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儿一走,气氛顿时尴尬得连空间都凝固了。
王天朝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眼前这个冷漠带刺的女孩是他曾经的最爱,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不管多深的感情在一次次的拒绝后,都会厌恶的,她不似清儿对他体贴入微,一年的时间里和陌生人相处的时间都比他多,他捂那那么久都没将那颗心捂热,原以为知道他与青儿的关系时,她会愤怒可现在这幅样子根本没有,她就是一个没心的女人。
王天朝冷冷的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鄙夷:“高雅,你至于吗?医生打电话时你在哪?是清儿操持一切,你不感激还这样说,是,我跟清儿亲密点怎么了?”
怎么了。
高雅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啊,我还真要感谢她,绿色很好可不适合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王天朝眼神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慌张。
“好了你也别这样看着我,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所以分手吧。”
说完她不在看那些作呕的脸。
“好,你别后悔”
王天朝握紧拳头,脸色有些阴沉。
就算分手也应该是他先说。
暗处看着王天朝转身出去,满意一笑,转身离开了。
…………
两个小时后。
灯一暗,一个白大卦的医生出来了。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高雅竟抓着医生的手,紧盯着医生,不放过医生一丝一毫的表情。
看着眼前的眼睛微红、疲惫不堪的女人,木易轩有点于心不忍。
“病人家属,请你做好心理准备……,抱歉!你的妈妈没能抢救回来。”
轰的一声,高雅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环绕着:“你的妈妈没能抢救回来,你的妈妈没能抢救回来,你的…………”
看着眼前这个呆楞无神,周身的星光都暗淡的,眼里的火光熄灭了的女孩见惯生死的他竟然感到揪心!
手搭在她的肩上:“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我会将你的妈妈恢复到生前的模样。”他听他这样说。
他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陌生女人感到心疼,无关情爱只是哥哥对妹妹般的心疼也或许为了报答她。
也许以后的他会知道为何会有此时的心情。
…………
走廊里的椅子上一个女孩浑身阴沉的女孩坐在那,身旁站着一个白大褂俊郎的男医生。
“木医……先生,我妈妈是因为什么被送到这的?”
沙哑的声音犹如荒漠里独行无水的旅人。
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暗淡无光的人是那个睿智、自信优雅的女孩。
木易轩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的人已经回不去了。
斟酌着语措:“阿姨是因为刀伤,按理说阿姨的伤口不在要害处,当时送得及时,只要有经验的医生都可以救回来的,何况我们这的医生不是酒囊饭袋之辈。”
“我到时,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
木易轩听此眼里闪过一抹冷冽,声音越发的柔和,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小雅你放心,你妈妈的死我会查清楚。”
女人点点头,声音从未有过的镇定,眼里荒芜一片。
“木先生,你快去忙吧,我已经没事了,放心我不会轻生。”
她还没找到杀害妈妈的凶手,她要活着。
高雅经过一个小时的静坐已经好了很好,她很感激木易轩在她难受时默默陪着她,旁边的护士已经不知道催过他多少次了。
在高雅说出后,他知道她是真的不需要他陪伴了,临走时不放心还找了个护士看着她。
对此高雅没有反对,暗沉的眸子看向远方。
原本坚若磐石的心房轰然坍塌,高雅蜷缩在角落里,以在母体内的姿势,就像一个迷途的羔羊,眼里掩饰不住伤痛。
她与世界的唯一羁绊已经没有了,这个冷漠的世界又剩下她一人。
她不敢去看看妈妈,只要她没看到可以骗自己妈妈还在。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很快她就好了。
可是心里的痛搅动着她的神经,心里的洞在不断扩大,冰冷的夜风不断的往那破洞里灌,好似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席卷而来的痛使得她要昏过去了,却咬着牙使自己清醒起来。
突然手机响起,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理,只想将这糟糕的心情消化掉。
可那手机那头的人好像跟她杠上了,在她挂了又响。
“这位小姐,你还是接一下吧。”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已经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解。
女人随意的撇到那个名字,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脸色一沉,素手一番,世界安静了。
坐了会,高雅向厕所走去。突然一个女生向她撞来,心力憔悴的高雅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而那女生早已不见踪影。
纤细修长的手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凉的温度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望着镜中的自己,高雅嘴角一扬,冷漠讽刺。
“想知道你妈妈怎么死的吗?来天台我告诉你,只有你一个人来哦。”
高雅捏了捏手中的纸,她知道一定有炸,可妈妈的死实在打击太大来不及多想,已经在前往天台的路上。
踏上天台路的她不知道这是通往死亡的路,或许她知道了只是不在意,妈妈的死她一定要弄清楚。
甩开护士她已经到了这,此时冰凉的夜风使得她晕乎的脑子转动起来。
这个人知道她的性子,她(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是谁?
从脑中过了一遍也没发现是何人,她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但就一个男人废得着吗?
空旷的天台里晃荡着森森的灯光,呼啸而来的冷风使得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只穿一件单衣的她瑟缩了一下。
立刻收敛心神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人从明暗的光线里向她走来。
脸上挂着一贯的清纯笑容:“雅雅,你来了。”
“阮清儿?”
阮清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质问她:“你怎么不喊我清儿呐?我们不是好姐妹嘛,你这样喊我,好伤心呐。”
作势抬手做了个掩面的动作,泪流了下来,甜美的脸蛋上带着委屈、伤心眼中却是得意、张狂的笑。
对此高雅只是冷冷一笑,眸光里掩饰不住的厌恶:“你别装了,每天都装着不累吗?这可没男人,这戏可以收收了。”
在阮清儿发飙前又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还是就是你做的。”那双空洞死寂的眸子如同寒冰乍破,弥漫出一股极其可怕的冷意。
“哎呀,不愧是京大的高材生——高大美人,这都被你想到了。”
“阮清儿你还是人吗?我与你有什么过节到杀人?”
高雅忍着滔天怒意,想听这个纯洁得让人忍不住呵护的人到底是多么的恶毒。
“哈哈哈……”
阮清儿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得花枝乱颤的,眼底沁着毒看着她。
声嘶力竭道:“呵!你会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天哥,你为什么要将他夺走?我明明比你努力,比你有才比你好看比你有钱,为什么他们只看到你?凭什么!”
高雅闻言,面上顿时浮现嘲讽的神色。
她还真不知道,一心钻研医术的她心思完全不在她那个名存实亡的男友身上,当然阮清儿在她面前掩饰得很好,而且她又是在感情世界里缺根筋的,能看出才怪。
“呵!就为了那样的男人!为了一些虚名。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你拿走就是,那些虚名你就拿走就是。”
“拿走”的字眼完全刺痛了阮清儿的心,一直被她放在心间里的男人和努力的名望被她看得一文不值,她怎么咽的下这口气,从小到大没有人忽视过她,她一直都是焦点的,可就是她,她的风头全没了。
高雅看到了阮清儿眼里的嫉恨,心中再次一寒,暗暗握紧手机。
“你恨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妈妈?”
话落,寒光乍现,就连空气都带上了寒,阮清儿被她那看死人的表情与眸光吓得后退了一步。
可想到注定是死人一个了她怕什么,稳住心神定定的看着她。
高雅知道仇人后眼睛充血,死寂的眸子带上了复仇的火焰,作势要掐阮清儿可就差一点就可以掐到时,不知从那出来的黑衣人将她禁锢住了,她挣不开。
轻蔑的撇了挣扎的高雅,对于她的说法嗤之以鼻:“呵,说得好听,也只有你才会端着清高的样子说什么拿走,你凭什么将别人渴望的东西随意说丢弃就丢弃,装的人是你,清高的面貌骗了多少人。”
随即道:“不过你放心,看在我们好友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准备一份礼物的。”
阮清儿阴沉着脸,诡异的扯出一抹笑。
直觉告诉她,不好的事就要降在她头上了。
果不其然,在那怪笑声里,一个黑影闪过,她坠出护栏,像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像折了翅的小鸟不停的下坠。
在呼啸的夜风里她恍惚间听到:“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哈哈……”
一个温柔的人站在天台,向她挥挥手,柔声道:“软软。”
妈妈,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的身后,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凶兽等待着她的坠落,等待着将她啃食殆尽。
终于,随着一阵巨响,她不甘的闭起了眼,没有一点痛,被怪兽吞噬殆尽,还有那手机也摔得粉碎。
…………
“啊”
一声惨叫在这间小小的宿舍响起。
“高雅,又做噩梦了,你应该要看心理医生了。”
“对啊。”另一位舍友附和。
“我们没有什么意思你别多想。”
“对啊,困死了。”
“高雅你也睡吧,没事了。”
颇为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响带着愧疚:“对不起了各位。”
已经被吓过不知多少次的舍友们也不甚在意了,天知道她们在半夜里惊醒过多少次,现在只求高雅不要在做噩梦了。
“没事,快睡吧。”
不久舍友们沉沉入睡,唯有她不能入寐。
明亮的双眸看向某处,那双清澈的眼睛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又做梦了!
现在的她已经重生,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她的转折点。
已经重生一个月了,她持续着一个奇怪的梦,她到底为什么坠楼?在她死之前好像妈妈已经死了,那凶手是谁?
梦里那双嫉恨的眼睛与笑声又是谁?
她知道,这事已经成为了她梦魇,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她自己克服了。
带着后怕的心情,高雅再次入睡。
不一会,她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高雅她们吃完早餐开始进入考场,这是她们最后的月考了,还有三十天她们就要高考了。
这次的考试显然学校很重视,里面坐着两个严肃的监考老师,外面走廊还有几个轮班老师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