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痛的一直叫个不停。
而此时，隔壁的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王屠户正在杀猪。
几百斤的肥猪被绑在案板上，王屠户一刀下去，肥猪的叫声十分惨烈。
“今日这杀猪的叫声也忒大了点吧！”王屠户一脸憨相，挠了挠头：“而且这叫声也忒惨了些。”
另一边。
“你是谁？竟然敢管老娘的闲事？”“燕家庭院里，肥猪”王刘氏正在和孟婆“大战”。
“你和你老娘关系挺亲密呀，有事儿没事儿嘴边上都挂着她。”孟婆嘴上可不吃亏，手上还又加了几分力气。
工作间……
王屠户虽然不敢自称庖丁，但杀猪的功夫可不容小觑。
腕抖刀动，肉随刀锋。
王屠户几个动作下来，那快刀沿着猪骨的缝隙游动，没费多少力气就卸下了一条猪前腿。
王屠户抱着这条前腿，摸了摸猪蹄子，又掂了掂重量，不知怎么就突然唏嘘到：“翠花嫁给我也有十余年了，跟着我没享过多少福，当年二八年华时的一双嫩手也糙了，纤细的胳膊也粗了。都是跟我受了苦。唉！”
另一边……
王刘氏的胳膊被孟婆反向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终于“嘎巴”一声，断了……
此处惨叫声无法形容。
工作间……
“今日外面异常的吵闹啊！看来这次翠花又怒气不小，只是可怜了那一对母女。”王屠户此时连另一只猪前腿也卸了下来，把刀伸向了肥猪的两条后腿。
另一边……
“小蹄子你给老娘记着，老娘以后饶不了你。”王刘氏深知，打架输人不输势。小混混斗殴被揍了，还会放下几句狠话找回一些场子呢，更何况是她骂遍一条街无敌手的王刘氏呢。
可她没想到的是，孟婆可比她狠多了。直接“砰砰”两脚，踢在了王刘氏膝盖正后面的软肉上，被踢到这个地方，那王刘氏自然是站立不稳，“哐当”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呀？没想到这位大妈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刚说完狠话，就给这母女二人和小女子我道歉了！”孟婆笑的很开心，还把“大妈”二字咬的特别重。
工作间……
“想起来翠花变成这样一个悍妇也是怪我，虽然做着杀猪的营生，却老实巴交，总被几个小地痞强收保护费。”王屠户弄完了猪后腿，换了一把尖刀，照着猪肚皮一划，这一刀快，准，狠，尽显一个老屠夫的功夫。
他放下尖刀，一边清理猪内脏，一边又自言自语道：“唉，是我太懦弱啊！要不然也不会逼得翠花一个女人家看不下去，和几个小地痞撒泼，也不成想自打那次便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泼妇。”
另一边……
“小妹妹，不要怕。”孟婆笑盈盈的看着燕家女儿，与刚才“战斗”的样子判若两人：“坏女人已经被我制服了，你过来打她几下，出出气。”
小女孩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要，我打了她，我就也变成坏人了。”
“听到没有，你还不如个小女孩懂事，跟人家学着点。”孟婆看向王刘氏。
“哪轮得到你个小蹄子来教育老娘！”王刘氏的眼中似乎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咬牙切齿的对孟婆说到。
孟婆二话没说，直接就是一脚踹到了王刘氏的肚子上。
这一脚踹的着实不轻，王刘氏被踹的直接趴到了地上，大口呕吐，就差把肠子给吐出来了。
工作间……
“说起来也奇怪，那几个小地痞我记得原来也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只是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子？”王屠户收拾完内脏洗了洗手，拿起一把剁骨刀把猪头直接剁了下来。
然后又自嘲到：“我还说人家变了性子，自己不也是被翠花骂了一顿窝囊废后，一气之下出去就学会了赌博么？还怎么也戒不掉！想当年我又是多么的本分，可现在……唉……”
最后一次另一边……
“真是恶心！”孟婆走到王刘氏身边一个手刀下去……
打在了恶妇的后脑上，恶妇就此昏了过去。
“惹不起，惹不起，女人惹不起啊。”五公子双眼看天，心中默念。
四公子也是一副看傻眼的样子。
孟婆瞥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她走向燕家母女，哄劝了一番，将她们扶进了房间。
王屠户此时才听到消息，说自己的妻子被人打了，忙从工作间里跑出来，赶到了燕家庭院。
可他也自知理亏，又想到论打架骂街自己可不如老婆，看到妻子都败下阵来，自己想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就拖着王刘氏这么离开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子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燕家屋子里，燕夫人正在道谢。
“夫人言重了。”孟婆是地府中人，知道这誓言可是会成真的。
她好奇的看了看燕家小女儿的第三只眼。那是一个竖瞳，开合间隐隐有红芒流转，其他都和正常眼睛一样。
在孟婆印象中，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天瞳是这样的，红瞳只在妖，魔，鬼三道中出现在，而眼前的小女孩很显然是一个人类，不可能出现异瞳才对。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孟婆挥手从身后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了小姑娘。
“我叫燕小安，姐姐你可以叫我安安。”安安犹豫了一下，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
“真好吃，妈妈你尝尝。”燕小安终是露出了笑容。
“你吃你吃，妈妈不爱吃甜食。”燕母一脸宠溺。
“不要，妈妈就尝一口嘛，安安记得妈妈以前最爱吃桂花糕的。”
燕母无奈之下，只得咬了一口。
“好吃吗？”
“好吃，好吃……”
“安安一定会快点长大，挣好多好多钱，给妈妈买好多好吃的，让妈妈再也不被欺负。”
“我的好女儿，是妈妈让你受苦了。”
说着，燕母抱着安安，哭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孟婆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燕家的悲剧只是一个缩影，这世上又有多少和燕家一样凄苦的人家？又有多少更加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孟婆心中生出了一种怀疑，我盛汤多年，看着鬼魂往生，总觉得投胎人道是最好的，生活也是最多彩的。
可如今看来，生而为人，就真的比那些懵懂无知，为生而生的牲畜幸福吗？
孟婆没有再打扰这对母女，她悄悄的留下了一些银子，小心而缓慢的退出了屋子。
燕家庭院里不再人满为患，一群吃瓜群众也被五公子饕餮给疏散了，暂时还给了燕家一个清净。
“不管了？”看到孟婆出来，饕餮看了一眼还在痛哭的燕家母女问到：“还有那个安安，她的天瞳很奇怪啊，我和四哥都没见过。人道中似乎没有出现过红色天瞳吧！”
饕餮不是凡人，屋子里面的对话，他听的是一清二楚。
孟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到：“天地初始，人道初现，那时候人们过得也这么苦吗？”
“我只是个新进的小神，可我却记得，几百年还是有人的鬼魂带着笑容的，我的前辈们也都说，最早的时候，人的鬼魂们投胎时都是笑着的，他们虽然一身鬼气，但却带着最阳光的笑容。可现在，反而是那些牲畜死后的鬼魂，更加有生气。”
饕餮和狴犴都沉默了。
“人类不是万灵之首吗？怎么现在他们发自灵魂的不快乐？这样的人类，还是万灵之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