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景芝咬了咬下唇，护甲刺进了血肉，一丝丝血渗了出来，可恶！
“爹爹说过，会给我生个弟弟叫叶楼阳的……为什么爹爹死了……”
叶楼夕的意识模糊不清，什么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前世的爹爹和娘亲。
“我还要弟弟陪我玩，陪我吃好吃的呢……”
见叶楼夕傻笑起来，白夜眼睛一酸，抱住叶楼夕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夕儿，我是白白相公，嗯？”
“白……白白相公？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叶楼夕蹭了蹭白夜，白夜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嗯了一声，他到现在都看不出夕儿到底怎么了，似乎记忆只停留在了一些画面，而且甚至还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芝暗暗冷笑，她当然意识模糊不清，这毒可是景仁亲自为叶楼夕准备的。
景仁是之前的男子，心狠手辣，唯一爱慕的，也只有景芝了，他们是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家族被灭，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来受苦的。
此毒会潜伏在叶楼夕的身体里，今年只是个开始，等到及笄时，叶楼夕便会意乱情迷，说不定随便捉个男的就上了，到时候，看她怎么有脸！
“今日到此为止！都回去。”
叶流道，景芝很不甘心，要是再快一点，说不定就成功了。
白夜的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好，这个人，他记住了，有一天，他定让她碎尸万段！
“快传太医，夕儿，夕儿晕过去了！”
楼颜眼见着叶楼夕渐渐昏迷，心中一阵疼，这是她的孩儿呀，之前都好好的，现在……
“白公子，明日，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楼颜叹了一口气，叶流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却不知怎样开口。
“不，现在有大麻烦，若是我贸然离开，恐怕，整个江山都会出现危机。”
白夜不断的传输了内力给叶楼夕，心里暗叫糟，这毒他从未见过，改日回去找越真商量商量，不然，只能找那个妖女拿解药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说什么？”
叶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白夜将叶楼夕放在了床上，盖了张薄被，安抚的柔顺了叶楼夕的头发才道：“方才太过着急，请二位出去，我要帮夕儿整整仪容。”
楼颜的丝绢被她紧紧握着，这么说，她岂不是要单独和他站在一块了。
白夜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贪婪的回到了叶楼夕有些脏的脸上，却因她的爹娘在而不能太过出格。
“那好，柜子里有衣物，那都是这些年来我为夕儿做的，看看合不合适。”
楼颜脸上有了几分暖然，这些衣服她从一岁绣到十岁的衣服一直没什的大用处，一直想着等夕儿回来，这样就能让她穿上自己娘穿上的衣服了。
楼颜一直很想告诉叶楼夕，娘很想她，即便她的爹不爱娘了，但是，至少楼颜还爱叶楼夕，那份来源于母亲的爱，永远都不会断下。
叶流看见楼颜略带苍老的容颜，心里是很愧疚的。当年他们真心相爱，却不想会闹到如今这般，什么时候他对她的爱只剩下愧疚了呢？或许是时间在作祟，时间长了，感情也淡了。
楼颜和叶流走出了去，顺便带上了门。
两人相继无言，叶流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静。
“皇后，时间总归是冲淡了你我的感情，以前的你……不是现在这样的。”
楼颜听了一愣，随即凄凉的一笑：“呵，皇上，变的不是什么，而是你的心。你的心，从来皇权比臣妾重要，不，我不是所臣服于你的妾！”
“为了皇子，你可以背叛我甚至欺骗我，这个皇后之位我从来不想要，我，楼颜，楼家的女儿，永远不会为谁而委屈自己，我亦是，夕儿也亦是如此。”
楼颜的脸上流露出了那骨子里就渗透了的楼家女子气概，显出了当年那个年轻的楼颜原本的样子。
其实今年她不过三十，满头青丝因成日里忧愁过度早已斑白了些许，那点皱纹，是长期以来夜不成眠的凄状。
叶流一愣，是的，这是他以前深爱的楼颜。只是，很多事，都挽不回了。
“这皇后不当也罢。”
楼颜取下象征皇后的凤凰千坠丝，扔在地上，将头上不多的饰物全数摘下，将凤冠披霞脱下，显出了一身单调的青色，将凤凰金丝绣鞋脱下，赤足踩过地上的一切，哦，是了，还有一样，代表皇后最高权位的白玉牌，楼颜摘下，举起来，当着叶流震惊的面，当场松手落地。
砰！
是玉碎的声音，同样也是心碎的声音。
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楼家长女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楼颜，你！”
叶流没想到楼颜居然把所有象征皇后的物件全数砸碎。
“自废皇后，亦是心碎。”
楼颜不想在待下去，朝屋里道：“白公子，夕儿交于你我放心，我……先走了。”
白夜应了一声。
“皇后娘娘，有些事情，的确该算清楚。”
“不必叫我皇后，这世上再无楼氏皇后，只有楼家小颜。”
说完转过身，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对不起夕儿，娘，给不了你母爱了，下辈子，娘再补偿你。
……
叶流站在那久久不定，良久，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捡起了已经碎了的玉佩，碎玉上还隐约看得出颜这个字。
吱！
门开了，白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陛下，有些事，我希望你可以听一听。”
叶流起身，原本还俊朗的容颜像是苍老了十几年。
他终归还是伤害了她。
“你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