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集会进行之中，众人都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一处船舱内，所有的船员都聚集于此，观看着眼前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中反馈的声音和图像，正是这场集会，宛如现场直播一般。这些船员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
“猫箱效应的边际线又扩大了，即使我们身处在大风暴圈之外的边缘地带，也能操控少数的设施类秘宝了。”一名船员感慨道。
“这并不奇怪，谁都知道深渊自身也在成长，我们这些存在越来越多，也会给深渊带来反馈，也许有一天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一座巨大的猫箱也未可知。”
“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低级冒险者需要操心的事，恐怕等到你说的那一天我们的骨头都变成化石标本了，还是来讨论下眼前发生的事吧。”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学员要这么做，帮助这些无知者有什么好处？虽然我以前也是学员，但是当年我坐船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这种事也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你之前没有接过护送初入者任务并不奇怪，那些学园的老家伙越来越精明了，真是吃干抹净不给后来者一点机会。”
“此话怎讲？”
“你应该知道，因为学员的出现，船上乘客的生存率出现了巨大的倾斜，往往最后走到最后的大多都是学员，毕竟这些学员被培训过，优势实在太大。”
“但是那些无知者毕竟是被系统挑选出来的，总有几个不能被小瞧的存在，他们往往能在献祭仪式中战胜学员，而且成长速度极其恐怖，最近五十年出现的至强者，大多都是这种人。”
“我明白了，学园想要将这种人也控制在手中，所以在他们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就算计他们，才有了这一幕！”
“没错，就是要让所有的无知者都签下协约，让他们在一年之内履行协约支付欠款。而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初入者在第一年连突破权限0都比较困难，无法进入深渊之中，更何谈攒够100魔石？只要无法履行协约，在系统的见证下，就会变成对方的奴隶，就算成长为至强者也无法摆脱控制。”
“但我还是不明白，帮助无知者对学员有什么好处，护身符一一对应，帮助无知者岂不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哼！你以为这帮助有多大的用吗？无非是给无知者提供一些制式武器，这种东西我看最多只能起到安慰作用。毕竟无知者没有接受训练，就算装备相同，战斗经验也有巨大的差异。恐怕最后真能活下来的只有极少数，而这些极少数的无知者也已经签下了卖身契，实在是吃干抹净的绝户之计。”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这些学员干嘛不一上船就以武力要挟，让对方签下卖身契，不是省事得多吗？”
“看来你对深渊的理解还是太浅薄，我曾听某个资深情报家说过，系统可不是死板的公证人，它有自身的执行标准，如果协议内容太不平等，协议本身会立即失效，所以单方面的不平等条约在深渊中几乎不存在。而这群人如此大费周章，就是要跟无知者签一份看上去极为公平的协议，这样进入深渊之后协议才会生效，受系统的保护，双方都不可能反悔。学院那边也下了本钱，这些制式武器本身价值就不菲，再加上无知者正处于生死危机之中，可以按照溢价十倍计算，用100魔石交易也是勉强符合公平原则的。”
“呵呵，有人在的地方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就算是系统这种绝对公正的存在，也无法阻止人类天性中占便宜的本能，这种事虽然让人不齿，但学园背后的人都不好惹，诸位发发同情心可以，可别真的正义感爆棚，暗中出手相助。”
宇文珂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烦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光老祖要他保护好毕生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早就有了计划。但是如果毕生南签下这个协议，入了对方的圈套，这还算保护周全吗？可是就算他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而就在宇文珂感到纠结无比的时候，光幕中的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却说季卫国堂而皇之地将刘堔定为自己的护身符，所有人心头都安心了许多，更加相信对方说的话。刘堔跳出来想要打击对方的权威性，受到敌视也是情理之中的，没有人替他说话，这时候站出来说不定就替他当了靶子。
季卫国的阴谋无非是想要赚什么魔石，既然能帮到我们也算是平等交易，何况如果交易对象死光了，他找谁要钱去？
恐怕这季卫国跟那些学员也不是一伙的，有自己私心，如此看来管他是不是学员呢？只要过了这一关，后面愿不愿意履行契约还不是我说了算？不是说那个地方连法律都管不着吗？能还上就尽量还，还不上你还能拿我怎么着？没听过欠钱的人才是大爷吗？
台下几乎所有人都转着相同的念头，越想越觉得答应季卫国的条件对自己极为有利，望向季卫国的目光都充满了炽热。
“原来如此，”刘堔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其实事情哪有那么难，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法。”
“你想说什么？”季卫国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地盯着刘堔不怀好意。
然而下一刻，刘堔突然暴起，却是让他措手不及。只见刘堔双手抛出两把餐刀射向季卫国的两位手下，同时双腿发力，猛然向前突袭而去！
“倒不让人意外。”季卫国毫不慌张，从袖中摸出一把带着放血槽的匕首，迎着刘堔斜斜劈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觉手腕一痛，震惊地发现刘堔的速度突然快了何止一倍，刹那间就出现在眼前，一记无法躲避的手刀切在自己的手腕上，差点就拿不住匕首，更无力再向前刺下，只能遵从本能反应急忙后退。
倒退这种千锤百炼的步伐他早已练过无数遍，自然是轻车熟路还速度不减，可是不知怎么得腿部忽遇阻力，让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堔的拳头却落在了他的腹部，一股剧痛袭来，让他彻底丧失了冷静的判断能力，松开了好不容易才把持住的匕首，捂着肚子倒吸冷气。
刘堔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一记鞭腿准确无误地击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只见季卫国的双眼顿时就血红一片，爆框出血，几个呼吸间就瘫软在地，当场化为一具尸体，所有的雄心壮志都灰飞烟灭。
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明白，以自己的搏杀能力即使在这期的学员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为何对付一个无知者竟然仿佛自己才是孩童一般的弱不禁风，不是说善于观察的那种人都是靠脑袋吃饭的吗？怎么会这么强？！
就在刘堔突然暴起的时候，刘堔的两名手下手忙脚乱地借助防具挡下餐刀，便要配合老大围攻刘堔，却不想人群中突然又跳出了一个身影，一拳一脚便挡住了他们两人的进攻，使得老大只能一人面对刘堔，结果呼吸间就立毙当场！
见到老大已经没了气息，两人也脸色巨变便要转身就跑，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感觉到一阵巨力把他们拉扯回来，栽倒在地上。只见之前从人群中跳出来的那人竟然就是毕生南，他手里牵引着两根极细的丝线，不知何时缠绕在了那两人的身上，使得对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脱离，力量之大骇人听闻。
刘堔有些意外地看了毕生南一眼，没有想到他也有两下子，两人对视一瞬，便产生了默契之感。
“我想说的是，”刘堔踢了踢地上死猪一般的季卫国，冷笑道：“杀了你，问题不就解决了。”
或许此人玩弄权谋有那么一套，连自己稍不注意也着了道，但是就算设计的再好，没有绝对的武力去震慑又有何用？任你诡计多端，我自以武破之！
季卫国如果知道刘堔此时的想法，一定会为自己叫屈，他当然想过万一遇到硬茬子怎么办，但他自持手中的兵器之利，又有名列前茅的搏杀功夫傍身，就算打不过对方，还有两个手下在旁边帮衬着，三打一磨也能磨死！还打不过就去找学员围殴！请他那个天才弟弟帮忙！但是谁能想遇到了刘堔这个变态，根本连片刻都支撑不住，几个呼吸间就死翘翘了，甚至被打得有些懵，想不明白刚才都发生了啥，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不是说好学员对上无知者都是稳操胜券的吗？这是季卫国最后一个念头。
“你……你把他杀了，那我们怎么办！”忽然有人惊声道。
“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只不过签约的对象换成了我们而已。”刘堔与毕生南对视了一眼，冷笑着踢了踢两个束手就擒的手下，说道：“把契约拿出来，让所有人签了！谁不签就跟他一起陪葬吧。”
“你怎么敢公然杀人，你就不怕杀人偿命吗？”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见识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还是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诸位应该都不是蠢货，刚才他说的献祭仪式难道不是杀人吗？只有杀了人才能活下来，活下来的都是杀人犯，现在杀人和以后杀人有区别吗？问这种问题真是愚蠢！”刘堔嗤之以鼻地回答道。
接着，刘堔向毕生南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便收了丝线。两名手下脸色灰败地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掏出一叠早已打印好的契约书。刘堔抽出一张契约书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多大毛病，不过他注意到其中一个条款明确注明，如果无法按时偿还欠款，则债主有权让对方签订一份仆从契约。
刘堔虽然不知道这个仆从契约是干嘛的，但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对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满意。
有刘堔和毕生南的武力震慑，又有化为死人的季卫国杀鸡儆猴，台下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排一个规规矩矩地签好协议，包括那两名手下。
其实这些人愤怒的原因很简单，早知道季卫国居然这么弱，一起围上去把他杀了，然后抢夺武器就是，何必要签这种协议？这时候他们也想明白了，在这个脱离了现实社会的环境里，杀人真不算什么事，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让他们现在去围攻刘堔和毕生南又不敢，因为没有人敢带这个头，刘堔的战斗能力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自己刚喊一嗓子就人头落地了。
等到所有人都签好契约后，刘堔如约将武器和防具分配给每个人，自己也拿了一套装备出来，自然是其中看上去材质最好的。最后挑剩下的武器防具还有五件，刘堔便打包让毕生南拿着。
“诸位，既然人也杀了，脏也分了，这就跟我去把那些学员都杀了吧。”刘堔笑着说道。
说什么？杀……杀学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