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俞飞拿手刮了刮满头的乱发,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
所谓富贵险中求,干他们这一行危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在兹粼微山的一处墓里呆了足足半月,当真是在血水里摔跤与死神赛跑。
还好自己跑赢了。
杜俞飞打开随身携带的牛皮袋,里面放着罗盘,各种钩爪,迷你铁楸,还有另外两个装的鼓鼓蛇皮袋子。
“看来你这次收获不小啊。”远处传来一个略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樊星,你怎么在这?”杜俞飞一脸黑线,这总是家伙像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
“你说我怎么在这?这是我的地盘?”樊星走过去。
杜俞飞连忙把包裹收起来背在背上,“你的地盘不就是那片阴森的树林吗,这里可是微山,离你那破树林八竿子远。”
杜俞飞说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那手搓了搓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这里居然就是樊星的那片树林。
难道是幻觉,杜俞飞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好痛,不像幻觉,杜俞飞揉着自己的脸问樊星,“你是幻觉吗?”
樊星觉得很好笑就哈哈大笑起来,“你去诸子星的墓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杜俞飞不解。
“那就对了,那座墓有一个出口,就连着我的树林。”樊星道。
“怎么可能,墓可在微山,从微山到你们白云观怎么也要走上两日。等一下,难道是真的?”
杜俞飞在墓里呆了半月,用了三日来寻觅宝物,用了十一日来寻找出口,用了一日才从出口走出来,难道自己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白云观的地盘了吗。
“那个可是诸子星的墓,鲁班堂的第十二任掌门,有什么不可能?”樊星道。
盗墓者的克星,鲁班堂,修墓之王。精通机关暗道,奇门遁甲,玄学阵法,而且武功奇特,在江湖内独树一帜。
更是藏宝高手。
传说中的元境宝藏,就是由鲁班堂保管的,从宝藏传说散布开来到现在至少有五百五年历史,但从没有人真正找到它。
但是很多史书都有对元境宝藏的传说描写,鲁班堂未失踪之前他们掌门也说过,宝藏确实存在。
杜俞飞笑了笑,“你不好奇我都发现了什么吗?”
“哼,没什么兴趣。”樊星走到一颗树旁,捡起地上的一个骷髅,骷髅里掉出了一只黑色的蠕虫。
樊星一脚上去把它踩烂。
“你这林子里还真是危机四伏啊。看来我得赶紧出去了。”杜俞飞说着拍了拍樊星的肩膀。
“你猜我在去微山之前看见了谁?”
樊星拉开肩膀上的手,“阿椿吗?”
“没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椿姑娘。”杜俞飞笑了笑转眼又皱起了眉。
“怎么,她不好吗?”樊星担心道。
“是,不太好。”杜俞飞道。
“什么叫不太好,你在哪看见她的?”樊星大声的问。
“黄鸭镇,一个被称为独眼天师的男人家里。”
“椿姑娘她,似乎中了天阴神功,现在是活死人状态。”
樊星的脑袋好像被巨大的铜锣敲了两声,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天阴神功的封气招数,不是只有对马上就要死,还剩一口气或者半口气的人才有用吗?”
“难道说,阿椿她,快死了?”樊星双手握拳,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的确。不过现在不会死了。”杜俞飞顿了顿。
“女人的嫉妒真可怕。”
樊星的眼里有火,他想到了江凤,除了她还能是谁。
杜俞飞道,“你想怎么做?”
“走,跟我去观里看看,看他死的多惨。”
变脸婆婆走了快半盏茶的时间。白云观里寂静一片,谁也没有再出声。
江凤的靠山没有了,可她的表情却如此从容。
半晌,她哈哈哈哈的笑了笑,声音尖锐狂傲又满含着不甘。
“既然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掌门你就别想当了。就你谋害方掌门的事,来我处刑庙这里领罪吧。”南宫俎铮道。
“夫君,你以为呢?”江凤看向李存昊。
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李存昊得左手已经掐住了江凤的脖子。
这只手,这个感觉,江凤瞪大了双眼,儿时家族被灭门的那一天的一幕幕忽然重现在脑海。
“是这只手,是你!”江凤尖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李存昊的手。
然而,江凤涨红的脸很快垂了下去。
李存昊松开手,有些晶莹的水珠在眼睛里打转。
他看着江凤,就像每日在卧榻上看着的枕边人一样,只是那个时候是皱着眉头冰冷的脸。
现在是愤怒的扭曲的脸。
白云观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的左掌事竟然在右掌事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右掌事杀了左掌事。
他们可是夫妻啊。
“刚来就结束了吗?”杜俞飞在白云观一众弟子后面对樊星说道。
樊星皱着眉头,别人不知道江凤,他知道,这个女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李存昊,是你,是你杀了我全家!”江凤倒下的身体突然站起来,她一把扑向李存昊,和他扭打起来。
“我去,诈尸了!”杜俞飞随着白云观弟子四散逃跑躲在角落里。
李存昊笑了,“你还记得这只手啊。”
他一边和江凤对打,一边说道,“你们全家都死在这只手下,你也别例外。”
江凤的怒火让她的攻击处处都是杀招。
她的武功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她还练过招致江家被灭门的三本武功秘籍中唯一一本现世的三魂绵骨掌。
变脸婆婆走前把那本武功还给了她。
李存昊并没有全力对付她,他发现观里有不速之客趁乱混进来了。
果然在他们激斗的时候,突然在他们中间冒出了滚滚浓烟。
李存昊退将开来。
两个身影从浓烟另一面跳出去,当浓烟散去时,江凤已没了踪影。
“还和棋社的人有勾结吗?”李存昊哼了一声。
“追!”南宫俎铮下令。
“不必了。”李存昊把江凤掉落的白玉骨扇拿起来。
“我知道你们有太多疑问,日后我在慢慢告诉你们。”
“现在,应该好好安葬我师父。”李存昊走到方岩的棺材前,磕了三个响头。
白云观的弟子也纷纷跪下来,祭拜他们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