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昊在白云观的煎药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炉子,煎药房一共有二十个药炉,只有他眼前的一个在运坐,烧着火,炉子热气腾腾,李存昊将炉盖掀开。
药水呈现黑色,里面沸腾的水打着一堆堆的泡沫,李存昊用夹子从里面捞出连着手掌的半只手臂。
李存昊把手臂接在自己左手的断臂上,黑色的药水从裂缝处溢出,良久慢慢渗透进李存昊自己的手臂里,李存昊用纱布将连接处包裹了两圈,活动了一下自己新的左手。
两个时辰后,他的左手,就会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谁也不知道李存昊断臂的事情,除了白云观掌门,和他弟弟。
“我以为不会再用到这只手了,不过对付秋华堂的人,还是要用到秋华堂的自己的东西。在师父的帮助下,里面的迷心蛊已经清除了,不但再控制我的心智,还会成为我的绝佳兵器。”李存昊笑道。
几天以前,江凤派弟子在秋华堂分舵的人的帮助下用变脸婆婆的变脸秘术,伪装成李为风和宋连云接近李存昊。
让人以为李存昊杀了观中弟子。那个为了帮江凤陷害自己夫君而牺牲的弟子到死也不知道,变脸秘术在一个时辰里只能用一次,在他变成李为风又变成江凤之后,就会五脏俱裂而死。
他没有躲开李存昊的攻击,一是李存昊并没有下重手,他即使中了掌也只会受点小伤。
二来,江凤嘱咐他,变脸秘术维持的时间有限,一定要在变回本尊模样之前想方设法激怒李存昊,让他出手攻击你们。
等变回本来模样之后,就没人看的出使用过变脸秘术的痕迹了。而李存昊会应为无故伤害本派弟子收到众人的询问和质疑。
然而,这弟子根本不是受点伤之类,是必死。
江凤了解丈夫的脾气,他这个人向来不会和人解释任何事,即使是误会,或者陷害。
在他们还不是夫妻只是同门的时候,她就经常冤枉李存昊,说他比武的时候作弊,说他给人治病的时候多收杂费,李存昊从来不为自己辩解,常常被处罚。
现在白云观中弟子分为两个阵营,一个自然是左掌事江凤的人,一个是右掌事李存昊的人。
在兹粼渡口,丝竹堂的十二个人在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白云观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白云观。
李为风也在不久之后来到兹粼。兹粼渡口,李存昊和江凤的人都在暗中把守,暗中观察。
李存昊下船之后,一个身穿白云观人阶弟子服饰的女子拦在他面前。
“你是?”李为风打量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好像有些熟悉。
“你是李为风吧。”女子说道,她的眼睛很小,个子很高很瘦,没什么身材,前后一样平。
李为风看着他,突然拍脑门道,“表妹!”
“表哥,果然是你。几年不见你有英俊了几分。”女子笑着搂上了李为风的胳膊。
“额,这个表妹,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啊。”李为风很不习惯有女人靠他这么近,虽然他平时言语略显轻佻,但是手脚却是老老实实的,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怎么了表哥,我们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还害羞什么?”女子把李为风搂的更紧了。
她这个表妹叫做李沫沫,她除了嘴巴和下巴和江凤有点类似,身材长相脾气跟李存昊没有半点相像。
李为风曾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亲表妹。
大家都知道近亲联婚对后代不好,而伯母忽然不阻扰表妹,还极力赞成这门婚事,倒是伯父罕见的没有顺从伯母极力反对。
多少对夫妻因为近亲结婚而生下夭折或者先天带病的孩子。江凤生为母亲不可能不为子女的幸福考虑。
如果表妹并不是伯父的孩子,就没什么了。
李为风曾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的。
“表妹,你在这做什么呢?”李为风还是挣脱了她的手。
“母亲传信来,要我在这里呆着。”李沫沫嘟着嘴道,她对李为风把她甩开表示抗议。
李为风对自己的这个表妹,一点也没有男女的心思,他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伯父在观里吗?”李为风问道。
“我爹,他的情况不太妙。”李沫沫把李存昊杀害观中弟子的事情告诉了李为风。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伯父这么心善,怎么会突然杀人呢,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弟子。”李为风道。
“可是父亲,并不辩解,还有一个弟子说亲眼所见。”李沫沫摇了摇头,“我也不相信爹会杀害自己人。”
“相信伯父是凶手的人多吗?”李为风皱眉。
“相对多一点。”李沫沫道。
“那你带我去白云观吧。”李为风道。
“可是我娘让我在这里等他回来,那里也不能去,家也不能回。”
“伯母他还没有回来?”李为风有些惊讶,江凤可比他早走两日,按理说早该到了。
“没有啊。”李沫沫道,“不过我哥还在观中。爹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哈哈哈哈。”
“沫言在观中?”李为风听闻李沫言在白云观立刻道,“那你在这呆着吧,我自己去,对了这个借我。”
李沫沫看着李为风抢走了自己的令牌,又扔下自己走了,很是生气,拿起自己的佩剑,便向李为风杀了过去。
“表哥,我不想伤你,你只要乖乖的陪我呆在这里,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居然说走就走,太让我伤心了。”说完李沫沫居然收起剑,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刚才李沫沫一剑杀来,已经引得人注意了,现在她又哭了起来,便有人围观了。
这位公子,怎么欺负这位姑娘呢?
你看她都哭了,你也不安慰一下。
有人七嘴八舌的的说起李为风来,更有老太婆摇起头来,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辈,姑娘无需为他们伤心了。
李为风皱了皱眉,他可没工夫在这耗,于是他一个快步冲出人群,施展轻功逃遁了。
李沫沫走到靠在渡口的一间船上,轻声向里面说道,“娘,表哥已经向观里去了。”
“也好,就让白云观成为他们父子叔侄的葬身之地吧。”江凤笑道,“今天晚上,增援就会到了。哼,明日我就是白云观掌门,不从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