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几日,岳摩天想起袁将军,执意要去京城看望袁将军。空禅道声随缘、保重,不再挽留。
岳摩天下山赶路,入夜前找一家小店入住。
朦胧中半夜时分,忽然屋顶有轻轻踩瓦声音,随即传来夜行人衣襟飘飘声,都非常轻微。岳摩天顿感奇怪,干嘛半夜悄悄赶路,心中一动即悄悄起身,远远跟踪夜行人。
一夜急行,天亮前夜行人寻得一小镇客栈,住了下来。岳摩天心知此人必然是刻意夜间赶路,也在客栈对面小店住下,白天足足睡了一天。晚上悄悄观察,果然半夜时分,那人又悄然赶路。岳摩天亦远远跟着,暗中留意后面并无人跟踪自己。
夜行人轻功高超,岳摩天也不弱,远远跟着,夜行人没有发现,一连几天,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座陡峭大山之下小镇,依然各自住店。
岳摩天问问店小二,原来自己跟着那人到了终南脚下,难道那人要对终南派不利。岳摩天不敢惊动那人,也不便就此上山报信,万一对方不上终南山,自己岂不是无端生事。倒要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到时候自己随机应变,帮助终南派就好了。岳摩天心中打定注意,胡乱用过餐后歇下。
午夜时分,那人果然向终南山方向奔去,那人好像对终南山地形非常熟悉,在夜色掩护下东转西行,在终南派如自家院落一般,起落见直扑一处独立阁楼。
夜色中岳摩天不敢靠太近,正思量要不要示警。那夜行人已从阁楼中冲出来,身后一条灰影紧追而出,夜行人向院外疾扑,后面灰影却不吆喝,只是紧追而去。
岳摩天心中诧异,那灰影必然是终南派的高手,他为何不示警招呼其他人帮忙呢,看他身形极快,可能是武功高强,不想惊动别人。
‘恩,那夜行人武功必然也不弱,不然怎会独闯终南派,我得跟上去,暗中帮组终南高手一下’。岳摩天紧跟追上去。
前面两人忽然停下身来。岳摩天感觉‘呼呼’冷风扑面而来,原来他们在一处悬崖边。崖下风声阵阵,夜色下一团漆黑,深不可测。
‘阁下什么人,竟敢闯我终南行窃。’灰影人果然是终南道人。
‘嘿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独自一人追来,不想活了吗’?
‘大胆,我乃终南掌门,你乖乖束手就擒,交出所窃之物,免你不死’!原来灰衣道人竟是终南掌门,江湖人称“飞天神候”的苍天子。
“呵呵,是吗?听说你外号叫飞天神候,今晚就叫你从这舍身崖飞下去,听闻终南舍身崖万丈深渊,今夜就看看你能飞多高。”说完夜行人双手化爪,只取苍天子双眼。苍天子也不闪躲,双掌一错,迎向夜行人双爪。两人转瞬在舍身崖边斗了十余回合。
激斗中两人闪躲腾挪,苍天子竟然被逼到舍身崖边。忽然,夜行人双手化爪为掌,猛然双掌拍向苍天子。岳摩天感觉到夜行人双掌携有强劲罡风,不由大喝一声‘小心’,但却为时已晚。苍天子惨叫声中,跌落万丈深渊。
夜行人借双掌之力,反身隐入无尽夜色中。
“什么人”?岳摩天大喝声惊动终南夜色,火把灯笼迅速向舍身崖围拢。岳摩天急忙奔向悬崖边,无尽夜色下,崖下阴森恐怖,哪里还有苍天子身影。
“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在此,你刚才喊什么”?终南派群道赶了过来,为首一人威严的喝问。
“快去请掌门。”另一道人吩咐掌灯小道。
“各位道长,苍天掌门被人打下悬崖了,恐怕……”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掌门怎么会被人打下这舍身崖,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其他人吗”?终南群道惊慌失措道。“肯定是你害了我们掌门。”
“大胆,你竟敢瞎说,把他给我拿下”。刚才喝问岳摩天的为首道人愤怒地叫道。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岳摩天情急之下,手足无措的解释。
那为首道人仔细看看地上,果然有打斗痕迹。他忽然扑向岳摩天,双手如鹰爪,抓向岳摩天。
岳摩天夜色下淬不及防,竟然被那道人抓住,那道人挥手疾点岳摩天胸前大穴,交给傍边道人用,“押到地牢去,小心看管”。
“拜见苍云长老,没有找到掌门。”
拿住岳摩天的正是终南派大长老苍云。他语无伦次“啊,快、快下崖去找,快去找”。他突然向崖下跳去,群道惊声大呼,慌忙拉住苍云。
“师兄,这舍身崖万丈深渊,莫说现在下去,就算是白天,也从来没有人去过崖底,这可如何是好啊”。二长老苍星老泪纵横。
“走,回去好好审问哪个凶手”三长老苍海恶狠狠说完,同苍星扶着苍云,三道咬牙切齿,直奔地牢。
岳摩天一时不防,被苍云封住穴道,动弹不得,被浸水麻绳捆在柱子上。“说,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掌门”。苍云恶狠狠就是两巴掌,打得岳摩天眼冒金星,口吐鲜血。
“你们误会了,我没有害你们掌门,我也不是你么掌门对手啊。”
“啪”苍星又是一掌搧在岳摩天脸颊上,岳摩天脸颊顿时肿得老高。“还敢狡辩,我们派人在山上到处搜寻,除了你,没有半个人影。”
“不错,找不到掌门,或者掌门竟真的遇害舍身崖下,就将这小子碎尸万段,扔到崖下,祭我掌门在天之灵”。
“给我狠狠打,打到半死”。苍星恶狠狠吩咐看管岳摩天小道士。岳摩天心中苦极,被折磨一夜。
第二天没见苍云他们,显然是在找寻苍天子,看守小道士心中恨极岳摩天,变着法折磨岳摩天,可怜岳摩天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虽然被封穴道恢复。但他已全身脱力,无可奈何。
不知何时,岳摩天感觉有人在替他解开绳子,并用冷水浇在他脸上。岳摩天惊醒后,两个道士拖着他往外走,径直拖到“舍身崖”处。
崖边白布裹着一具死尸,放在柴堆上。旁边摆着神台香案,显然在拜祭掌门苍天子,看见岳摩天,一群道士真是群愤激昂,大声嚷嚷把岳摩天扔下悬崖,以祭掌门在天之灵。
苍星子三道正在做法,祈祷掌门早日得道升天。三道做完法,苍云子大喝一声“执法”。拖住岳摩天的两道士就将岳摩天往悬崖边拖。
“且慢”。突然一声大喝
“苍灵师兄,什么事”?苍灵子是藏经阁主持,平日很少露面,苍星子见他露面。很是诧异!
“阴阳化血秘笈不见了”!“什么”?苍云子、苍星子及群道齐声惊呼!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不但害我掌门,还敢盗秘笈。快快交出秘笈,不然让你生不如死”。苍星子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岳摩天衣襟,恶狠狠的样子,似乎秘笈比掌门更重要。
“秘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秘笈”。岳摩天这才知道那夜行人是来盗取秘笈,从他掌劈苍天子,闪身离去,武功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显然那人早已知道自己在跟踪他,故意引自己跟踪,然后嫁祸自己,岳摩天心中暗暗叫苦。
“没有,给我仔细搜身”。苍灵子大喝,两个道士将岳摩天全身仔细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苍灵子忽然和颜道“你将秘笈藏在何处,交出来,可以免你不死”。
“晚辈确实不知什么秘笈,晚辈一路跟踪一夜行人到此,那人盗了秘笈,然后贵掌门追出来,在这里和那夜行人交手,被夜行人打下山崖。那夜行人武功十分高强,晚辈大声呼喊贵掌门小心,已是来不及,这才惊动你们。”
“你在狡辩”。苍云子恶狠狠道。“苍天掌门遇害崖下,已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你还在这里巧舌如簧。不杀了你,实难解恨”!
“晚辈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岳摩天心中暗想,必须想办法脱身,找到那盗走秘笈之人,才能还自己清白。“晚辈必定抓住盗走秘笈之人,已慰贵掌门在天之灵”!
苍灵子大笑:“哈哈哈哈,你倒会给自己开脱,我凭什么相信你”?
“晚辈并非贵掌门对手,不可能将贵掌门打败并击落山崖,晚辈初入江湖,并不知晓贵派有什么武功秘籍,怎会前来盗宝”。
苍星子哼哼一声说道:“哼,你说的不错,你的确不是本掌门对手,你必然是和别人合伙,联手前来盗宝。”
岳摩天心中大怒,淡然道:“我若与别人联手前来盗宝,又怎会大声示警,惊动你们”!
苍星子不觉语塞,“你、你、你还敢巧言,给我狠狠打”!
“阿弥陀佛”佛号声中,一位身材伟岸,身着黄色袈裟的老僧悄然出现在岳摩天身边。
群道大惊失色,拖住岳摩天两个道士松开岳摩天,惊得一动不动。
“大胆,你这和尚好无礼,竟然私闯本派禁地”。苍云子气急败坏喊道。
“阿弥陀佛,贫僧须弥山听涛,各位道友有礼了”。
“听涛禅师,贫道苍灵子稽首。”听涛禅师名满江湖,无人不敬,虽然听涛禅师近年来极少涉足江湖,但人的名、树的影,威名依然不减。苍星子、苍云子等道士急忙稽首见礼。
听涛禅师红光满面,慈眉善目。岳摩天感觉十分亲切,如同见到自己两位师傅一样,拼力起身拜见。
“晚辈岳摩天,拜见听涛大师”。
“岳摩天”听涛禅师脸色微微变得诧异,“施主是救了袁大将军的岳摩天”
“大师缪赞,晚辈惭愧,晚辈只是碰巧遇上了”岳摩天忽然觉得真是奇怪,自己又一次莫名其妙遇上夜行人,这次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呵呵,岳施主过谦了,老衲偶去急义馆,陈大侠对岳施主甚是称赞。”岳摩天不知说什么好。呐呐道“陈大侠。。。。。。晚辈确实到过急义馆”。
“救袁将军,此事从何说起”。苍灵子诧异看着岳摩天。
“呵呵,岳施主遇见有人刺杀袁将军,就出手相救,不意对方还有杀手,也被岳施主诛杀。这人倒是大有来头,乃“东北一雷”巴洪的唯一弟子。外号“小惊雷”辛雷”。
“辛雷,你杀死了辛雷”!苍灵子、苍云子、苍星子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岳摩天。
“老衲观岳施主句句诚恳,满面诚意,想必盗宝害人之事,岳施主是不会做出来的”。岳摩天见听涛禅师未自己开脱,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更是呐呐不知何言。
“这、”苍云子见听涛如是说,先得十分为难。苍灵子也不好反驳。
听涛禅师“呵呵”大笑,朗声道“那盗走秘笈之人必然习练武功,它日亦必现身江湖,到那日,无论何人,贫僧自当协同岳施主抓住真凶,交由贵派处理”。
“既然听涛大师话尽如此,,还望大师早日为掌门洗冤,终南派全门上下感激不尽”。苍灵子可以加上终南派全门,是有意示威告警。听涛禅师淡淡一笑:“好说,苍灵主持大仁大义,听涛必不失言”。话声中听涛禅师扶起岳摩天,几个起落,消失在群道眼前。
“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苍云子恨恨不平。
“听涛禅师一言九鼎,那岳摩天能救袁将军,而且他所言也不虚,我们不必担心。我只是担心盗走秘笈之人修炼此功后,又将危害江湖,恐怕到时候又是一片腥风血雨,哎!”.
听涛禅师将岳摩天安顿在小镇客栈,亲自抓药调制,替岳摩天疗伤。岳摩天感激万分,自己又不善言辞。听涛禅师哈哈大笑,说岳摩天拘于小节,更是令岳摩天汗颜,了解听涛禅师乃随性之人,亦不再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