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算停了,初晓的天空透出了一丝亮光,木槿心上的阴霾才算渐渐的消散一点。
听着山洪的余音,煎熬了一夜,人心惶惶。一个青年从外面急匆匆的跑来,听说县里的公路有几处塌方了,这会儿断水断电,信号全部中断了。邻近伊秀乡受灾最严重,山洪引发泥石流,房屋塌了不少,也有人员伤亡。这儿即使只是暴雨、山洪,还是让木槿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惶,像是触摸到另一个世界。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到大地,万物都有了生长的力量。
男人们已经忙碌起来,一组回去查看情况,一组送来水、粑粑,还组织了一队去尹秀支援。木槿和莉姐几个年轻女人拿着水、食物穿梭在教室里,人群中。不时有人大声喊着,叫哪家女人回去,收拾好家里,好把老人和孩子接回家。整个村里有了吵嚷的生机。
木槿送完一提水,正准备再拿一些食物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生哥,生哥”,接着是人群骚动“许大夫”的叫声蜂拥而来。
木槿听到耳朵里的声音,在她的心里爆炸开来,痛的她忍不住弯下了腰。
有人冲了出来,撞到她,她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被人扶住,有人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又有人奔出来,高声追喊着前面的人,“记得找辆车,要送到县医院去。”她听懂了,混混沌沌的想转身,不成想脚下绊了一下,身子前倾就要趴下去,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她,她转头,一双目光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萧阳,是萧阳,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腿脚忽然不听使唤,软了下去,看到他,她就有了脆弱的理由。
萧阳扶着她走进教室,里面的人看到他们,说话声立即没有了,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浑然不觉,扶着她坐到凳子上,拍了拍她的肩。
他环视了一下教室,看到了被围着的人,走向门口和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又转身回来。木槿坐在那里,看着萧阳一步一步走近。
木槿上下打量他,他的西裤上沾了泥巴,皮鞋踩了泥泞,走一步还留下一个浅浅的湿印子,鞋子泡了水啊。
木槿看着他,眼泪忍不住落下来,萧阳看着她颗颗滚落的泪珠,上前几步,一手按住她的脑后,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一个青年小伙拿着一个简易担架进来,看了看许大夫,看向萧阳,萧阳点头。他走过去,叫几个人合力抬起许大夫走了出去,秀巧和许问跟了上去。
萧阳弯下腰,轻声问:“能走吗?”
木槿正要回答,耳听得一个小伙子在院子里大声嚷嚷:“哎,哎,听我二叔说,今早一个京城富商给咱们县捐了500万,500万哩。”
“你二叔,舒县长?”一个沙哑的声音问。
“那还有谁啊。”小伙子洋洋得意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二叔昨半夜就到伊秀了,他说忙完那边就过来。走,哥几个,咱先把这几位老人家送回去。”话音未落,几个年轻人先后走了进来,一人扶起一位老人家,哄的老人喜笑颜开,慢慢走出去,大家也纷纷起身准备回家。
萧阳牵着木槿手走出来,乡亲看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看的木槿囧的低下了头,哈哈一笑,忙自己的去了。木槿想悄悄抽回自己的手,萧阳察觉,用力握了握,木槿垂着的头更低了。
二丫不知道从哪儿冲过来,抱住木槿:“许老师,妈妈让我们回家呢。”她被二丫撞得晃了晃,萧阳长臂一抬,揽住了她的肩,二丫这才看到萧阳,朝他眨眨眼睛,脆生生的问:“帅叔叔,你是许老师的男朋友吗?”
“是呀,我是。”萧阳很响亮的回答,说着也向二丫眨了眨眼睛。二丫咯咯的笑起来。
乡亲听了这一大一小的一问一答,给木槿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许老师,男朋友来了?”木槿一时间顶着红彤彤的脸应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