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问，聂云深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即轻笑。
“身为慕小姐的主治医生，难道我不应该在这里？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似乎并不认识慕小姐。”
男人唇角挂着温和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可看着他笑，慕挽歌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捏着，痛不欲生。
就是这个人，害得她惨死！
慕挽歌紧紧捏着双拳，冷冷开口，“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排斥让人莫名其妙。
“既然我妹妹不想看到你，你也没有继续留在这的必要。”
聂云深想解释什么，可是一旁的霍司衡已经将他给请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病房门，聂云深一脸无奈。
他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慕小姐了？还是他长得太过不讨喜？
霍司衡冷冷望着他，眸底杀意凛冽。
“不走是等着我送你一程？”
聂云深无奈，只能离开，只是离开前，没来由地想要回头看一眼。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慕挽歌向自己投来的视线。
怨恨、厌恶、杀意。
病房里，只剩下帝司阎和慕挽歌。
男人沉着脸，眉头轻蹙，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慕挽歌侧眸看到他的时候，神情微微一僵，轻声呢喃着朝他抬手。
“对不起。”
“嗯？”
帝司阎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手，冷酷的神情微微软了下来。
宽厚的大掌上传递过来温暖，慕挽歌明显感觉到了活着的真实。
重生，来得猝不及防。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场景，慕挽歌脑海里闪过多年前的一幕。
她突然晕倒进了医院，从而结识了负责她的年轻有为的主治医生聂云深。
本来他们之间就因为南夫而冷战了，南夫是她另一个青梅竹马。
加上聂云深，她和帝司阎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争执不休。
最后为了气他，她甚至不惜假装和聂云深在一起，最终和他渐行渐远。
他彻底从自己的生活脱离出去，而她一步步在聂云深温柔的假象下沉沦。
捐肾、答应求婚……
她以为恣意的一生，到头来只是她在将就，她在自欺欺人。
若不是她要和聂云深举行婚礼，她不会惨死，他和哥哥不会去找她，也不会看到她凄惨狼狈的下场。
高傲如慕挽歌，想到之前的种种，也不禁湿了眼眶。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男人低头望着她，眸子里尽是探究，也是心疼。
他们青梅竹马，从她会说话到现在，她就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
可今天她却向自己道歉，还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
慕挽歌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摇了摇头。
“没什么，没什么。”
她这样，才更像有事。
帝司阎眉头皱得更紧了。
“到底怎么了？”
“我们订婚吧！”
“嗯？你确定？”
“你不想？”
帝司阎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轻笑。
“好。”
两人前几天还在冷战，突然就订婚。
门口的霍司衡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眉头紧锁。
他妹妹受打击了？
不会的，从来只有妹妹让别人受打击的份，谁敢让她受打击？
别说他不放过那个人，就算是他妹妹自己，也能把对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推门进去，结果就被慕挽歌给叫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哥，我想出院。”
“嗯，我去给你办手续，你……你和阿阎在这等我。”
霍司衡应了声，转身出去。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慕挽歌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哥哥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除了……
她为了赌气和聂云深在一起的时候。
除了那件事让他们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哥哥对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即便是她死了，也是哥哥为她报仇。
这样的哥哥，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气他。
手续很快办好，而霍司衡因为公司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
离开前，他把慕挽歌托付给帝司阎。
两人一起从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刚好遇到下班的聂云深。
他的车子，就在帝司阎车子的旁边。
聂云深看到他们，微笑着朝他们点点头。
“帝先生，慕小姐。”
帝司阎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和聂云深不认识，而且他也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除了慕挽歌。
慕挽歌望着聂云深，手掌心都快被她自己掐破。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样？没看出来我对你半分好感都没有吗？”
“慕小姐。”
“大哥。”
就在聂云深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一道轻快温柔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聂云锦！
慕挽歌双眸涌上滔天恨意，寻着声音望去，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恨不得把她当场捏死。
聂云锦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看起来温婉可人，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
“你怎么来了？爸妈知道你出来吗？有没有吃药？”
聂云深蹙眉望着她，神情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
聂云锦朝他温柔一笑。
“当然是吃了药爸妈才会同意我来找你的啊！大哥，你不是说会陪我去挑生日礼物的吗？这都快过去一天了，你都还没有回来。”
闻言，聂云深轻笑。
“好，大哥现在就陪你去，想要什么？”
说话间，他体贴地给聂云锦拉开车门，然后朝着慕挽歌他们礼貌地点了点脑袋。
“帝先生，慕小姐，先走一步。”
哪怕慕挽歌一再落了他面子，聂云深依旧温和有礼。
这样的男人，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慕挽歌以前也是因为他这一点，所以选择利用他气帝司阎，可是没想到……
竟然因此引来祸端。
聂云锦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来，看到帝司阎的时候，脸上明显闪过惊艳，再当看清慕挽歌的时候，脸上尽是羡慕。
“大哥，他们是谁啊？是不是一对男女朋友？看起来好登对，女孩子好漂亮。”
“嗯，你不认识的，慕小姐确实是我见过最精致的女孩子，不过云锦也很漂亮，不需要羡慕。”
聂云深从来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人，他从来都能很好地掌握那个度，让每个和他相处的人都觉得愉悦。
聂云锦闻言，笑了。
“大哥就爱逗我开心，如果我真的漂亮的话，那大哥为什么刚刚一直盯着人家慕小姐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有吗？”聂云深不可置否，轻笑。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提起慕挽歌的时候，他唇角永远挂着抹温柔的笑。
见状，聂云锦神情微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