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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一意孤行2

云倾月神色微滞,只道:“他的命自是比不上褚言,但褚言如今已断他的手,算是解气,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

嗓音一落,要见百里诸言满目复杂的望她,一言不发,云倾月皱眉,努力将百里诸言握刀的手稍稍拉开少许,随即朝那粗犷的男子道:“快走!”

那粗犷男子也不耽搁,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起,极快的逃了,甚至还颇为惊惧的边跑边回头观望,生怕百里诸言会追上去补他一刀。

云倾月拉着百里诸言的手静立在原地,眼见那粗犷男子跑远,她才松开百里诸言的手,见他满面冷沉与煞气,‘离开’这二字顿时显得难以开口。

她不发一言的与他在街道上静立许久后,百里诸言终归是冷沉沉的出了声,“去闲王府吧,我有话与你说。”

嗓音一落,他不再观她,干脆的上了马,随即在马背上坐得笔直,目光静静的锁她,朝她伸了手。

云倾月心底微沉,默了片刻,随即按捺神色的迎上他的目光,只道:“褚言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倾月听着。”

他目光再度一黯,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复杂与审视,似要直直的看透她的心。

冷风渐起,气氛无端压抑。

望着他那一直朝她伸着的修长手指,云倾月神色微动,终归是极慢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两手相触的刹那,她清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动,甚至是入骨般的冰凉。他也顺势将她的手裹入掌心,用力将她拉坐在了他的身后。

他手中马鞭一扬,烈马嘶鸣,踢踏如飞。

肆虐的冷风被百里诸言瘦削的身躯挡住,云倾月满目复杂,双手无处可抓,仅得环住百里诸言的腰身。

她许久不曾主动与他这般靠近,他的腰身,也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细瘦,他的墨发不住的被冷风吹拂至她的脸上,她稍稍伸手掠开,待将手重新朝他的腰间环去时,途中却不经意的触及到他的宽袖,一时,指尖突然湿润,待她怔愣的垂眸一望,便见指尖满是猩红刺目的血。

她瞳孔蓦的一缩,突然忆起昨日郡主府老管家说百里诸言胳膊缠着纱带,似是胳膊受了伤,她忙将目光朝他的左胳膊一凝,才见他深色墨兰的宽袖略微湿润,虽不太明显,待她指尖的血迹足以证明他宽袖上的那团湿润是鲜血所染。

刹那,她心底蓦的一沉,里面有种莫名的紧意与复杂油然而生,她突然觉得,百里诸言今日破天荒的穿了这身墨兰衣袍,应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迹。

烈马奔跑的速度明显比方才来时要慢得多,街道行人如云,烈马也未撞到人。

待行至闲王府邸前,云倾月松了环在百里褚言腰间的手,百里褚言顺势下马,随即伸手再度朝她递来。

她不曾拒绝,配合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待被他扶下马后,他的手依旧裹着她的指尖,不曾松开。

二人之间的气氛无端的有些沉重甚至是怪异,云倾月随着他的牵引入了王府大门,王府各处的小厮见她二人牵手而来,皆极快的将目光挪开,似是不敢观望,待云倾月被百里褚言牵入王府大堂时,王府老管家便适时的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来。

这回,百里褚言却并未喝药,仅是朝老管家道:“端出去。”

他嗓音低沉而又略带冷然,老管家怔了一下,满面担忧,硬着头皮的对百里褚言劝了好几句,然而百里褚言不曾妥协。

随即,老管家便求助般的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云倾月皱了眉,心底一硬,便将目光挪开了。

“郡主……”老管家又开始低低的朝她唤,似要让她劝百里褚言几句,云倾月心中略有不耐烦,仅是转眸朝百里褚言苍白的侧脸望去,终归是出声道:“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才能体恤,褚言何必对自己如此,又何必浪费管家一片苦心!”

大抵是她的语气不太好,百里褚言转眸朝她望来,墨瞳内更显起伏。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瞅着百里褚言的脸色,忙朝他道:“老奴先将这药端出去,王爷若是想喝了,再唤老奴便是。”

嗓音一落,他忙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几近恳求的道:“王爷这两日身子不好,望郡主多体恤与照顾,老奴在此先谢过了。”

云倾月神色微变,百里褚言再度朝老管家出了声,“你先出去。”

老管家无奈,望了百里褚言一眼,便转身出屋。

片刻,屋中沉寂了下来,气氛压抑。

半晌,云倾月才问:“褚言将倾月带来王府,究竟有何话要与倾月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雕窗,苍白的面上不变一色,“上次城西别院之事,在下想解释一番。”

云倾月脸色微变,深眼凝她。

她从不曾想到,百里褚言竟还执着于此,他与太子侧妃关系如何,本是与她云倾月无关。

她按捺神色一番,正欲拒绝,百里褚言却低沉沉的出了声,“前些日子虽扳倒了皇后与太子,但其党羽分布隐秘,并未全数剿灭,我费尽心思将傅婉带至城西别院安置,也仅是想在傅婉身上套出皇后太子的残党下落。”

对于他这话,云倾月自是觉得不可置信。

若当真想剿灭皇后太子的残党,又何必在太子侧妃身上下工夫,逼问皇后或是太子不是更容易?再者,太子此人纵是昏庸无道,但也绝非等闲,百里褚言怎就确定他会将他的党羽分布之事告知傅婉?

正想得入神,百里褚言似是猜到了她心底所想,低沉的出声解释,“傅婉虽不得太子钟爱,但却得皇后信任。皇后及太子党羽之事,皇后对傅婉并无隐瞒。”

说着,见云倾月并无反应,他目光微黯,又道:“我也亲自对皇后及太子逼问过残党之事,但他们皆守口如瓶,我也无法查出半分线索,如此之下,便仅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傅婉身上。”

云倾月深眼凝他,“是以,褚言便将傅婉安置在了城西别院,体贴照顾?呵,倾月如今倒是想问,褚言可在傅婉身上得出什么线索了?”

他墨眉一蹙,“不曾。但我差出去的人在昨日便查出了些线索,我昨日得了消息便想告知倾月,只奈何倾月却与子瑞出去游玩,甚至彻夜不归。”

云倾月极淡的笑了一声,“这般说来,倒是倾月之过了,竟是错过了褚言这般重要的事。”

他眉头再度紧蹙几许,正要言话,云倾月话锋一转,低问:“既是已查出了线索,褚言接下来准备如何对待傅婉?你胳膊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目光微紧,里面集聚着重重的复杂,却是未言。

云倾月深眼凝他,低问:“褚言不愿说?”

他沉默片刻,才道:“小时候的傅婉,对我不薄,而今,纵是傅婉早不是以前的傅婉,但我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如今皇后太子甚至是她尚书府一倒,她孤身一人,她若是愿意,我会将她留在城西别院,让她自生自灭。”

黑衣人守护着,百里褚言紧张着,傅婉在城西别院自在闲适,也算是所谓的自生自灭?

听了这番话,不知为何,心底终归是有了莫名的疙瘩,烦躁而又带着几许不知缘由的嗤讽,云倾月神色辗转了几许,默了片刻,终归是全数平静下来,随即静静的望他,仅是道:“倾月与褚言相识一场,褚言以前的落魄甚至是孱弱虽是伪装,但终归是受了苦。别的不说,就感情而言,褚言既是自小就心系傅婉,而今你与傅婉之间再无旁人,你若能与傅婉在一起,倾月身为友人,也定诚心祝福,只是……”

话还未落,百里褚言眉头紧蹙,出声打断道:“我如今对傅婉并无情意。”

云倾月深眼凝他,淡笑道:“有些感情,自己不自知,但旁观者清。褚言虽口口声声说对傅婉并无情意,倾月却是想问,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曾看透过你自己的心,可曾真正面对自己的情意。你对傅婉,若非情意未断,又为何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你若当真恨了傅婉弃你而投太子怀,凭你之性,又为何不睚眦必报?倾月还曾记得,一月前在宫中御花园,你见了傅婉腿脚受伤,也是急着抱她离去,甚至连被人发觉你亲近太子侧妃的危险都不顾。如此种种,褚言,你敢说你对傅婉已无半点的爱吗?”

他满目复杂的望她,“若说我自始自终对她都无半点爱呢?若我说我以前是习惯甚至依赖,后来更是诀别,若我说我百里褚言以前从不知什么是爱,更不曾真正经历过爱,这些,倾月信吗?”

云倾月心底嘈杂涌动,眸底深处漫出几许极淡的嗤讽。

都这时候了,百里褚言竟还在挣扎与解释,若是无爱,又怎会一听傅婉出事,便急着往别院赶;若非心系傅婉,又为何会在傅婉以前弃他而择了太子之后,甚至此际在傅婉已无用处时还将傅婉留在城西别院,免却她在外颠簸流浪之苦。

虽是口口声声说着让傅婉‘自生自灭’,实则,却是舍不得让傅婉在外流浪,百里褚言啊,虽说无情,但对傅婉却是有情,只可惜,他却似是不自知,更不愿承认。

如此,倒也可笑,可叹,甚至可悲了。

心底略有叹息,云倾月沉默着,不言。

百里褚言等得久了,墨瞳里再度闪现几许紧然,低沉的问:“倾月当真不信我?”

云倾月淡笑,“倾月信与不信,有何关系。褚言之事,你自行处理就好,你便是将傅婉迎进王府为妃,倾月也会与世子爷送上祝福。”

她再度想与百里褚言自然而然的撇清关系,然而即便她这话说得温和,百里褚言的瞳孔却是骤缩,苍白的面上再起波澜。

“你就这般心系慕祁?与我言话,也会想着他?”他深眼锁她,眸中积攒风云,却被他强行压制。

云倾月不知他为何又会突然变了情绪,仅是默了片刻,便要说话,然而话还未出口,他目光颤了半许,低沉沉的道:“你问我是否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如今倒是可以告知你,我已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而倾月你呢?你声称心系慕祁,你可是也看清自己的心了?”

云倾月淡笑,心如明镜。

她自是看透了她自己的心,她也清晰知晓,她对慕祁并无爱意,只是这又有何妨,她与慕祁在一起,本就不是因为爱。

她默了片刻,才缓道:“倾月心如明镜,看透了的。”

“你当真喜欢慕祁,甚至爱上他了?”他瞳孔满是复杂,嗓音越发低沉,面上的苍白之色也越来越甚,仿佛如洪水席卷般,竟像是毁天灭地一样。

被他的目光及苍白的脸色所扰,云倾月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不愿再观他脸色,仅是略微缓慢的低道:“无论喜不喜欢,爱不爱,倾月与世子爷在一起,应能安然幸福。”说着,嗓音稍稍悠远半许,“倾月满身血仇,一生沉浮,世子爷愿给倾月倚靠,倾月自是欣慰。不瞒褚言,如今在倾月心里,爱与不爱皆不是问题,倾月也不会主动去奢望爱,只要世子爷对倾月好,不欺瞒倾月,护着倾月,倾月便觉足矣了。”

“你就当真是这般想的?你觉得子瑞合适,那我百里褚言呢?你曾与我福祸与共,朝夕相伴,你对我,就无半分喜欢?”他沉默了许久,终归是低沉沉的问了这话。

云倾月脸色微僵,转眸望他,却是将他满眼小心翼翼的期待及复杂望入了眼里。

‘喜欢’这二字,她前不久也曾亲口问过他,只可惜他并未回答,如今他反过来问她是否喜欢他,如此,她该如何回答,也沉默吗?呵。

她承认她心底对百里褚言的感觉略有莫名,甚至偶尔会莫名的烦躁以及莫名的安然温暖,只可惜,许是正是因为心底的波动,她才更不敢去多加猜测甚至是面对自己的心思,而今又知百里褚言以前对她几番欺瞒,甚至还动过将她送给南凌奕之心,是以这心底深处,终归是有了芥蒂与疙瘩。

一旦她那日拜托慕祁所查之事是真,一旦百里褚言当真对她隐瞒了翼王府举家尚在之事,她与他,定分崩离析,彻底决裂。

所有心思,刹那与脑中辗转开来,待回神,才见百里褚言依旧紧张甚至复杂的望她。

他瞳孔内积攒着一丝极淡的光影,仿佛在紧张的期待什么,她并未多加猜测,仅是暗自敛神一番,正欲朝他摇头,哪知他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瞳孔内的光影顿时熄尽,连带目光也迅速挪开了,随即还未待她出声,他便道:“你无须立即给我回话,你先考虑几日再与我说吧!”

云倾月神色微动,淡道:“无须考虑了,倾月对你是否喜欢,现在便可告知你。褚言,我对你……”

“倾月!”他蓦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极低极沉,随即起了身,朝她道:“时辰将至正午了,你先坐着,我差人去厨房备些午膳来。”

嗓音一落,他苍白着脸色要出屋。

云倾月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指尖所触之处,依旧有血渍的湿润,然而百里褚言却迅速挣开了她的手,挺直了脊背迅速朝不远处的雕花木门行去。

云倾月神色沉了几许,待他正要伸手开门时,她终归是出声道:“褚言,倾月一直当你为友,并无私情。”

这话一出,不知为何,心底莫名一抽,竟是有些怪异的云涌与刺疼。

而百里褚言整个人却僵在了原地,挺直的身影竟显得格外的单薄瘦削。

“都说了让倾月考虑几日,你为何不思量的就说出来了。你方才那话,我就当未听过,你思量几日后再回答我。”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头也不回的道出了这话,然而语气却格外的低沉,仿佛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云倾月怔了一下,按捺心绪一番,低道:“无须再思量,倾月所言是真。”

他僵硬的脊背似乎颤了一下,那湿润的宽袖竟有鲜血低落下来。

“倾月许是饿了,所以才不愿费时间思量。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为你传午膳。”他低声道了这话,语气比方才更是低沉了几许,尾音一落,他便伸手开门,只是待出门时,他的脚步竟是格外的沉重,连带身形都有些踉跄。

云倾月深眼凝他,直至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脸色云涌不定。

她已是将话说得明了,百里褚言,为何会不愿信,甚至还自欺欺人的说她饿了,是以才不愿费时思量?聪明如他,何时也喜自欺欺人了?

一时,疑虑丛生,心底也莫名的厚重不堪。屋中气氛也缄默压抑,云倾月静等了许久,眼不见百里褚言返回,便想出府去相府,然而前脚刚踏入屋门,便见老管家领着一众端着午膳的婢女迎来。

“郡主这是要去哪儿?先回屋用午膳吧!”老管家刻板的道出这话,语气低冷,并无半点温和。

嗓音一落,他与婢女们驻足在原地盯她,势必要云倾月入屋,他才会收回目光。

老管家的态度再度冷淡,云倾月对此倒是有些了然,想来自是方才他送药进来,她并未帮他劝说百里褚言喝药,是以他略有气恼了。

她按捺神色的朝老管家问:“褚言呢?”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老管家脸色骤然冷冽,双目圆瞪着云倾月,情绪也蓦地收敛不住,冷气沉沉的朝云倾月质问:“倾月郡主既是不关心我家王爷,又何必问他在哪儿!老奴以前也听府中之人议论过,也知倾月郡主历来高贵,眼光也高,喜欢的人也是南翔太子那般风云的人物!只是郡主既是不喜我家王爷也就罢了,可为何郡主要三番五次招惹我家王爷?纵是王爷如今受伤,郡主也不过问分毫,也不劝说王爷敷药与喝药,在郡主眼里,可是全然未将我家王爷放在眼里?”

劈头盖脸的被老管家这般质问,云倾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而老管家却怒意不止,继续道:“便是草木家畜,王爷对它那般好,也该感化了!倾月郡主扪心自问,你与王爷相处这么久,王爷可曾亏待过你?你本是不喜王爷,为何还要招惹他!如今王爷满心都是你,念念的是你,甚至那段时间因为你而主动喝药,为了你而改造郡主府,为了你而多次神伤,王爷本是体弱,自小也不得任何人体贴关照,倾月郡主既是闯入他心里了,为何又要伤害他?难得郡主当真如小厮们私下议论的那样喜欢南翔太子那样的人?纵是我家王爷对你百般顺从与讨好,你都不会对他动半点心吗?”

老管家越说越激动,情绪高涨,苍老的面上满是怒意与质问,然而那略微混沌的眼里,却突然积攒了泪。

他这席话全因心疼百里褚言才说出来的,云倾月自是理解,她沉默片刻,才略微叹息的低道:“老管家,您误会了,倾月并未闯入褚言心里,褚言,并不喜欢倾月。”

嗓音一落,本以为老管家能理解,然而老管家更是怒不可遏,眼中的泪霎时气得淌落在满是沧桑皱纹的脸颊。

“郡主怎能说出这话,你怎能这般无情!”他道,语气竟有些嘶哑。

云倾月眉头一皱,还未回神,却见老管家突然朝她跪了下来,云倾月脸色骤变,正要伸手扶他,然而老管家却开始朝她磕头,嘶哑沧桑的道:“倾月郡主,无论你喜不喜欢王爷,请你收回这番话。王爷自小无人对他好,受了太多苦,如今王爷好不容易心系了你,望郡主莫要让他失望与心寒,老奴在此为郡主磕头了。”

“奴婢为郡主磕头,求郡主了!”老管家一跪,他身后端着午膳的婢女们也全数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

“老管家,你起来!”云倾月脸色大沉,几番用力想扶起老管家。

然而老管家却执拗的跪地,浑然不愿起身,更嘶哑急促的道:“求郡主应了老奴的话吧!王爷对郡主是好的,望郡主莫要伤害他了。前日夜里他外出归来便胳膊受了重伤,昨日又在郡主府等了郡主一日,受了寒,夜里发烧得下不了踏不说,王爷也不让人为他诊治,更不让人为他处理胳膊的伤口,今日一早,他还强撑着去相府寻郡主,直至方才归来,都不曾喝药进食与处理伤口,王爷方才吩咐老奴为郡主送午膳时,脸色已苍白得厉害,浑身都在发颤,袖子也在滴血,吩咐完老奴后,王爷就回屋关门,任由老奴与府中大夫如何敲门,王爷就是不开!老奴不知方才郡主与王爷相处时与王爷说了些什么,但王爷那般失魂落魄,定与郡主有关。老奴不求郡主喜欢王爷,但求郡主看在王爷对你不薄的份上,莫要伤害王爷了,若是郡主当真有心,此番便请郡主去劝王爷让大夫诊治及喝药,老奴为郡主磕头了,求郡主了!”

老管家的磕头声一道道的击落在云倾月心口,发紧发僵,云倾月强行按捺着神色,朝老管家道:“褚言是聪明人,并不会拿自己开玩笑,老管家且放心,也许过会儿,褚言便会开门让大夫诊治了。”

“王爷的性子,老奴再清楚不过。一旦动心,自是如刻在了骨头上一样!解铃还须系铃人,郡主若是不出面,王爷定不会让大夫诊治。”老管家嘶哑道,仍是不住的磕头,“求郡主了。”

云倾月目光骤然开始摇曳不稳,心底发着紧,终归是答应。

老管家终于停止了磕头,苍老的面上带着泪痕,眸中却积满了各种情绪。

云倾月不再观他,仅是不发一言的转身朝百里褚言的主屋方向而去。

途中,闲王府的梅花莫名凋落不少,地上,偶尔会见得几滴刺目的血,应是百里褚言回屋是留下。

不知为何,许是迎面而来的风太冷,竟似是一直冷入了心底,纵是紧裹衣裙,也觉周身寒凉。

老管家一众人便不近不远的跟在她后面,步子略有踉跄凌乱,脑中再度闪现出老管家那些话,云倾月心底起伏不定。

待行至百里褚言的主屋前时,只见屋门紧闭,屋中平静无声。

云倾月伸手略微僵硬的拍了拍门,又顺势强捺心神的唤了几声,然而屋中无声无息,犹如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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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淑英,生于陕西宝鸡,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1984年发表作品,中短篇小说、散文刊于《中国作家》《长城》《中华散文》《海燕》《河北文学》《当代人》《小荷》《草地》《阳光》《地火》《岁月》《北极光》,散文被《作家文摘》《读者》等刊转载选录。短篇小说《老车轶事》、散文《你在我眼中》获奖。已发表中篇小说10篇,短篇小说20余篇;散文百余篇,出版散文集《心灵风景》。我在市妇联工作。这工作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有些事很大,有些事小得类如芝麻。经常可以接到女人的求助,方方面面的。婚姻失败或者情感受骗之类的,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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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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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服星辰大海,跨越无尽时空,为的就是让自己的青春无悔。就算是一滩烂泥,当他漂浮在宇宙之中时,也可以骄傲的说,我就是最闪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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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拔三千米雪线上奇怪的枪声。二十四岁的维吾尔小伙子巴赫,做梦也没想到刚刚以三百七十元的高价码引进的一只幼年雄性克孜羊,竟在昨天的牧放中不幸丢失。昨天——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一日,天气晴好。大约上午八九点钟,巴赫便操起尼纶羊鞭,轻轻吆喝了一声“达儿”(催羊的口语),便将三百多只雪白的长毛羊赶出了方圆一里的牧圈。他特别关照那只可爱的“克孜”,因为这只引进的羊种一两年后一旦和他的毛羊交配,将很可能产生一种耐干旱、耐高寒的新的羊种,那将使他的“羊财梦”实现得更美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