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暑。”
“别打我！我没睡觉！”
汤暑抱头蹲下，动作熟练的显然昨天晚上做了很多次。
冯俏玉无辜的收回半空中的手，奇怪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汤暑。
“暑暑，你干什么？”
“……”
汤暑尴尬的放下手装作在地上找东西。
“奇怪，我笔掉哪去了？”
“什么笔？”冯俏玉也蹲下和她一起找，“一会就要去别的班考试了，我看你还在睡觉就提醒你一下。”
“算了，不找了。”
汤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昨天把卷子都看完可把我给累死了，哎，我昨天发给你的照片你看了没？”
“看了。”冯俏玉含糊的应了句，眼睛心虚的往左边瞟，“看了一页……”
看见汤暑脸色不对，冯俏玉急急拉着她的手解释道：
“不是，我妈让我九点之前必须睡，她把我手机没收了。”
冯俏玉小心的看了汤暑一眼，一副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浪费你心意的……”
“没事，没事。”汤暑还没从冯俏玉上一句话中回过神，她抬手止住冯俏玉继续道歉的举动。
“你说你妈让你几点睡？”
“九点啊。”冯俏玉不解的歪头，“怎么了？”
“还怎么了？”汤暑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我的天啊，九点之前你作业能写完啊？”
想想都不可能的好吧！她每天写作业最快也要到十点。
“当然写不完啊。”冯俏玉肯定的说。
“那你作业为什么能交上来？”汤暑郁闷了。
冯俏玉不好意思的笑笑，声音低不可闻：“我爸帮我写的。”
汤暑愣了愣，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父亲都像汤正国一样严肃刻板，帮自己女儿做作业这种不着调的事，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是你爸这样做是在害你吧。”
听到这种事，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就是这个了，但汤暑脑回路却转到另一个地方。
“这么说你从小到大都没在九点之后玩过？”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汤暑更郁闷了。
“那你是怎么考上顶冠的？还分到了一班？”
冯俏玉认真思考了下自己中考的那段日子，迟疑的说：“大概，是踩了狗屎运？”
“……身为幸运女神私生子的我都不敢这么讲。”
汤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我当时查分的时候把我们全家人都惊着了。”冯俏玉也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我爸都打算拿钱把我塞进十二班的，结果我居然考到了一班，我妈哭了好久呢。”
“考上了为什么要哭啊？”汤暑不是很理解她妈妈。
“我妈说一班里有许多人学习都学疯了，还有想不开自杀的，她说我们家有钱，不需要我这么拼命，我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吃好睡好她就满足了。”
冯俏玉叹了口气，眼神有点迷茫。
“小时候，我想去学琵琶，但我妈妈不同意，她说小孩子就应该每天玩，太早学东西对脑子不好。汤暑，你知道吗——”
冯俏玉哭丧着脸看向汤暑，“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努力的去做过某事，甚至我都怀疑，我能考上一班是不是因为我爸给校长塞钱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隐约有泪光。
“虽然你们都觉得这样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很好，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
汤暑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一个人要想真正的快乐，必须要有想去做的事，有想要爱的人。
冯俏玉的妈妈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可就是因为这样，冯俏玉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甚至连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都没有想过。
“你想改变吗？”
汤暑抓住她的手，直直的看进她眼里。
冯俏玉下意识的偏头躲开她的视线，心里慌乱，“我——”
“看着我！”汤暑把她的头扶正，“你想要改变吗？”
汤暑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如玉石般温润的漂亮，被她认真注视着的人，都有种置身于海洋的感觉，柔和、宽广。
“想！”
冯俏玉回握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
“好！我帮你！”
汤暑裂开嘴，眼睛弯成月牙。
“喂，你们说完了没。”赵子丹不耐烦的打断她们，她把书重重往桌子上一撂，白了眼冯俏玉：“身在福中不知福。”
冯俏玉缩着头往汤暑身后躲了躲，害羞的笑笑。
赵子丹撇嘴，嘲讽的吐出两个字。
“怂货。”
“是不是要考试了？”
汤暑转头看了眼挂在教室后方的钟表，“八点了——”
“你别打岔。”赵子丹把汤暑推到一边，她翘起二郎腿朝冯俏玉勾手，“靠近点。”
冯俏玉看了眼汤暑，眼里满是无措。
“看她干什么！过来！”
赵子丹忽然大吼，把冯俏玉吓的身体一激灵，她咬紧下唇眼泪溢出眼眶。
“这有什么好哭的，憋回去！”赵子丹眼神更凶了。
“赵子丹，你天天不欺负同学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单樣把冯俏玉拉到自己身后，递了张纸巾给她。“冯俏玉，你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和汤暑的！”
冯俏玉吸了吸鼻涕，泪眼汪汪的摇头，她扑到汤暑怀里，身子轻微的颤动，偶尔传来几声轻泣。
汤暑温柔的一下下轻拍她的背部帮她顺气，若有所思。
看来，要想个温和的法子才行……
赵子丹已经对单樣的多管闲事无语了，一点脑子都不长，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智障计较吧。
“怎么哪都有你，单樣，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放屁！”单樣气的小脸通红，她捏拳在赵子丹眼前晃了晃，“再胡说我就揍你！”
“呵呵呵呵。”赵子丹把脸凑过去，手指着自己左脸。
“你揍啊！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我爸开除你！”
“你爸是校长了不起啊！小心我去教育局递匿名信！”
“别。”赵子丹坐正身子，她撕下张纸拿起笔，一副要写字的样子。
“你文笔太差，我帮你写，你说，你要投诉他什么？能投诉成功就最好了，我巴不得他不当校长只做我一个人的爸爸呢！”
赵子丹倔强的瞪着单樣，眼泪一颗颗砸落在桌上，把她的手和手下的白纸都打湿了。
“……嗯，看，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就算了吧。”
单樣把一包纸巾都放到赵子丹桌子上，同手同脚的走了。
“你没事吧？”
冯俏玉小心的戳了戳赵子丹的胳膊。
“要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