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掌控者’？虽然我没见过真正的‘掌控者’，但给人的感觉和描述中的一样。”
李杰看着已经落回手中的木质酒杯，杯中已经一滴酒都没有了，甚至杯壁内部没有一点水分，仿佛干燥防止了半年一样。
诺娜散发着白色粒子的银发也恢复了正常，轻声笑道：“虽然不清楚‘掌控者’是什么能力，不过我这个是模拟出来的哦。‘光继粒子’是‘超越学派’在推动‘阿尔忒弥斯’时的附加产物，算是一个适用性宽广的能量转换器吧。我用‘光继粒子’接收来自月亮的能量，转化成高能级的念动力，操控液体凝聚成高密度态，当做金属使用在木料上进行雕刻。这种技术，姑且算是两大学派还没有完全决裂之前，通力合作的成果之一吧。”
“但是你说‘月亮的能量’？难道月亮是‘太古遗迹’文献中记载的‘发电机’那类的东西？”
“虽然这个比喻很奇怪，不过这么说也没啥问题。”
诺娜坐在窗沿，指着天空的皓月说道：“所谓‘饯别计划’，就是两个科学流派之间的妥协产物，代替地球牺牲的，就是月球；月球质量大约7×10^22千克，全部可以用极低难度的开采方式收集资源，可转化为核聚变的原材料，稀有的太空建造用金属，高密度结构体原材料，甚至很多‘收束石’的材料也可以在月球中心找到，所以疯狂的‘超越教派’，就直接把月亮捅穿了。轨道质量兵器‘闫钉’就是专门做这个用的，简单，粗暴，实用，只能装填三发，三发射完就会因为结构张力达到极限而自毁，在已经完成去战争化的第四阶段文明末期，这个东西被‘超越学派’改装成了只能发射一发，牺牲了两发机会的结果，就是极大强化了穿透性，所以伴随人类数千年的月亮就被一发射穿，‘阿尔忒弥斯’的初期构想也由此而生。”
“呃，听你的说法，‘阿尔忒弥斯’好像是‘超越学派’建造的一艘星际殖民舰？我‘太古时期’的文献上看见过不少类似的描述。”
“哦，那些啊，都是只存在于图纸上的建设方案，真正的殖民舰只有三艘，均是以有重大科研突破的物理学家名字命名。‘阿尔忒弥斯’可不是什么殖民舰。”
“‘阿尔忒弥斯’本名是太古时期神话中司掌狩猎的女神，在神话传说的流传中，渐渐有了一点代表月亮的职能，命名的原因由此而来。‘阿尔忒弥斯’全称‘自律式-太阳能聚能板集合阵列与通用能源照射-人工天体’，因为全名太复杂用女神的名字作为简称。作用都写在名字里了，通过太阳能板阵列高效率吸收太阳能，转化成低能级的通用能源，以光束的方式输送给地球或者太空中的其他设施，并且模拟月球的作用，所有的功能的运行都由核心的量子计算机控制，故称为‘人工天体’。”
“作为‘超越学派’科技奇观，‘阿尔忒弥斯’在‘饯别计划’中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通过‘人工天体’的建造，实践并印证了对于宇宙结构学和能量结构学的各种猜想，将各种只存在于图纸中的计划提供了实验平台，月球上的丰富资源为两个学派的计划提供了充足的产能，‘能量结构学’的副产物‘太阳能板阵列’取代了旧时代的‘太阳能光伏板’，真正的将太阳能转化成了高效能源，如果不是无法在大气层内使用，两大学派就要握手言和了。”
“‘饯别计划’末尾，‘超越学派’把‘阿尔忒弥斯’的使用权限交给了‘问罪学派’，而且‘阿尔忒弥斯’至今还在正常运行，作为‘问罪学派’的后人，两大教会是肯定有使用它的方法的。像我的‘光继粒子’虽然效率很高，但无法转化足够多的能源。但是在太古时期有不少东西可以直接用‘阿尔忒弥斯’启动的，比如‘厄庇修斯权杖’啦，‘兆戊鼎’啦，CCCP的‘破城槌大队’啦，虽然都是不以战争为前提的理论兵器，但都是经过杀伤力检测的大杀器，哪怕低效率运转也能造成足够的威慑。”
随着诺娜慢慢的讲述太古时期秘史，结合丰富的通识系知识，李杰感觉自己模模糊糊的掌握到了一条脉络，“问罪学派”的真正目的，以及各个国家之间微妙的关系，他也知道这种感觉得益于那种奇妙的第六感。
“‘问罪学派’用某种方法消灭了大量的科技造物，垄断了提升文明的科技知识，把人类社会固定在较低层次的水平，同时又保留了部分‘太古时期’的产物，继承了‘超越学派’留下的遗产；但如果说‘问罪学派’还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也不合理，因为除了两大教会之外‘问罪学派’没有多少掌控欲，他们本来可以获得更多的话语权，推动自己的真实目的。综合所有情况分析，可能性最大的，大概就是‘问罪学派’内部分裂了吧……”
“诺娜，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李杰用手磨蹭着刻字的木质酒杯，缓缓地说道：“留下来的人，并不是只有‘问罪学派’？”
“……有可能，这确实是个盲点，连我都能留下来，更不用提‘超越学派’了。”
“‘我们’？难道你不是‘问罪学派’的？”
“嘿嘿，当然不是啦。准确的说我既不是‘问罪学派’也不是‘超越学派’，而是‘尊王学派’，王想玩什么学派，我就玩什么学派。”
诺娜微笑着说道：“说了这么多两大学派的事，也该轮到聊聊咱们的事了，吾王。”
…………
尼撒旷野。
名字源于此处发现的太古遗迹，因为遗迹入口的建筑物上刻有太古文字“尼撒”，所以学者们称呼为尼撒旷野。
渐渐地，旷野北部的艾诺联合王国和南部的都德帝国，两边的官方也都接受了这个名字，原本没有名字的这片荒野有了自己的名字。
被称为“尼撒遗迹”的太古遗迹开发了许久，由艾诺联合王国、都德帝国、太阳教会三方共同参与，数百位学者历经2年的开发，终于走到了发掘的最后一步，解密遗迹中收藏的太古科技真相。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遗迹的发掘工作已经结束，科技的真相还不得而知，但彻夜工作的三方学者，对于科技的大体内容都有了合理的猜想，艾诺和都德高层也都做出了合理的判断。
绝对不能让对方得到这个科技。
于是战争便爆发了。
战争在太阳教会的管控下，由都德一方发起第一次进攻。由于这个时代的特性，人类的生育率和生殖欲望变低，可动员的战争人口变少。“问罪学派”对于科技知识的管控，使战争模式停留在封建时期的冷兵器时代。但是人类普遍的肉体和体能增强，以及强力的内醒系职业者存在，使战争的决定性力量组成具有明显的特色——即少数强力的内醒系职业者，率领部分武装精锐进行突击作战，而大量的成建制集团军主要用来牵制和保护。
都德帝国的战法也是如此，由500名“剑舞者”组成剑舞团，4000名配备铁枪和兽马的骑兵组成骑兵团，全员全身由珍贵的铁器制成的盔甲武装，连兽马也配备具有攻击力的铁质护甲，同时配备了十名帝国倾力培养的内醒系高级职业者“低语者”和一名“寻风者”，“低语者”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无视距离进行意识层面的交流，分布在剑舞团和骑兵团中用来进行指挥通信，而一名“寻风者”跟在剑舞团团队里，用来侦测对方主力部队。
艾诺的领土内兽马的产量很少，作为重要的运输工具，是不可能像都德帝国一样组成骑兵部队的。但是艾诺拥有大量的露天优质铁矿，配合艾诺自古以来的陆军传统，组成了5000人的掷矛团，每人配给五支掷矛，一支短矛，两把铁剑以及轻便的铁甲，可谓武装到了牙齿。在掷矛团的侧面，时刻有300名“寒鹰”进行掩护，“寒鹰”中人人都是神射手，甚至可以拉弓射铁箭，对于危险有极强的预警性，当被强烈的敌意锁定时，身穿皮甲的“寒鹰”会四散撤退，化整为零，融入环境的同时慢慢蚕食对方的追击部队，除了内醒系职业“巡林客”，“寒鹰”在复杂地形中没有敌手。
艾诺和都德的精锐部队在尼撒旷野进行了艰苦的拉锯战，战场横跨河流平原和旷野边缘的丛林，两边都无法得到有效的战果。而双方的大部队则在对峙中互相消耗，等待对方去支援精锐部队，这样就能用战损突进到战略优势地位，抢占到旷野的中心位置。
双方的指挥部门都心知肚明，并且做过大量的战术推演，战争在突击决战时没有结束的话，就是互相比拼战斗意志和后勤能力的拉锯战。
这堆都德帝国是非常不利的，虽然拥有大量兽马作为运输部队，但战备物资方面，还是地大物博的艾诺联合王国更具优势。如果短期内都德帝国依旧没法造成战略决战的态势，并在决战中获胜，那么都德肯定要被艾诺丰富的后勤物资和动员兵力耗死。
