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槿扭过头,凭借多年养成的好涵养,成功忍住笑声,不过微微颤抖的身子,和憋得有些发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第一声响来自长凳,第二声尖叫则是华氏。
牢里环境潮湿,那长凳早就破的不成样子,其中一条腿已经断了一截,是她在下面垫了块石头,才勉强维持平衡。
结果华氏就顾着潇洒了,用力一坐瘸腿从石头上滑开不说,她摔倒时又撞在倒下的凳子上,导致长凳彻底变柴火了。
“沈木槿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华氏坐在地上咆哮着。
毕竟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过得又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这一下子把她摔得着实不轻,半晌缓不过劲。
她个子又高,沈文兴半大个孩子,非但拉不动她,还把她扯得更加难受。
不过到底是亲儿子,她也舍不得骂一句,只能将气撒在沈木槿身上。
“小畜生你是瞎了,还是残了,不知道搭把手吗!”
“不、知、道!”沈木槿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
长凳是华氏自己抢的,又是她自己坐坏的,干她何事。
华氏一愣,似乎是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定定的看着沈木槿。
“你说什么?!”
沈木槿双手抱胸,悠哉的白了她一眼。
“奶奶,不对,现在应该叫沈奶奶,她从小就告诉我,路上看见人摔了千万别管,免得被讹,这是家训,所以不满你找她说去。”
“你,你!”
华氏被气得直结巴,指着沈木槿半天没说出下半句。
“发生什么事了。”
华氏的声音太大,衙役听到后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见到牢里乱成一团,顿时皱着眉忙进去。
“哎呦,沈夫人您这怎么坐地上了,牢里脏啊。”
沈木槿低着头轻揉眉心,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她算是明白了,难怪这衙役会待在油水极少的女牢,敢情也是个不会办事的。
一句话直戳华氏心窝子,不用看也知道华氏现在的脸色得多难看。
华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在地上喘粗气。
衙役毕竟是个男人,不好直接去扶,挠着头看着几人,等着指示。
沈文兴瞪着眼睛斥道:“傻呆呆的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哦,好。”
衙役笨手笨脚的将华氏拉起来,这才看见地上碎成渣渣的长凳。
挠着头,样子十分尴尬,“沈夫人真对不起,这牢里东西……”
“行了行了,以后注意点吧,别废话了。”
华氏不耐烦的摆摆手,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心情差到极点。
她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被断木一钩直接起了丝,这才穿没两次的衣裳直接就废了。
“不是。”衙役嘴笨,急得抓耳挠腮,“沈夫人,这牢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坏的得赔,不然上面不好交代啊。”
“赔,你还让我赔钱?”华氏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生吞了衙役,一时间什么身份气度都被她抛在脑后,掐着腰如同乡间泼妇般吼道,“我还没找你赔衣服,赔药钱呢!”
“呃,衣服、药钱我可以给你上报,事后批下来赔偿我亲自给你送去,但这长凳,按账上价格二两银子一把,你得给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