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面前的窗户开着,他倚在窗边,手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昭示着他已经在这等好一会了。
他听到声音转过来,漆黑的眼里有一抹戾气,和刚才在客厅里与顾识说话时的状态不太一样。
烟蒂凑到嘴边吸了一口,谢凛说,“我以为你今晚会一直装作不认识我。”
从歌沉默着关上门,星眸半垂,走到他面前一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装不认识的人不是我。”
“呵,”谢凛嘲讽的笑,“你未免想的太理所当然,你凭什么认为你值得?”
打开的窗户溜进来的风把烟味吹回来,在从歌周身萦绕,她的意识清醒不少。
从歌的声音很轻,似乎也要与这轻缥的烟味一样融于夜风中。
“就算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和你谢凛、还有顾识也没有关系,我没有对不起你们。”
“什么叫就算?从歌,我看你现在过的很好嘛,是不是把以前的都忘了,然后给自己洗脑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凛眼角眉梢都是轻蔑,“也是,你先是被沈家收养,现在又住进行宴家里,好日子过得多了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小姐了?你在程家的事,你跟星野的事,你以为你说不承认就不承认?”
他的语气渐渐重起来,是真的动了怒。
话里提及的名字宛如平地一颗惊雷,炸的从歌头晕目眩。
她微低下头,将下唇咬的泛白。
这段记忆,程星野这个人名,全部全部都争先恐后的涌入脑中。
谢凛看她面色惨白,不说话,徒手把烟头掐灭。
既生气又觉得她这反应着实可笑。
“被我说中了是吗?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当年你举报星野父母的时候,我就想替星野弄死你。”
以前在江川,赫赫有名的还有程家,程家的独生子程星野有个捧在手心里的玩伴。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但谢凛和顾识与程星野是邻居,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了那个好运的孤女叫从歌。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别人看起来已经是有了天大福分的女孩,有一天会毅然决然的站上法庭作证程父程母买凶杀人。程家一夜之间跌下巅峰,只留下独生子程星野一个,从歌一起被送回孤儿院。
那一年,从歌14岁,程星野刚刚成年。
半年后,从歌被沈家收养,程星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这些年我可听说你在沈家过的很不错,可惜了,沈家终究也不是你的避风港。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行宴身上,从歌,你到底是蠢还是不怕死?”
谢凛话说到最后,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随便你怎么想,”从歌从回忆中抽身,抓了把头发,“只不过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宴哥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是怎么样的人,想必他比你们清楚。”
“我现在很后悔一件事,去年我听说江川理科状元是你的时候我没动手。”
男人动动脖子,表情阴郁,“你这样的人,我一句话就能毁了你的前程。不过我没你心狠,但是如果我早知道你的目的,你以为你还能光鲜亮丽的站在这吗?
从歌捂着眼睛,死气沉沉,“你去告诉宴哥,你把事情都告诉他。如果你真的想整死我,刚刚怎么不说出来?”
身后有脚步声从旁边的楼梯由远及近的响起,已经走到附近来。
从歌脚下像生了根,心跳快的自己仿佛都能听见,陆行宴的声音也掺在其中——
“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