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山上,白发掌门一言不发,南城王之子庄玉成已经离开有段时间,但是他说的话却依旧回响在耳边。最后掌门叹了口气,唉,这次剑山劫难是在所难免了。
山下,阿一跟道士优哉游哉地走着。以前他就听过过剑山,剑山是当年剑祖陶剑人创立,发展到如今,剑山子弟已经成千上万,而且遍布各地,是现在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而且门派中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当今的掌门黄松山更是被江湖人称作剑仙,一手仙剑开六合,万古当今第一人。
走入剑山,一条山梯小路盘旋而上,高耸入云,让人望而生畏。
阿一叹了口气,问道士:“师傅,上山要多久?”
道士:“剑山天梯一共九万级台阶,围绕山体,盘旋而上,如果行得快的话,两三个时辰便可到达山顶。”
阿一:“那行得慢呢?”
道士白了一眼,回答道:“剑山草树葱郁,毒虫跟飞蚊众多,不想中途被蚊叮虫咬,那最好就走快一点。”
阿一:“哦。”
两人刚要上山,便见前方浩浩荡荡地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在平阳城相遇的南城王之子,庄玉成。旁边跟随着的还是那个叫长生的青年。
道士跟阿一退到一边,庄玉成看见两师徒,径直走了上来,来到道士跟前,轻轻做了个揖,微笑着说:“道长,你也来剑山呀。”
道士回了个礼,答道:“途径此地,想着上山拜会一下故人。”
庄玉成:“喔?敢问道长名号,这番上山,要见哪位故人呢?”
道士:“我一破落道士,哪有什么名号可言,而且故人也鲜有名气,说出来公子也未必认识。”
庄玉成笑了笑,没在追问,反而对着道士说道:“这番行程,原本打算上剑山与剑山掌门商量些事,可惜正如道长所料,并不顺利。”
道士:“嗯?但我看公子谈笑风生,意气风发,好像并没有因为这番挫折而忧愁呢。”
庄玉成:“忧愁,何必忧愁,试问当今世上有何事是一帆风顺的,这次商事不顺利,只需另辟新径便可。”
道士:“公子豁达。”
庄玉成看了一眼天色道:“晚辈还需赶路,就不与道长谈了。道长,家父最近有意招揽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做座上客卿,我看道长道法高深,徒儿也身手不凡,不知道道长是否有意呢。”
道士:“公子高看了小道了,我等只是江湖术士,会的也是些江湖技法,难登大堂,公子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庄玉成:“也罢,本公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他朝改变主意了,再来南城王府找我也无妨。”
道士微微点头,不再回答。庄玉成说完,便转身离开,临行时看了道士身边的阿一一眼,表情意味深长。阿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在意。
走到一半,庄玉成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道:“道长,山路崎岖路难行,而且高处不胜寒呀。”
道士面带微笑答道:“谢公子提醒。”
庄玉成大笑,带着一众人慢慢离开,阿一开口问道:“师傅,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道长叹了口气,摸了摸阿一的头说:“意思是山上冷,叫你多穿件衣裳。”
阿一:“得了吧,话说方才那庄玉成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道士:“也许看你俊俏吧。”
阿一:“······,好了,我不问了,上山。”说着顺着阶梯往上走。
道士跟在身后,面色阴晴不定。
其实阿一也不知道要上剑山干嘛,但是他也不问,因为问了道士也不会告诉他。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师傅做事一向如此,也有他自己的道理,跟着便行了,反正自己也想上剑山看看,毕竟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心里还是挺好奇是怎样的。看了一眼腰间的剑,阿一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士:“师傅,你不是说,上剑山都需配剑吗,怎么你没有准备剑呢?”
道士意味深长地答道:“我的剑,就在山上呢。”
阿一皱皱眉,没再理会,反正道士最近说话也神神秘秘的,他也惯了。
山脚下,几个行人看着这一切,随后其中一人吹响口哨,一只鹰隼便从高空中盘旋而下,稳稳落在那个人的手臂上,行人把一张布条塞进鹰脚绑着的小竹筒上,拍了拍鹰隼的翅膀,然后鹰隼便高飞而去。
一路上师徒两都没有说话,阿一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两人没有停歇,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可以看见山顶了。
阿一长吁一口气,看了看身后,道士也慢慢赶了上来。来到阿一身边,道士也舒了一口气,感叹道:“老了老了,爬个山都累了。”
阿一白了一眼,看着神情自若的道士,满脸鄙夷。
两个人歇了一会,继续往上走着。
道士开口自言自语道:“剑山自上代掌门苏河死后,便让他的大弟子黄松山接任,做掌门之位。如今人人都认识黄松山是剑仙,却不知其实苏河还有其他四位亲传弟子。大弟子黄松山,一手仙剑在人间,二弟子李玉卿,御剑飞翔斩星河,三弟子雷天刚,天雷助威震四方,四弟子云长月,软剑抵挡万人力,五弟子······”
阿一听到津津有味,发现道士忽然不说了,便问道:“师傅,怎么不说了,五弟子是什么?”
却见道士凝望前方,平静地说了一句:“到了。”
阿一顺势望去,只见眼前已经是剑山顶端。与崎岖的山路不同,山顶上却是另外一番风光。原本以为山顶是圆尖形状,但是眼前的山顶却像地面一样平整,犹如刀削一般,偌大的空地是铺着一层石板,层层相接,到最后,便是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阿一愣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道士在后面推了一把,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道士,想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道士笑了笑,说道:“走吧。”
阿一点点头。
道士向着大殿走去,走了几步,发现阿一还在原地,便回头喊道:“还愣着干嘛呢。”
阿一这才匆匆赶了过去。一直走到大殿正门口,发现门口站着一胖一瘦两个老人,瘦的身材高挑,面黄肌瘦,胖的则身如巨熊,满脸横肉,两个皆是铜簪束发,穿着一身冰蓝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只是胖老人挺了个大肚子,把长袍挺的光滑柔顺。
两个人微笑地看着他们,阿一有点不知所措,紧紧地站在道士身后。
道士来到两人跟前,躬身作揖,嘴里说道:“三师兄,四师兄。”
师,兄?阿一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些年一直游历,以为道士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而且道士也说过,自己道教中人,为何来到剑山,却先认了两个师兄。
胖瘦两个老人回了个礼,齐声说道:“五师弟,许久不见了。”
五师弟?五师弟?等等,五?五!
阿一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方才上山的时候,师傅说过,剑山有五侠,该不会,他也曾是其中之一吧。阿一有点难以置信,虽然说他知道道士是很厉害的人,但是一直不知道厉害到哪种程度,而且道士总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阿一实在是很难将他跟武林传说联系到一起。
况且,阿一又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胖瘦老人一翻,瘦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胖的看起来行动笨重,这也不像是高手呀。阿一摇了头,嘴里喃喃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道士敲了敲阿一的头,说道:“吱吱喳喳地说些什么呢。快叫师伯,这两位都是我的师兄,也是你的师伯,雷天刚师伯,还有云长月师伯。”道士依次介绍着胖瘦老人。
阿一一拍脑袋,还真的是。
道士见阿一还没有缓过来,便笑着对胖瘦老人说:“这是我游历带回来的弟子,徐剑一。”
两个人听到阿一的名字之后,皆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表情都意味深长。
阿一看了他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了胖瘦老人跟前,躬身作揖,小声说道:“雷师伯,云师伯。”
胖老人伸手摸了摸阿一的头,笑了笑:“乖,真乖。回来就好。”
这话落在阿一耳中,更是云里雾里,但阿一又不好意思多问,只能悻悻地笑着。
身后忽然有剑山的弟子来通报:“弟子吕长河,见过三位师叔,方才掌门吩咐我,叫三位师叔到观月殿议事。”
道士看了一眼师兄云长月,见后者眼神忧愁,道士也变得严肃起来,吩咐吕长河带阿一到叙雅殿歇息一下,三个人便一同朝大门里面走去。
阿一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感觉得有丝丝凉意,刚才一路走来倒不觉的有什么,现在静了下来便觉得有阵阵凉风袭来,虽说是六月天,但是身在高山之上,也觉得寒意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