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一……班,诶,在哪儿啊?”
在蓝白色教学楼走道里,一个郁闷的声音响起。
浅秋实在累的不行了,就倚在走道的栏杆上了,低头在手机里地图戳来戳去,头都大了。
清宁一中太大了,这个消息对于她这种骨灰级别的路痴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本来以为地图在手,天下我有的浅秋,在跑了三栋教学楼后挫败了。
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对自己这种迷路的情况毫无办法。
唉,从小迷路到大啊,对于自己还能好好活着,真的觉得是个奇迹。
她叹气,收起手机转身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的人潮,熙熙攘攘。
那次迷路的经历不知怎么就浮现在眼前。
她小学的学校难得组织了一次郊游,尽管是在偏僻的乡下,可他们这群从小就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依然在田野里疯脱了形。
傍晚在所有人都安全回来的情况下,就她一个人上错了车,被大巴车带到一个穷乡僻壤,一个除了大片麦田就是茅草屋的乡下。
手机的坐标显示不出这个地方,她打电话给妈妈,可那个机械女声总是说她不在服务区。
就在她以为永远都回不去了的时候,陆晨那个家伙居然在庄稼地的田头找到了她。
平时就喜欢再班里女生面前装酷耍帅的家伙,那次为了找到她,跑丢了一只鞋子,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白皙的脸上灰仆仆的,活像一个从深山里钻出来的野人。
她抱着膝盖直愣愣地看着他,疑惑的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纳罕地挑眉,怎么混的比她这个露宿田野的还差。
可下一秒,陆晨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从地上扯起来,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拽着她往前走。
那要把她手腕给捏碎的力道让她狠狠皱起眉毛,痛呼出声:“嘶……疼啊,你就不能温柔点啊。”
那个家伙好像跟没听到一样,依然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嘴角紧紧抿着好像在和谁置气。
当时她心里就怒了,丫的,在田间地头坐了一晚上,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刚想大力把这家伙的手给甩开,他就猛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沙哑的带着后怕的颤音传进她耳朵“浅小秋,我差点以为你死了,知道吗?!”
当时的她被他一阵吼声给震在了原地。
她想伸手安慰那个执拗的背对她不肯回头的男孩子,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头认错“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啊。”
陆晨什么都没说,比她大了点的手掌扯过她的手拉着,紧紧的,但是浅秋却没有再想着甩开。
因为她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晨,哭了。
那一次,她靠在路晨的肩膀在回家的车子上睡着了,即使回去后被妈妈狠狠地骂了一顿。
那件事每次都被浅秋拿出来嘲笑陆晨,而陆晨深深为当时自己当着没心没肺的浅秋哭的稀里哗啦感到不耻。
那股被人呵护的温暖,似乎现在还留在心底呐。
一抹淡淡的笑浮现在嘴角,那是真正从心底感到愉悦而散发出的笑意。
明媚而温暖,不是她平时在人面前虚虚的,笑意不达眼底的假笑。
可下一秒,这笑容就有些僵硬了,浅秋眼睛瞬间瞪大了,惊呼一声后撒丫子就跑“糟糕,我还没找到班级呐,夭寿啊!”
少女清脆的声音渐渐消散,楼道又恢复了寂静。
就在浅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班级,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她手都搭门把上了,却没有推开的勇气。
想想门开后,面对几十双陌生眼睛的注目礼,她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脑海里这么想着手不禁缩了缩,怎么办?进不进啊?
“不进去?”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再等等。”浅秋皱皱眉,她在想有没有不进去的理由。
“呵,这位同学你是在等我吗?”
诶?这声音?
浅秋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有点搞笑的把头一点点的扭过去,于是就看到抱着一摞花名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老师?!
白宇潋艳的桃花眼带着温润的笑意,看着浅秋笑的很温柔?
诶?老师一般对第一次见面就迟到的学生没什么好印象才对。
“哦,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浅秋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这个老师长得真的好帅啊。
白宇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近开了门,手搭在门把上扭头对她笑了笑说“没关系,那跟老师一起进去?”
“嗯,好的好的。”这么帅的人,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的吧。
浅秋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班里坐着的人也不是很多,这倒是免去了她的尴尬,让她重重的松了口气,赶紧挑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