血直流。跌跌撞撞地饶了几个弯,来到一户屋子前,推开门,一把倒在地上,颤抖地说:“王,王大人,救我。”
屋里早已站着一个人,正是平阳知州王有贵。王有贵见黑衣人这般模样,眉头一皱,沉声问:“怎么弄得这般下场,东西有没有拿到手。”
黑衣人忍着剧痛,抬起头,解开面罩,正是王瘦子。此时王瘦子脸色发青,无力地道:“那,那铁匠铺中布有机关,东西还,还没有拿到。”
王有贵听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看着瘦子的脸,阴恻恻地说:“不是说你是江湖有名的窜天猴,没有偷不到的东西吗,怎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真跟李江河那废物一个德行,果然物以类聚。”说着抽出配剑,直勾勾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瘦子。王瘦子大吃一惊,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惶恐地道:“不,不要杀我,王大人,给我一次机会,等我伤好了,再帮大人把那宝剑取回来。”
王有贵没有回答,走到瘦子跟前,用力一挥剑,把王瘦子受伤的整条腿砍了下来。王瘦子大叫一声,脸色煞白,按住自己的短腿,不断嗷叫着。
此时王有贵把剑收回剑鞘,对在地上瘦子冷冷道:“击中你的暗器带有毒性,方才你一路奔波到此,毒性已经蔓延到你整条腿了,我砍你一条腿,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而已。”
瘦子痛得冷汗直流,咬紧牙关道:“谢,谢过王大人救命之恩。”
“先不用谢我,等你能活得下来再说吧。”王有贵露出了阴冷的笑容,盯着瘦子道。说着便转身开门,扬长而去。
瘦子一脸死灰,在地上艰难爬行着,对着王有贵的背影无力地喊道:“王大人,王大人,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救救我啊······”下身刺痛传遍全身,王瘦子直接昏死过去。
知州府内,阿一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道:“不是说入夜去抓那飞天大盗吗,怎么那王有贵连影都不见。”
道士瞟了一眼阿一,问道:“怎么,你很想去抓那飞天大盗吗?”
阿一探探头,依旧无精打采地答道:“没有,只不过在这里着实无聊,况且我也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知州府内的侍卫,来人见了道士和阿一,拱手道:“道长,那飞天大盗今夜果然出现了,现在正在平阳城中,捕快们正与那飞贼纠缠着,王大人叫我回来请道长现在立马到城东去帮忙抓拿这飞天大盗。”
阿一一听到飞天大盗出现了,马上来了精神,急切地道:“终于来了,快快快,快带我们去。”
道士看见阿一这般激动,一脸无奈,叹了口气,今夜,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