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参的军?”姜争岩坐在上首,问道。
“回将军,小的名叫岳武,天京人士,从东仙镇报名参军。”
“天京人士?如何会在东仙镇报名?”
“回将军,小的是前往东仙镇投奔亲戚,亲戚亡故,无路可去,偶然见得衙门征兵,便来了。”月无双回答得有条有理,滴水不漏。
“方才你说,你会武?”姜争岩又问。
“回将军,是的,小的先前家境尚可,家中请了习武先生教授过一二,后来家道中落,便没有再学。”
救人的时候她用了轻功,这么多人看着,瞒是瞒不过去的,干脆大方承认。她声音本就不似女子娇柔,加上刻意压低,旁人也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
她刚立了功揪出叛徒,又救人有功,说话有条有理,姜争岩对她多了几分赞可,让她起身说话,又问她:“治军理应赏罚分明,幸亏你发现及时又勤于救人,立了大功,可有什么奖赏想要的?”
“回将军,小的也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家里只剩我一人,走投无路才进的军营,一心为国效力,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的一番话非常合姜争岩的胃口,姜争岩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之意。“既然这样,本将军给你一个发挥所长的机会,先从千户做起,继续立功再奏明圣上提你做参领,你可愿意?”
寻常下等兵士在军中呆一辈子都未必有可能当上一官半职,从下等兵士越过百夫长,直接当上千户,还有可能当上参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月无双自然也不会推辞这种好事,往上走一步,就更有可能接近新皇,当下立刻谢赏。“多谢大将军提拔,小的定当不留余力,为国效力!”
在天极军制里,百夫长仍是要和下等兵士住在一个营帐里的,但千户就不一样,四个千户住在一个营帐,对月无双来说也是方便了很多。
千户总共管理七百人,有七个百夫长,包括月无双院线所在户的百夫长,现在都归她管,她这种越级当上千户的更多人都是羡慕,但凭本事挣来的军职,也没人不服。
那一夜大火烧去了一半的粮草,死了一千多人,而混进军队里泼猛火油的北祁细作全部抓获之后点数,只有八十人。
北祁用了八十人,换取了天极一千多条性命,据说新皇震怒,责令粮草必须三日内送到,送不到则运粮官提头来见,与此同时,全军上下全员戒备,防止北祁趁着天极粮草短缺举兵来犯。
战事到这时已经打了两个月,北地极寒,粮草短缺,兵士们原本都能吃上汤饭,这几日只能用稀粥充饥,日子过得很艰苦。
月无双对手下七个百夫长很是客气,吃饭时都和他们坐在一起,时不时还虚心讨教一番,很快就和他们打好了关系。
其中一个百夫长喝了一口稀粥,哈出一口白气。“这天啊越来越冷了,我估摸着再过两日,大雪就该来了。”
其他人都默默喝着粥,没有人搭话。月无双看着外面茫茫的天地,头顶云层很厚,天很阴沉,也哈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大雪封山,粮草又不足,冻死饿死的人又岂止一千人,看来北祁真正打的主意在这里,如果这时举兵来犯,后果不堪设想。
三日时间很快就到了,粮草果然没到,新皇新派了运粮官去运送粮草,同时原来的运粮官被就地斩首,手腕可见一斑。
就在粮草即将到达的前一天,大家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这么大的雪,短短半日就给山峦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银装。军中开始传出有人冻死饿死的消息,流言一旦起来了就再难压制住,人心惶惶,开始有人试图逃离军营,没有一个成功,被抓住了全部处死了。
就在这一日,战鼓震天,北祁三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天极军营一里地外,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前进。天极军严阵以待,整兵迎战。人人都心知,这一战如果输了,一切就都完了。
然后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多日的稀粥应付,天极军中许多人体能都大不如前,人心涣散,战事打响后没多久,明显就被压制住了,天极军被打得节节败退,已经渐渐逼近护城河。
六安城城墙的刀枪堡垒全阵开启,兵士在堡垒内准备好了大量刀枪利器,弓箭手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