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接过丹药和生命之泉,喂入白发男子口中。他从未预料到自己第一次接触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不是自己吃,而是喂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很心疼,虽然这些宝贝都不是他的。
不得不说这两件宝贝的确对得起它们牛逼轰轰的介绍,效果拔群,白发男子服下之后,立刻就有了反应。
“咳咳……”白发男子清醒了,脸色苍白,十分虚弱。他第一时间摸了摸腰间,没有摸到匕首,这才谨慎的注视方林四人,礼貌的道谢:“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白发男子虽然虚弱,可是他想走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一次简单的空间挪移,他就能离开。不过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假装动弹不得,想要弄明白眼前四人救他有何意图。
在他的感知中,这四个人,一个宗师,三个先天,平时不会正眼相看的小角色。这种实力,就算想要救他,也很难办到。
领悟空间法则的他,最得意的就是隐匿身形的手法。利用法则之力,淡化自己所在的空间,降低存在感,只要他不主动搭话,圣人以下都会不由自主忽视他。他一声不响地躺在这里,宗师境就别想发现他。在他昏迷之后,被他赋予了“势”的匕首,也会继续降低他的存在感,想不到现在匕首竟然落到了眼前这个小小的先天手中,令人费解。
还有一点,他体内生命力薄弱,这几个人有能力能救回他,说明他们身份不凡。他本是被阎王偷袭,生命力近乎全部流逝,危急之中逃到此处,打算借助天鸥城中逸散的生命气息保留一命。不料天鸥城不明原因遭逢巨变,生命气息不见了,邪恶的魔气取而代之,计划落空的他险些丧命于此。
方林正想打听白发男子的信息,他义正言辞的说到:“阁下不必如此,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阁下性命垂危,我等出手相救不过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刚才路边人来人往却没人注意到你,实在诡异。”
大陆上的圣人,即使方林没有一一见过,但也都听说过。总共不足一百的圣人,哪个不是声名显赫。只要知道了名字,方林就能了解他的大致信息,知道这次有没有救错人。
白发男子迟疑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他能感受到,这四人没有恶意,像四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一直以来,他遵守的原则是:人如何待我,我如何待人。面对救他一命的四人,他干脆说了实话:“我是一号。”
白雪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听错了的她继续问到:“原来是伊昊大哥,你怎么会躺在这里?”
白发男子笑了,苍白的脸色有些好转,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天真的孩子,考虑了一下稍微解释道:“我是被一个大坏蛋暗算,逃到这里来的。”
白雪听错了,另外三个可不会听错,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一号”的含义。死神殿杀手,除了殿主号称阎王,底下的人均以序号代称。一号正是除了阎王之外,死神殿的最强之人,也是最有希望获得阎王称号的下一任人选。
死神殿,亦正亦邪的组织,从不主动出手,他们只信奉一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死神殿创立以来,有很多人死在他们手中,好人有,坏人也有。
方林后悔了,这人不该救,死神殿的做法有违他心中的正义。怎么办,杀了他吗,如何跟白雪解释,方林眉头紧锁,纠结犹豫。
身为一个杀手,一号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意,不是来自方林,而是来自白侍琴。
白侍琴脸色阴沉,目露寒光,要不在白雪在这儿,她早就拔剑砍过去了。
一号苦笑,在他报出名号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连忙解释:“这位小姐,你可能对我有所误解,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你们听说过的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我也是被迫才走上这条路。你们救我一命,若是不信我,这条命你们尽管拿回去。”
没有人生来就想当杀手,一号是经历多番磨难,才被迫加入死神殿,但尽管进了死神殿,他也没有杀过一个人。毕竟死神殿那种苛刻的要求,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接到一桩任务。真正意义上的百年不开张,开张吃百年。现任一号,十九年前才顶替了某人的位置,初出茅庐的他还一项任务都没执行过。
白侍琴冷如冰霜:“我和阎王有仇,血海深仇,你说我有没有误会你。”有些事,她不想当着白雪的面说清楚,过去的真相就让它永远尘封,只要现在的小姐一直开心就好。
白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只知道白侍琴很生气,很不开心,她只能小心翼翼抱着白侍琴的手臂安慰她。
一号明白了,为何白侍琴会有如此强烈的杀意,这下反而更好解释了:“我和阎王也有仇,你看我这一头白发,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躺在这儿,全都是拜他所赐。我会杀了他,也算为你报仇。”
白侍琴看着这一头白发,回想起一号之前的状态,的确很像是死亡法则造成的。她怒气稍减,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搭理一号。
方林若有所思,白侍琴的身世他并不了解。白雪也所知不多,只知道从她记事起,白侍琴就已经日夜不停跟在她身边照顾她了。
方林感觉眼前这个杀手还真不像个坏人,出言问到:“你真的要杀了阎王?”
一号目光诚恳:“那是自然。”
方林看向楚恒:“楚兄,你信他吗?”
楚恒点点头:“死神殿,我们东耀皇室接触过,对于他们的现任一号我有所耳闻,如果这位真是一号,他的话不会有假。”
一号闻言盯着楚恒细细打量,看到他腰间的圣皇剑,恭敬的行了一礼:“原来是东耀太子当面,失礼了。”
楚恒点头回应。他得到的情报,死神殿现任一号,为人孤僻,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与阎王不和,反对死神殿作风,提出一条新的规则:死神殿杀手索命,只斩恶人。可惜被阎王驳回,此后两人常有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