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醒了？”秦羿放下正在扇火的玉扇，从烧热的水壶中倒出了一些热水递给顾月怜。
顾月怜轻轻抿了一口，想起先前的荒唐事，那小脸蛋上的绯红一圈又一圈的弥漫开。
秦羿看得有些如了迷，先前被强吻那一口，还真是应了秦羿在出城门时候说的做鬼也值得。
“啊，对了，月怜你有和诗茗联系的方式吗？先前逃生的时候她和兮兮一起安全走的。”秦羿解释道。
顾月怜从手指上的芥子戒掏出一件盘子，上面镌刻着一个玄妙的阵法，两个红点浮现其中。
顾月怜看着盘子解释道，“这叫混元盘，我和师妹各有一个，相互联系，怕是不久她们两就会过来相聚了。”。
月色如帘，漫过窗台洒落在顾月怜身上，一时间让秦羿看着了迷。
“看……看什么呢。”此时的顾月怜倒是和先前那个拔剑砍杀的女中豪杰截然相反，呈现小女儿的姿态，声音如蚊。
秦羿正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寺庙外传来脚步声，秦羿赶忙把顾月怜一把抱起来藏在已经打扫过的佛像后面，自己则是若无其事的坐在篝火前。
“春日春景春如画，我思我念我伤悲。”一道落魄的男声传入庙中，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吟着走进来。
秦羿和那男子对了一眼，“何牵何挂何所谓？痴人痴梦痴心往。”秦羿对仗道。
“咦，小友这个对仗甚好甚妙！好极好极！”那乞丐捏着胡子称叹道。
秦羿向乞丐鞠了躬，随手拿出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水请道:“老先生莫怪，小子只有白开水奉请。”
乞丐并不拘泥，一杯暖开水入肚:“李清波，闲人一个。”
“唐伯虎，嘛……风流才子。”秦羿脸不红气不喘的沿用唐伯虎的名号。
李清波也未见怪，“唐小弟对我一阙词如何？”
藏在佛像后的顾月怜此时真是哭笑不得，这两人怎么就对起诗来了？真是……有够会玩的。
“别，小弟平生就讨厌对词，还不如小弟在此就做一首。”秦羿努力扮演着星爷版唐伯虎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李清波撩了撩脏兮兮的长发，饶有兴趣的说道:“那就请小友作词。”。
秦羿酝酿了一番，想起两世为人，总被命运捉摸，一声叹气。
“人事非，物境迁。十里形影相吊。心意愁，残月冷。举酒怀殇，萦魂入梦。哀哀哀。”。
“思魂里，人憔悴。梦里阑珊繁鬓白。红墙柳，雁南渡。遥寄幽情，嫦娥知莫？叹叹叹。”。
李清波沉寂了一会，自酌一杯，“后生可畏，我这里有本东西给你，你叫后面那个小姑娘也别躲了。”。
只见李清波随手扔出一本用上好的锦缎装裱的书籍。
顾月怜见李清波道破，想必也没有什么恶意，虚弱的走出来站在秦羿身边。
“希望能帮到你，我走了，你师妹和女娃娃在后面。还望下次唐小友再创佳作。”
秦羿看着李清波慢慢摇晃走出去的身影，不禁道:“这首词叫做《钗头凤》，是纪念一位词人和他曾爱过却嫁做人妻的恋人所做。”。
“钗头凤？好名字，‘人是非，物境迁……’。”李清波一路吟咏着秦羿所做的词头也不回的离去。
顾月怜仿佛仍然沉寂在诗词的悲怆中，一股莫名的悲伤翻涌心间。
“嘛，做人要往前看，昨日之事，去而往矣不可追。看开点啦，女侠？”秦羿微屈身子对着顾月怜做鬼脸。
顾月怜瞬间抬起头，疑惑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目光坚决而又困惑，看着秦羿有点发慌。
秦羿忙打哈哈道:“我去接下诗茗和兮兮。”。
看着秦羿逃似的背影，顾月怜轻声叹了一口气，这人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不以为意。
或学识渊博，通晓奇闻异事，或谦谦君子，才情泛滥。但，最为顾月怜好奇的是他身上到底怎样的故事，才有如此深沉的背影与孤寂？
“你这个淫贼！我要杀了你！”门外一声轻呵，那不是萧诗茗又是谁？
秦羿落荒而逃，一边喊一边向着顾月怜这边躲来，“救命啊，救命啊，月圆之夜，母夜叉索命啦！”。
“你给我出来，拿我师姐当挡箭牌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就不出来，英雄自古成炮灰，好汉最后还是命丧黄泉。”
“你这个小贼！有种别躲！”
“谁人不知我秦羿便称临安贼帅，我知道我帅，你别砍我啊。”
……
顾月怜被秦羿左一挪右一靠的，三人仿佛老鹰抓小鸡一般，也不知胡搅蛮缠了多久。
只听闻兮兮咯咯的笑声充满这个破落的寺庙，最后精疲力尽的两人总算是直接坐在了地上。
“李清波你认识吗？”秦羿好声没好气的问道。
萧诗茗喘了几口气，“关你屁事！”。
“他给了我一本书。”
“什么？快拿过来给我看看！”萧诗茗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扑到秦羿身上。
秦羿像护宝似的捂着，“不给，就不给，你快下去。”
萧诗茗骑在秦羿身上，左抢右夺的拉扯了片刻，一下便抢到了那本锦缎包裹的书籍。
只是秦羿这会面色有些涨红，似乎哪里不舒服一样。
倒是萧诗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李清波怎么可能给你逍遥游！是不是你偷的！”
手里还拉扯着秦羿的衣领不断摇晃，秦羿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飘飘欲仙。
“咳，师妹，女子行为要端庄，快从秦羿身上下来。”顾月怜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忍不住提醒道。
萧诗茗咬牙切齿，“这可是顶尖的身法逍遥游啊！师姐。”
震惊过后，萧诗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顶着自己，迟疑了一下赶紧爬下来。
啐了一口，“无耻！淫贼！”
“秦哥哥，为什么诗茗姐姐经常叫你淫贼啊？”东方兮好奇的小脑瓜有些疑惑。
“她有病嘛。所以她发病的时候你要远离点，不然会被传染噢。”
一场嘴炮战又斗了起来，之后许久，秦羿无数次不感谢李清波赠书之恩，要不是他秦羿怕是已经轮回千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