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布甲尼撒看了看她嚣张的爪子,失笑:“你更凶吧。”
林翡杵起下巴:“说真的,刚开始我也挺怕你的。”
尼布甲尼撒挑眉:“哦?”
“其实我们的历史书上有关于你的介绍,把你形容得很强悍。”林翡咂咂嘴,“然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当场处死了这么多刺客,说实话,当时我就一门心思的想逃离这个地方,害怕我也小命不保。”
“现在呢?”尼布甲尼撒又问。
“现在吗?”林翡想了想,“还是挺怕你的。”
她拿过他的手抱在怀里,对他眨眨眼:“怕你受伤了自己扛,怕你难过了不说,怕你孤单了没有人陪。”
“翡。”
尼布甲尼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是在说情话吗?”
林翡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扯着脖子反驳:“没有!”
尼布甲尼撒再次失笑,笑声低沉而有磁性,看着他异常明亮的眼睛,林翡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她为他盛饭:“对了,今天外宾们都说了什么?接见会怎么这么快结束?”
尼布甲尼撒回答:“因为听说有人提着弓箭去练兵场了。”
林翡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你担心我和米缇斯要决斗啊?”
尼布甲尼撒提起嘴角:“你打不赢她。”
“好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林翡知道他在开玩笑。
尼布甲尼撒看了她一眼:“犹太国突袭了大马士革。”
“什么?”
林翡吃了一惊,首先她没想到犹太国才被尼布甲尼撒重创还有精力去攻打其他国家,其次她突然想起蓝律就是在大马士革,不知道他有没有危险。
“严不严重?”她问尼布甲尼撒。
“只是在边境一带,没有蔓延到大马士革的主要城镇。”
林翡松了口气:“那蓝律应该没有危险。”
尼布甲尼撒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了刀叉,扯起嘴角:“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差点也在大马士革了,和埃吉贝·蓝律一起。”
林翡正舀了一勺汤在嘴里,被他一句话呛得直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这人难道是在……吃醋?
林翡伸出手指戳了戳尼布甲尼撒的脸:“你是尼布甲尼撒吗?我们最伟大的尼布甲尼撒二世也会吃醋吗?”
尼布甲尼撒拿开她的手顺势握住:“虽然我不太懂你口中的‘吃醋’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林翡嘿嘿笑:“当然是好话,天大的好话。”
见好就收,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殷勤地给他夹菜:“大马士革是巴比伦的盟国,犹太国这样挑衅,你有什么打算?”
尼布甲尼撒沉默了片刻,缓缓说:“先缓缓,如果现在出征,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林翡听明白了,所以一瞬间心里难过起来。
他在害怕,害怕如果远征那么他来不及回来她可能就不在了,害怕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戛然而止的相处时光被战争浪费了。
尼布甲尼撒温柔地看着林翡,似在叹息,又重复了一遍:“再等等。”
“嗯。”林翡笑着点头。
但她知道快了,因为她来自未来,她所学习的历史会推着他前行,他注定是巴比伦最骁勇善战的君王,而不是被儿女情长牵绊的普通男子。
那一场巴比伦和犹太国之间的大战,还有著名的“巴比伦之囚”都快到来了。
林翡吸吸鼻子,不经意抬头才发现月亮已经爬上了夜幕。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的,似乎笼罩在一层薄纱里面,月光异常的温柔。
她走到庭院中央仰头望月:“知道我为什么很喜欢月亮吗?”
尼布甲尼撒摇头:“为什么?”
“因为它很忠诚。”林翡仔细看着月亮表面的暗斑,“无论时间的长河奔向多远的远方,它总是陪伴着我们,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它。它见证着这世间发生的一切团圆和离合。”
一双有力的手围在了腰间,林翡向后靠在了温热的胸膛上。
她没有回头看,只是接着说:“尼撒,就算隔着千年的时空,无论是在多远的未来,看见的都是同一个月亮,它一定会把相思传递给另一方。”
尼布甲尼撒把头埋进林翡的脖颈,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芳香,过了很久他闷闷的声音才传来:“再唱一次那首歌吧。”
林翡双手覆上腰间的另一双手,轻轻哼唱起来:
“In the early morning hours
Someone waits for you
'mong the blossoms and the
flowers
He will find you.
Someone
Saw you today
But then you ran away
Into the blue.
Who's that shadow by the water?
Who has come for you?
In the lilac and the roses
I will hide you
Somehow the story goes
You've been followed by ghosts
Out in the blue”
尼布甲尼撒想起他们当时在战场上的对话:
“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友情。”
如果现在再问一遍,答案会不一样吗?
“这首歌真的是关于友情吗?”
“骗你的,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