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八月,天气依然炎热,远处的树叶,静静地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地上的黄狗,伸长着舌头直喘气,前腿还在不停的挠地。
热气从头发根部散出来,到了头发上结成汗珠,悄悄地往脸颊上爬去。往远处看,能看到热气从地上往空气中直冒,空气都有些扭曲。
若是站在烈日下,整个人会被上面烈日的光线和地面上反射的热气包围的紧紧地,像是在免费的汗蒸房。
欧阳宇把双肩背包挂在左肩上,右手斜拉着双轮行李箱,匆匆走过一节节车厢,看着绿皮车上的编号,看准13号,就快步靠近,验票上了车。
到了车上稍微好一些,找到104号座位,一个靠窗的位置,把行李放到上面的架子上,把背包放下。
一屁股就坐在座位上,长舒了口气。心里期盼着旁边的座位上来一个美女吧!虽然自己不敢和人家搭讪,坐到身边也养眼。
这时过道上站满了人等待着找寻座位,而车厢外面同样排了长队等待检票上车。
突然眼前一暗,像是火车钻进了隧道中,光线全给人当了。抬头一看,一位三十来岁的叔叔把一个蛇皮袋举过头顶放入行李架,把风水给挡了。
接着就一屁股坐在欧阳宇的旁边。欧阳宇撇他他一眼,就把头扭到窗外,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小骄傲的,虽然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成绩,就是内心有一种小小的优越感。
随着车外的人数减少,车内人越来越多,热气开始在车厢内升腾。里面的争论声,说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会传来幼儿的哭闹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这个时候,额头又开始冒汗,衬衣也开始贴在背上,感觉湿漉漉黏糊糊的,闷热的空气容易让人感到烦躁。
欧阳宇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倒在手上往脸上、头上一抹,就感觉一股凉意从头窜到尾椎骨,爽的冒泡。
右手掌托着下巴望向窗外,思绪不禁神游天外。
十二年的年的努力换回这一次的西行,自己是取真经而回呢?还是背假经而归呢?不禁对未来开始种种憧憬。
未来一定要精彩,可能会有艰辛,但不能能是碌碌而为。
可自己敢碌碌无为吗?背后那双殷切的目光带着期盼望着你的背影,不敢懈怠。
从记事时开始数数,到今天的远行,父母无数次的教诲如在耳畔:等你考上大学,分配了工作,你就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我和你爸爸也能沾沾光,这是妈妈的愿望,她倒不是真的要占你什么光,而是想要你好。
回想高中生活,起五更睡半夜,那是半点不敢马虎,书山为伴,题海漫游,总算把书山题海闯了过来。
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第一次高考发挥失常,考了个大专,虽然你们没有责怪我,但是我自己不甘心。
想了几天才鼓起勇气告诉你们我要读高四,要考个重点,你们说尊重我的意见,并鼓励道:你大了,你可以自己做主,我们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们支持你。父母希望孩子好的心,是永远不会褪色的。
自己还是决定复读一年,这一年更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更加的努力,更加勤奋。
回到家看到你们还是那么辛苦,任劳任怨,回想当初,自己还不如去读那个大专。这样就可以早一点出来工作为你们分忧。
自古以来寒门孝子若想出人头地,只有参加科举考试。不是有十年寒窗无人晓,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一说吗?这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常在耳边说的话,字字渗透着浓浓爱。
犹记得,初中填志愿时,是填幼师还是继续考高中,自己就曾经做过思想斗争。身边没有一个有学问的人,不能给自己一些建议,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在个十字路口上,自己向借了同学一本《花季雨季》。那时的自己深深的知道,书非借不能读也的道理,整整一宿没有睡觉,把那本书一夜看完,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熬夜。
书里的故事,让那时候的自己着迷。让自己感受到书中的快乐、辛酸、奋斗,才发现,原来青春是可以五彩缤纷的。自己就曾经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学霸,瞄着冠军冲刺。也曾幻想自己就是那个富二代,拥有花不完的钱,坐不够的豪车,臆想完才知道,那是梦一场。
外面的世界,让自己年幼的心灵充满了好奇与憧憬。特别看了《日子》之后,就下定决心上高中,上大学,咱也做个主持人,有换不完的衣服。因为那时候,自己的衣服上有补丁,总觉得在同学面前抬不起来头。
就是这两本书,让自己开始思考未来。不停的拷问自己,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就这样,在命运的齿轮还没有转动,脑海中先行划定方向与路标。
成功了,这是偶然中的必然,也许命运本该如此,只是借两本书让自己走上另一条路。
记得十岁时,和父亲欧阳明一起去集市上买牛笼头,就是让牛干活时不能吃到庄稼的农具(藤条编织而成,半圆形,套在牛的嘴上)。路过一个旧书摊,看到一本道德经,封面有点泛黄。这本书不算多厚,就大概翻了翻,发现里面有很多上人、真人的注释,晦涩难懂,但练气还是明白的,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吗?
看了看后面,定价三毛六,可是卖书的老大爷非要一块钱,拼命侃了半天价,可能最后老大爷看我在这侃价太影响生意了,就八毛钱卖了。
大部分男孩子儿时都会有一个大侠梦。记得有一次在邻村看过的《黄河大侠》这部电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父亲给自己讲的悬疑怪诞的小故事,里面就有狐仙、鬼神之类的,再结合这本书,就渴望自己也是拥有内功的高手。
没上学之前常常和小伙伴们拿着木棍假装是宝剑,扮演武林高手、大侠、盗匪一起打来打去的,像打了鸡血一样,妈妈叫吃饭都不愿意回去。
后来爸爸看自己是真的喜欢武术,他年轻的时候正好练过,就教自己和弟弟一些武术套路,匕首基本功套路,拳法套路,棍法套路等。
其实那时候自己最喜欢还是二起脚,踢起来啪啪响的那种炫酷让自己深深的着迷,旋风腿连环踢像一阵风,完全打开了可以跃上近两米高的墙上,自己就变得更加狂热。
在上小学三年级时,一放学就在自家院子里练习基本功。父亲说,让我们把基本功练成自己的本能,就如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的本能,才会教自己套路。
但是小孩子一般自制力比较差,三分钟热度的情况比较多。基本功夫不像电影、电视的飞檐走壁,草上飞,燕子三抄水那样酷,然而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坚持了下来。
初中时为了学到真功夫,就和小伙伴们开摩托车行驶二十多公里外去寻名师,也曾经遇到一些厉害的人。比如有一次见一个人可以把手中的剑扔进十几米外的剑鞘里,顿时惊为天人,可人家不愿意教收徒弟,欧阳宇和小伙伴们也只好失望而归。
小时候看到电视里的人用内力疗伤,就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小学四年级时就开始学习冥想,那时候躺着冥想,坐着也冥想,就是站着也冥想,简直是走火入魔。
开始时一躺着冥想就睡着,以至于做梦都在飞天遁地。那时候非常渴望能够练出内功真气,不说长生不老,就算只能让自己出去显摆下也心满意足。后来就开始收集与修炼有关的书,就是那种小人书,武侠小人书,收集了好多本,这种行为几乎都成一种本能。
欧阳宇始终坚信他可以练出真气,就像地里面的花生,你把它挖出来,它是花生,你不挖它,他还是花生,他就感觉自己本来就会。还认为,人人都能修出真气,只不过有人找到方法,而有人没有去做或者已经忘了还能那样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生而为王,只是还没有登上王位,你所要做的就是回归本我,修炼自己,回归王位而已,这个信仰帮随着他度过了童年。
曾经有过疲惫、厌倦,但从未想过放弃,就这样坚持了整整八年。记得有一次向父亲请教怎么才能练出内功。父亲笑了笑:修出来就修出来了,修不出来就修不出来。
这不是等于没说吗?自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再练真气了,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