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谁也没有再说话。
王大姑一口一口的嘬着烟袋,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其实那天万里正告诉她这个消息,是想让她去陶家将沈木槿被沈家磋磨,险些丢了性命之事告知陶家。
这样她算是立功也能讨个人情,好在府城立足,万里正也能间接整治沈老太太,两全其美。
这事虽然不靠谱,但她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博一把,结果是手下忽然告诉了她陶家失势以及高家的事,令她临时改变决定。
等等,不对劲!
她忽然怔住,眼中露出寒光。
这个法子最初不是她先想到的,也正是出于对那人的信赖,她才没有深思过这其中的矛盾。
沈木槿目光炯炯的看着王大姑,知道王大姑已经想通一切,便又加了一把火。
“其实你最近很不顺,不只是在罗老太监这事上栽了跟头,还有其他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以前的老主顾都被你得罪光了,得力的手下也弃你而去。”
“你怎么知道!”王大姑下意识说道,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她最近做事屡屡受挫,频繁得罪人,这事不难打听,但手下离去的事,她做的相当干净,沈木槿一个农村丫头是绝对没可能知道。
“看相,你的面相告诉了我这些。”沈木槿说得十分正经。
王大姑显然不信,她轻哼一声。
“你最好把实话告诉我,没准我一高兴还能给你个好前程,不然……呵呵,别以为高家的路子断了,你就安全了。”
“我没骗你。”沈木槿语气淡然。
“去年我在望秋山上与人深夜私会,被村民抓个正着,因此毁了名声被退亲,这事你应该知道,其实那人是名游方道士,我无意中在山里救了他,作为回报他教了我相卜之术,那日夜会也是为了学习。”
她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
原主的确在山里救过一名受伤的年轻道士,还帮着送了几天吃食,后来她故意让沈红杏跟踪,从而自毁清白避开嫁给隔壁村杨二傻子的命运。
不过那道士只是给了她些银钱,并没教过她什么。
王大姑皱了皱眉,这事她自然知道,“那你真懂看相?”
“千真万确。”
“那你说说你还看出什么了。”王大姑咬着嘴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存疑。
沈木槿也不隐瞒,当即直言道:“你近来的不顺皆是因为同行相争,而与你相争之人曾是你至亲好友,最主要的是你奴仆宫大凶,身边有她的眼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所以你必输无疑,即使逃到府城也不会好。”
王大姑已经完全呆住,如果说先前她对沈木槿的话信七成,那现在就是十成十的相信。
因为她和秦香的那段过往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年蝗灾她被家里人卖给伢行,然后便认识了秦香,两人同病相怜互相依偎,还偷偷拜了把子。
直到有一天快活楼的老鸨过来买姑娘,当时她和秦香俩人姿色都属上乘,若是选必然是她们俩中选一个。
那天她提前得到了风声,因为不想去做那种营生,便耍心眼折了朵花插在秦香发髻上,两人日常玩闹秦香也没当回事。
结果快活楼的老鸨过来后,便因为那朵花一眼看中了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